三人成虎,這句話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就在唐安聽到着閒漢在他旁邊嚼舌根的時候,他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他真的沒有想到,堂堂一縣父母官,竟是如此陰毒!
這既讓唐安膽寒,也讓唐安憤怒,只是他不得不冷靜下來,去想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贏得信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想被人不信賴那卻是非常簡單,因爲只需要一個謠言,就能讓你做的一切前功盡棄……
現在擺在唐安面前有兩個問題,第一,便是怎麼讓江汀把顏記煤行的封條去掉,第二,就是怎麼讓這些謠言不攻自破。
這煤行的生意還要繼續做下去,而且要做大做強,那麼這種有傷煤行的謠言則必須要解決了,不然誰敢買這種致人死亡的鬼東西!
思索良久,唐安還是揣着一張紙奔向了縣衙,他沒有多少把握,但是他必須去做,解鈴還須繫鈴人,不找到江汀,一切都沒法解決。
青城縣衙依舊是那麼冷清,只有後堂的幾間屋子亮着燈盞,唐安遠遠的站在一間百姓家的房頂上,默默的看着縣衙的動靜!
縣衙裡沒有多少人,加上江汀的一家老小也不過數十人,所以這縣衙倒着實是有些冷清,唐安定定的站在房頂,眉頭卻是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它原因,這縣衙裡竟是沒有一個人走動,雖有燈盞亮着,但是看起來是那麼的空曠。
寒風肆虐,唐安的身子已是有些發冷,但是她仍舊在那裡觀察着情況,依舊是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他能感覺到那若有若無得殺機,以及一絲讓他毛骨悚然的危險!
“何亮,你說,那個唐安真的會來嗎?”縣衙的書房中,江汀拂着鬍鬚,眼中閃過一絲憂意。
他看不透唐安,實在是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他來路古怪,而且看起來也不似什麼凡俗之人,倒像是哪個權貴之家的驕子。
但是令他更加奇怪的是,就這麼一個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華貴之氣得人,竟然會跟一羣土了吧唧的賤民呆在一起,並且還做鄙賤的生意,這就讓他更加猜不透了,所以他必須把唐安找出來,並且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
不過他等了大半夜,眼看都有些困了,卻依舊看不到唐安的身影,實在是讓他大失所望,要知道,他早就在縣衙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唐安上鉤了……
“大人稍安毋躁,此時爲時尚早,還不是時機,我若是那唐安,必選擇子時之後再來這裡!”相比江汀的不耐煩,何亮倒是顯得氣定神閒,說實話,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每天夜裡他閉上眼睛都會想到慘死的兄弟,他心中有恨,所以他不能忍! Wшw★TTKΛN★¢ ○
“好,那本官先休息會兒,你繼續盯着,若是那唐安出現了,務必要給我抓住,我要活的!”江汀打了個哈欠,隨即伏在桌案上打起了瞌睡……
“哼!”何亮望着窗外的殘月,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他的手握在腰間,看起來已是
有些等不及了!
“譁……”
寒風刺骨,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更不用說站住了,這樣的天,真的是可以凍死人的。只是心中火熱的卻無動於衷,只是在同一個地方隔空相望,似乎在考教着對方的耐力!
“熄燈了!”
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晚,何亮終於也是有些坐不住了,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得兄弟將各個屋子裡的燈全部熄滅,隨即又打起精神守株待兔!
“呵呵,蠢貨!”
唐安看到府衙裡的燈幾乎是同時熄滅,也是不由冷笑一聲,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了,府衙之中一定有埋伏,而且埋伏的人還不少,想到江汀如此煞費苦心,唐安也是大爲感慨,看起來這個陰人還是有些手段,不過狐狸再狡猾,也是鬥不過獵人,畢竟他是唐安!
“既然來了,我也不能白來,總得留下些什麼纔好,不然這麼冷的天,豈不是要凍成啥筆!”唐安陰陰一笑,也是有了主意,雖然他知道這裡有埋伏,但是她還是不甘心就這麼離去,若是不給江汀留一些紀念,他的心裡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啊!
天色是愈發的冷,而風也是愈發的大,只是遠天有烏雲飄來,倒是使得這個夜更加的晦暗,不過多時,便是這殘月也開始被遮住,這天地,終究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就是現在!
唐安身輕如燕,貼着牆來到了府衙周圍,他沒有選擇去大堂,很沒有選擇去後院,而是選擇了幾個任誰都想不到地方——馬廄!
是的,何亮百密一疏,他能猜到唐安今夜會來,但是他沒有猜到,唐安會對馬廄下手,而這一下手,青城府衙也翻天了!
其實唐安什麼也沒有做,他只是丟了一把火,是的,他僅僅是朝着馬廄扔了一把火,隨即又點燃了馬的尾巴……
其實這事兒不算缺德,相對於江汀的陰招,唐安覺得自己的彷彿如沐春風,已是和善至極,要是換了旁人,早就一把火點了這縣衙,要是再來一個口饞的,撒一把孜然也說不定呢!
“來人吶,走水了……”
天乾物燥,風又如此之大,一把火帶來的影響是實在是不好估量,且不說唐安這一把火只是丟了馬廄……好吧,他閒來無事,又到廚房跑了一趟……
這一下可真是炸開鍋了,瘋馬在院裡四處亂跑,弄得到處都是火苗,有一句話說的話,星火燎原,這把火不但達到了燎原的效果,也撩了江汀!
“廢物,去救火啊!”
江汀看着外面的火勢,再無倦意,這把火讓他得心在燃燒,讓他的拳頭也是捏的骨節發白,他真的沒有想到,就在這個關節眼兒上,竟然會莫名其妙來這麼一場大火!
現在抓不抓唐安已經變得無關緊要,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救火,若是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還守株待兔個毛啊!
“啊……”
幾個下人提着水桶剛剛要去
滅火,卻又被髮瘋的馬迎面撞倒,火勢愈發的大,已然將整個縣衙燒了起來!
“白癡,還不去殺馬!”此時何亮也是急了,他一邊拔出官刀加入救火的行列,一邊卻咬着牙追殺這羣瘋了的馬,可是這些畜牲畢竟是四條腿,比人多了兩條腿,更何況它們現在已經陷入瘋狂狀態,又豈是人能追上的……
此時此刻,縣衙裡發生了詭異的一幕,一些人前一秒還在端着水桶救火,下一秒已經化身爲殺馬狂魔,但是就這樣兩邊受累,火勢卻是變得愈發的大了……
“套馬杆,絆馬索!”何亮累的幾乎快要斷氣,可是這火勢依舊是小不下來,終於,他腦子清醒了一點,隨即招呼着手下得弟兄將這些馬一一拿下,這才又開始救起火來。
江汀在濃煙中不斷咳嗽,卻是連路也分不清了,他一邊指揮着手下僕人救火,一邊掩着口鼻咳嗽。
就在此時,一個端着水盆的僕人從江汀面前經過,舉着水盆的右胳膊輕輕蹭了蹭江汀,隨即又飛快走開,只是這一幕,江汀絲毫沒有注意到,因爲他根本就有時間……
火燒了一夜,直到黎明時分方纔熄滅,此時府衙上下幾十個人全部都變成了黑人,他們大眼瞪小眼,顯然已是累的半死!
“何亮!”
江汀憤怒得看着何亮,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光芒。他真是恨不得殺了何亮,這等了大半夜,沒有等到唐安,卻是等到了一場大火,實在是讓他惱怒不已,若不是這火撲滅的及時,說不得自己也要死在這裡!
“屬下萬死!”
何亮也是疲憊不堪,但是他不得不站出來承認錯誤,這的確是他的失誤,他想到了唐安會來,卻沒有想到唐安會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他難辭其咎,所以只能跪下領罪!
“你該死,真是該死!”
江汀看到何亮也是一臉慘象,鬍子都被燒去了不少,看起來頗爲滑稽,他嘆了一口氣,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何亮盡力了……
“去,提審王胡,今日務必要掏出點東西來!”
過去的事,江汀也不想再追究,因爲已經沒有必要了,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何亮還有大用,所以他也只能按耐住心頭的火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是,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看到江汀並沒有過多的責怪自己,何亮也是感激涕零,他一抱拳,隨即跑出去提審王胡了。
此時江汀的臉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總之也是滑稽異常,他的袍子也是被火燒出了幾個洞,已是不能穿了。
“來人啊,爲本官更衣!”
提審王胡,總要有點縣尊的威儀,若是就這麼出去,豈不是有失朝廷禮儀,傳出去也不好聽,所以他又轉身走進了一間未被大火波及的屋子,又傳來僕人爲自己更衣。
也就在下人爲他解開袍子的時候,一張薄薄的紙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