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盡皆譁然。守門將士一齊變了臉色,隨即又握緊兵刃看向冷冷,至於爲首的士兵更是上前一步,隨即又寒聲道:“這是李將軍定的規矩,過往商客皆要盤查,誰也不能例外!”
“駕……駕……”
就在此時,一陣雷鳴般的馬蹄聲從城外響起。緊接着,大隊人馬從外面衝來,他們的眼中充滿了冷冽與肅殺,他們是當之無愧的精銳之師!
看到大軍開至城下,冷冷不由一笑,她看到了一個熟人……
“李元御!”
“夫人!”
看到冷冷站在城門口,李元御不由一驚。他猛地跳下馬來,隨即又跪倒在地,眼中充滿了激動。
而看到他們的將軍都跪了下來,守城的將士不由一愣,一個兩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將軍!”
再看到車上的唐安,李元御不禁淚如雨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那個一往無前、那個叫嚷着我將帶頭衝鋒的唐安回來了!
雪落滿長街,一條馬車寂寞徐行,兩側百姓紛紛跪倒,眼中充滿了崇敬……
“迎……唐大將軍!”
……
呼喊聲響徹寧遠,車裡的唐安卻始終眯縫着眼。走過了萬人簇擁,站在了金字塔至高點,享受着給予他的歡呼雀躍,然而他內心依舊孤獨,這個世界與他格格不入……
“你是……英雄!”
冷冷握着唐安的手,隨即又爲他揭開了車簾。唐安終於是睜開了眼睛,他握着浮屠,在冷冷的攙扶下緩緩走下了馬車……
“這份殊榮該由無數戰亡的將士受領,我唐安……受之有愧!”
他握着浮屠,隨即又朝着人羣拱了拱手,這份榮譽不應該給他,能承受這份尊敬的是黃水之畔的華夏忠魂,他們以自己的生命與鮮血鑄就了一座不朽的豐碑,他們以最驕傲的姿態矗立在天地之間,捍衛華夏軍人的榮耀!
淚水涌上眼眶,心中無比的慷慨激昂,唐安握着浮屠,猶如一尊蒼老的戰神,緩緩走向前方……
“將軍!”
霍元寧站在校場上,眼中充滿了欣喜。雖然唐安比他還要年輕,雖然唐安沒有那麼老的資格,然而在霍元寧的心中,唐安是當之無愧的統帥!
“呵呵,許久不見,你又壯實了不少!”
唐安笑笑,隨即又輕輕拍了拍霍元寧的肩膀。再見到生死兄弟,唐安的心裡也是稍微感慨,有時候活着……真好!
“請!”
校場上,無數將士望着唐安,而唐安則是緩步踏上了拜將臺。他走的很輕,然而聲音卻是很重,所有人都能聽到他沉重的腳步聲。
這些是新的生命,一支嶄新的天雷軍。然而唐安還是從他們身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黃水一戰讓這支天雷軍差點覆滅,然而留下來的火種給了天雷軍新生的希望。
古代劍客們在與對手狹路相逢時,無論對手有多麼的強大,就算對手(方)是天下第一的劍客,明知不敵,也要亮出自己的寶劍。即使是倒在對手的劍下,也雖敗猶榮,這就是亮劍精神,這就是
天雷軍的軍魂!
歲月荏苒,光陰不在,或許隨着歲月的流逝,這支天雷軍會不復存在,然而唐安賦予它不朽,卻早早在人們心中刻下了一塊豐碑……
“你們認識我麼?”
“舉世無雙,天雷唐將!”
雷鳴般的呼喊從臺下響起,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激動與尊敬。唐安的傳說已經傳響在整個華夏大地,他的刀,他的勇,他一往無前的氣魄讓無數漢家男兒爲之敬佩,他是漢家的脊樑!
“呵呵,這是你們聽到的,還是你們看到的……”
唐安靠在拜將臺上,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這不是他想聽到的話,因爲他是一個人而不是神……
“我叫唐安,唐伯虎的唐,華安的安,就這麼簡單。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個凡人,跟你們一樣。每天吃三頓飯,高興了會笑,難過了會哭……”
拜將臺下,將士們的狂熱漸漸淡去,然而他們依舊在認真傾聽,聽唐安如拉家常一般跟他們坎坷。
“唐賢弟是天下奇才,日後勢必是統御八方的將帥!”
霍元寧嘆了口氣,不由爲唐安的人格魅力所拜服。沒有什麼豪言壯語,唐安用最樸實無華的話語重鑄了天雷軍,隨着唐安的到來,這支曾經縱橫捭闔的兵馬將再一次震撼世界……
寧遠城,太守府。唐安與諸將歡聚一堂,帝都的使臣也是坐落席間,整個大廳洋溢着歡樂的氣息。
“諸位大人日夜兼程,唐某本該盛宴相待,不過寧遠百廢俱興,唐某身體抱恙,粗茶淡飯,招待不週處還請見諒……”
唐安舉着個茶盞,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而席間的官員也是不敢託大,一個個都站起來朝着唐安舉杯示意。
“將軍重鑄寧遠已是殊爲不易,如此規格之宴我等已是誠惶誠恐,何來招待不週可言,將軍折煞我等了!”
正使喚作高榮軒,年紀與霍元寧相差不多。不過與霍元寧相比,高榮軒更加的正經,他嚴肅的看着唐安,眼裡充滿了尊敬。
“呵呵,高大人請!”
唐安一笑,隨即又朝着高榮軒舉起了茶盞。現在她被冷冷下了禁酒令,以茶代酒,而且茶也不能多喝,喝多了傷胃……
高榮軒這次來有兩個任務,第一是給唐安帶來了數萬箱震天雷,第二則是一封聖旨,這封聖旨決定西北五十萬大軍何去何從!
唐安不關心那份聖旨的內容,因爲他相信那份聖旨跟自己沒有關係。相比之下,他覺得那些震天雷更加重要,有了震天雷,天雷軍才名符其實……
“從寧遠到荊棘關有五天的路程,如果路上順利,那我們便可以五天後便可以到荊棘關,不過……這一路上不可能平順!”
看着沙盤,唐安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必須要將高榮軒送到荊棘關,讓他平安到達荊棘關宣旨……
“若是我死了,那將軍代我宣旨可好?”
高榮軒看了一眼唐安,隨即又輕聲嘆了口氣。前路漫漫,道阻且長,他知道這段路有多難走,他也擔心自己走不下去……
“這是你的活兒,不是我能做的!”
唐安笑笑,卻是又把高榮軒送出了太守府
。如今西北未定,羣龍無首,正是需要統帥的時候,若是這聖旨能早一點宣,那這場戰爭也能早一點結束……
太守府中,冷冷吩咐下人收拾着宴席上的殘羹剩飯,待到唐安進來,她才又停下了手裡的活兒。
“你傷未痊癒,此時去荊棘關有些太過於冒險,倒不如多休息些時日,待到傷好了再去如何?”
對於危險,女人的嗅覺往往更加靈敏,如今唐安脖子上的傷疤雖已結痂,然而依舊需要時間來調養,此時若是不好好調養,日後會落下病根的……
“無妨,我們此行目的並非打仗,而是要將高榮軒平安送到荊棘關,所以這次不會有太危險,你放心好了……”
唐安笑笑,隨即又拉着冷冷的手進了內院。如今的寧遠百廢待興,城牆也還在加緊修復,講道理的話唐安是離不開的。
然而現在西北最重要的事兒就是這封聖旨,這封聖旨決定了西北的命運,一旦這封聖旨不能及時送到荊棘關,那整個大興乃至西北將會再一次陷入危局……
“既然如此,那我準備些路上用的東西罷!”
夫唱了,那婦只能隨,唐安做出的決定沒人能夠更改,所以冷冷也不想跟唐安爭辯什麼,做到萬無一失也就是了……
“冷兒,這一次你待在寧遠好不好?”
唐安擁着冷冷,隨即又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說真的,他並不想讓冷冷跟他一起去,因爲去荊棘關的路並不安全。
“呵呵,你說呢?”
唐安有唐安的堅持,冷冷也有自己的固執,她笑吟吟的看着唐安,一雙柔荑已經搭在了唐安腰間……
“也罷,也罷,我拗不過你!”
其實這個回答唐安早就猜到了,但他還是希望冷冷留在寧遠,因爲寧遠要比荊棘關安全的多。
三日之後,天雷軍再次踏上征程,只是這一次天雷軍換了新鮮血液,有許多新生面孔加入了天雷軍,不過這支兵馬的風格依舊是那麼兇悍,只因他們的領兵大將叫做唐安!
“對了,太子殿下也曾託付微臣給將軍捎來書信一封,這幾日總是覺得不踏實,卻忘了如此重要之事,還望將軍見諒。”
剛出寧遠城,高榮軒便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來。他滿臉歉意的看着唐安,眼中寫滿了尷尬……
“無妨,無妨。”
唐安笑笑,卻是沒有多說什麼。這信確是太子佑親筆所寫,洋洋灑灑寫了不少。一旁的冷冷始終是斜眼湊看,讓唐安頗不自在……
“你看嘛,這是我徒兒的書信,沒什麼的……”
眼看冷冷的小腦袋都快擠了過來,唐安不由將書信塞到了冷冷手裡。至於一旁的高榮軒則是垂着眼瞼,眼看已是起了鼾聲……
高榮軒不是傻子,他一眼就能看出冷冷是個女人,然而這個事兒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畢竟軍中有軍中的規矩。
況且唐安何許人也,深受皇帝器重,如今更是太子之師,現在又在西北立下了赫赫戰功,往後封侯拜相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他可不敢多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