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起身到酒櫃裡拿來一瓶好酒,孫福江接過了酒瓶啓開。他先給張成玉的杯子倒滿酒,又給才子倒了一杯,隨後給自己滿上。又對老海說:“你能喝點嗎?”
老海說:“我,不行,一會還得開車。”
三人都喝了一點酒,吃了一口飯。
張成玉說:“才子啊?我明天就回家了,過幾天再來。”
才子笑笑說:“張大伯,還有件事,老丫的事我看還是先瞞着她媽一段時間吧?”
張成玉說:“傻孩子,現在我怎麼感告訴她呀!她是受不了這個刺激的。等過一段時間,我慢慢地和她說吧。”
才子一聽張成玉這樣說,心理一塊石頭落地。他最爲擔心的就是這件事,老丫的母親知道了老丫的事一定會犯病。她要是在鬧起來時就不好辦了。
想到這,才子說:“大伯先不不告訴大娘,等時機成熟了再說最好了。”
張成玉說:“才子啊!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才子說:“明天叫老海開車送你回去,下次來時,您老打電話,老海去接你。”
張成玉說:“別麻煩啦?你的事還很多,現在來瀋陽的車有都是。”
才子說:“就這樣吧,明天老海去送你。”
幾人吃完飯,隨後才子喊來了服務生說:“把兩位老人家送到準備好的房間休息。”
服務生點頭說:“老闆,您放心吧。”
才子看看兩個老人走了,他和老海也出屋。
在以後的一段時間,張成玉帶着兒子和兒媳婦來看鮑斯日股冷幾次。按照才子的意思,他們都沒有暴露自己和鮑斯日股冷真實關係。
老丫的康復也很順利,劉教授告訴才子,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給老丫做第一次的手術了。
按照劉教授的計劃,分四次給老丫做手術,第一次手術的第一步修復好已經變形的鼻子,隨後就是植皮。第二次的手術是由神經外科專家做左臂的神經修復,再修復缺失肌肉。第三次就是做**再造術。第四次就是針對臉部做進一步的整容和修復,這些手術估計得用時一至兩年才能徹底完成。
才子不得不將趙教授的話告訴張成玉,張成玉和他的家人沒辦法只好等待着醫生允許見女兒那天。
老丫的家人那邊安頓好了,才子又開始擔心老丫草原的家了。老丫的丈夫和兒子時間長了,他們會怎麼樣?老丫會不會想兒子?讓不讓他們來……?
這天,張成玉和兩個兒子來了,這正是和他們商量這件事的機會。在才子的辦公室內,幾人商量着該怎麼辦,老丫的兩個哥哥都說要去草原看看老丫的家,看看再做決定。如果可能願意將老丫的家搬到鐵嶺,以便將來方便照顧他們。
才子想,這樣也好,只要老丫的同意,事情就好辦了。不過現在他們還不可能和老丫商量着件事。但是去草原的事定了下來,定下來幾人準備後天飛往草原。
三天後,一切準備妥當,才子和老海帶着張成玉爺仨飛往了呼市,在呼市打車到了老丫家的蒙古包。
由於這是中午,才子估計老丫的丈夫不應該在家。可是車子停在了老丫住的蒙古包前,才子一眼就看到羊圈柵欄邊有那些瘦弱的羊,老丫的丈夫傻傻的站在那羊圈柵欄外。
才子感到很奇怪,他猜測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急切的進入了老婦人的蒙古包想問問究竟。進入了蒙古包,老婦人和老丫的兒子在裡面。
張家爺仨也跟隨進入,他一眼看出老婦人瘦了許多。老婦人看見才子進屋一下子站了起來。
此時,老婦人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急忙迎了上來說:“老丫回來了?”說完,她的頭向着才子的身後望望。
才子說:“大嫂,老丫的手術還沒做呢,她的身體太虛弱了,她需要恢復和調養。”
“嗨……!”婦人發出“一聲嘆息,之後說:“是這樣,那鮑斯日股冷呢?”隨後緊張地看看才子身後的張家爺仨。
這時,才子說:“鮑斯日股冷她很好,她在上學,沒帶她回來。”
才子轉過身子看着張家爺仨說:“大嫂,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老丫的父親,這位是老丫的大哥,這位是老丫的二哥。”
之後才子又指着老婦人對張家爺仨說:“這就是老丫的大伯嫂,是這家人救了老丫。”
老丫的父親和兩個哥哥一下子跪在了老婦人的面前,張成玉說:“她大嫂啊!老丫的這些事,才子都和我們說了。我全家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們救了老丫,老丫早就被狼吃了!”
老婦人急忙扶起張成玉,她流着眼淚說:“這可使不得,可別這樣,這孩子命苦啊!”
爺仨起來後,老婦人說:“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這就好了。出事後老丫不願意見你們,現在好了。你們都看見老丫了,她接受你們了,這就好了!”
張成玉說:“老丫大嫂,不瞞你說,我們還沒見到老丫呢!現在醫院不讓見啊!”
老婦人說:“是這樣啊?瀋陽的醫院怎麼那麼嚴嗎?”
老丫的父親點點頭。
才子問:“大嫂?你家的羊怎麼就剩下這幾隻了?老丫的丈夫怎麼沒去放羊啊?”
“嗨……!”老婦人嘆口氣,說:“丟了一些、死了一些、買了一些。現在這不……就……就剩下這麼多了嗎?老丫的丈夫現在好像真傻了,他一放羊就丟。現在我敢不讓他出去放了。”
才子說:“怎麼丟了?”
老婦人說:“老丫走後,傻子就像丟了魂一樣,每次放羊也不按時了,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到了現在他更嚴重了,有時我不提醒他,他連羊都不餵了。有一次放羊回來,我覺得不對勁,我一數發現少了幾隻,我沒敢說啥怕他傷心。看到這些,我怕這樣下去羊都得餓死,我就找人把羊賣了一些。剩下50多隻。就是這點羊,他放羊時還是一隻兩隻的丟。到現在這不就剩下了30幾隻了。他現在連羊都不放了,我和他說話他也不和我說話,現在我正爲這事鬧心呢?”
才子說:“沒想到會是這樣,那該怎麼辦呢?”
老婦人說:“我也沒想到這傻子,能變成這樣。前幾年他哥去世他就有過這樣的情況,我估計他是傷心吧?他說話費勁,但是他的心是明白的。”
大家都僵持在這裡,誰也沒辦法。
老丫的大哥趁着大夥沒嗑嘮,走到了老丫兒子的旁邊和他說着話,可是孩子卻躲到了一邊,他用眼睛看着這個陌生人。
老丫的大哥看看老婦人問:“我這外甥叫啥名啊?”
老婦人說:“他叫張斯琴畢力,這是老丫給他起的名字。”
老丫大哥說:“這蒙古的人名字多,不好記啊!”
老婦人說:“時間長了,習慣就好了。”
才子又問老婦人:“這羊可是你們的命根子,不行,我給你們再買些回來吧?”
老婦人說:“主要的是傻子現在真的傻了,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再買回來羊不還是丟嗎?”
張成玉說:“她大嫂,不如你們也和我們走吧,到了我們那就不用放羊了,我們會照顧你們?”
老婦人說:“我們已經習慣了這的生活了,還有傻子到了你們那他什麼也不會啥啊?他們怎麼生活啊?這恐怕不行啊?”
才子說:“生活上我會照顧你們的,這點你們放心。這樣吧,你把老丫的丈夫叫進來問問他願意和我們走嗎?”
老婦人說:“恐怕不行。”
才子說:“你就問問吧?”
老婦人說:“那我把他叫進來。”
她看看才子又看看張成玉後出屋了,一會,老婦人拽着西拉格日冷進屋了。
此時,張家爺仨的目光一下子聚到老丫的丈夫西拉格日冷的身上。西拉格日冷的頭髮鬍鬚更加的蓬亂,站在那裡弓着背,目光呆滯,嫣然是一個駝了背瘦瘦的老頭。
老婦人對着西拉格日冷說:“這位是老丫的爸爸,那兩位是老丫的哥哥,他是接我們去他們那裡的?”
他似乎沒什麼反應,只是看看張成玉之後又低下頭。
老婦人又問他:“老丫和鮑斯日股冷都在他們那裡,你去嗎?”
他看看老婦人疑惑地問:“老丫?”
老婦人這時明白了,她說:“這傻子,老丫就是你媳婦,你媳婦就叫老丫。”
西拉格日冷看看老婦人問:“老丫?老丫是媳婦?”
老婦人和大夥解釋說:“他只叫老丫媳婦,他不知道他媳婦叫老丫。”
西拉格日冷看看才子,瞪着眼睛喊:“讓媳婦回來,讓鮑斯日股冷回來……。”
喊完,老丫傻丈夫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老婦人不敢再問下去了。
張成玉淚水已經流了出來,老婦人也在流淚。此時,大家都低下頭默默不語,至此,事情又陷入僵局。
過了一會,張成玉抹掉了眼淚走到了老丫兒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