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這一席話,葉歡本來想要開解孟子良,潛意識裡,其實也有幾分想要看孟子良笑話的陰暗心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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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沒想到,孟子良回過頭來,反而給葉歡上了一課。
是吶,孟子良雙手空空,一無所有,卻也敢不將方家放在眼裡,赤手空拳也要爭個出人頭地。
可憐自己,大小也是個人物,揮揮手,袖子捲起的雲彩也能遮住大半天空,但這次面對方家,卻是畏畏尾,失了銳氣。
自己比孟子良,卻是有幾分不如吶!
葉歡想通了心結,心中塊壘頓消。他沒有着急回去,站在樓梯口又點燃了一顆煙,直到菸蒂燃燒到過濾嘴,葉歡將煙霧和肺腑內的濁氣一起吐了出來。
神清氣爽。
葉歡重新回到了宴會廳,去而復還,這一次造成的動靜,和剛纔無人問津自然不同。
剛纔的宴會廳內,許多人的視線都在尋找葉歡。即便沒有關注葉歡的人,竊竊私語,議論的也是葉歡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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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心中都明白,葉歡作爲樑火飛力捧的對象,將會是名利場內冉冉升起的新星。
此刻,葉歡神清氣爽,含笑嫣然的步入,衆人目光打量,心頭暗暗感慨:“果然是一個濁世俏公子,翩翩美郎君。”
所謂居移體,養移氣,剛纔葉歡在哪裡蔫頭巴腦的坐着,也沒有人說什麼俏公子,美郎君。
於是,所有人紛紛站起來,與葉歡或是敬酒,或是打招呼寒暄。
說的話,無外乎便是那些,年少有爲,青年才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不簡單……
葉歡一一與人含笑招呼,他強的記憶力,此時此刻揮了作用。每個人只要見過一面,聊上兩句話,就能記住每個人的名字。
這種感覺,令每個人都覺得如沐春風,心中暗暗感慨:這個人果然不簡單!
只見在衆人環繞中,葉歡那個地方也沒去,去的是樑紅凱的座位。
這張桌子坐的不僅僅是樑紅凱,乃是京城差不多年紀的紈絝圈子,方如玉也赫然在列。
葉歡含笑過來,衝方如玉笑笑:“方少,剛纔咱們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你可千萬別忘心裡去。”
說着話,葉歡順勢坐到了這張桌子上。
方如玉稍微有些怔,剛纔的葉歡囂張跋扈,此時此刻,他又是如此的熱情,這反差太大了,令方如玉沒回過神來。
這張桌子上做的,都是紈絝二代。京城這一畝三分地,能數得上來的,都在這張桌子上了。
現在,大家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葉歡要加入這個圈子了。可是衆人對葉歡如何態度,卻一時還拿不定注意。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樑紅凱。畢竟,葉歡是樑紅凱捧起來的,樑家對葉歡什麼態度,也就是所有人的態度。
大家看到,樑紅凱低着頭,一雙筷子扒拉着面前的王八湯,眼睛根本沒有正眼看一眼葉歡。從葉歡坐下來至今,樑紅凱沒有和葉歡說一句話。
如此大家心裡都有數了。目前看來,雖然樑火飛力捧葉歡,但樑紅凱心中,卻是不怎麼把葉歡當回事呢。
所以,大家要拿出什麼態度面對葉歡,也就很清晰了。
也不需要故意給他難堪,但也沒必要刻意結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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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無論樑火飛再怎麼把葉歡當親人,可是,樑火飛的親孫子還在這裡坐着呢。自己有必要捨近求遠嘛。
桌子上十一二人,呼吸杯來盞去,聊着各自的話題,卻是沒有一個人同葉歡說話。
這就給葉歡一種態度,這是我們的圈子,根本不帶你玩,你趕緊麻溜快的滾蛋。不要覺得,樑火飛看重你,你就一步登天了。
衆人都沒和葉歡說話,視線其實都在關注着葉歡。卻見葉歡臉上帶着平靜的笑容,沒有任何的尷尬和不自然。
衆人心中不覺感慨:這個人,臉皮還真是厚吶!
這個時候,樑火飛被樑棟攙着,從裡面出來,走到葉歡面前。
知道葉歡和樑紅凱,方如玉坐在一起時,樑火飛開懷大笑:“你這孩子,我說你怎麼出去了,一直不回來,原來是在這裡玩。是吶,是吶,你們年輕人自然願意在一起,誰稀罕和老人待着。”
樑火飛十分樂意葉歡拓展自己的人脈,他開口道:“那麼孩子,你們年輕人好好玩玩,我年紀大了,就先回去了。樑方還在,有什麼事,你找他。”
方如玉站起來,舉着酒杯笑道:“樑爺爺,您就放心吧,我們和他很聊得來,誰還敢欺負他不成!”
“那就好,那就好!”
樑火飛呵呵笑了一聲,在樑棟的攙扶下,離開了宴會廳。
樑火飛剛走,方如玉就坐下了,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目光再也不看葉歡一眼,剛纔的一切,宛若沒有生過。
幾人故意的冷落葉歡,等待葉歡自覺沒趣離開。可是大家也想不明白,葉歡的臉皮怎麼能這麼厚呢!他就聽不懂大家話裡話外的嘲諷嘛。
“諸位,諸位……”方如玉嘆口氣:“哥們這幾天,遇見個煩心事。”
有人立刻道:“喔,到底什麼事吶,能令你方少都覺得煩心。”
“嗨,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我也不例外呀。你們不知道,前不久一個人來找我,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個窮親戚,論起來,我還得叫他一聲表哥。大家也都知道,我這個人,最是講義氣,念舊情。”
“嗯,嗯,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方如玉繼續道:“你說我這個脾氣,也不能不管是吧。就給他安排了一個工作,還對別人說,這是我表哥,你們都照應着。嘿,你們知道後來怎樣?”
“後來怎樣了?”有人立刻問道。
“好心惹大禍啊!這個人有了我這句話,自以爲一步登天了,在公司是好吃懶做,胡作非爲。這也罷了,還仗着我的身份,去泡前臺的小姑娘……”
“那後來呢,後來這個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我找了兩個人,直接把他趕回山裡了。得,你也別在本少爺這兒打秋風了,哪來的您回哪去吧。”
衆人聽罷,是開懷大笑,樑紅凱也難得的咧了咧嘴。
方如玉笑得尤爲開心,目光看着葉歡:“喂,你說這個人不知道自己身份,以爲有人擡舉,就得寸進尺,是不是很可笑吶?”
桌上的笑容稍微停頓了片刻,所有人都用帶着笑意的眼神看着葉歡。大家心裡明白,方如玉口中說的事情,或許是真的,或許是假的,但他這話,就是在嘲諷葉歡。
現在大家看的,就是葉歡如何接這個下馬威!
只見葉歡臉上仍舊保持着笑容,用餐巾紙擦了擦嘴。
“可笑,自然可笑。”葉歡笑了一聲,道:“方少說這件事,倒令我也想起一個人,他就是京城的,本來只是一個建築工人,窮光蛋一個,但後來搞大了一位將軍女兒的肚子,據說,是用了下藥的手段。然後一步登天,今天已經成爲有名的大商人,大家背地裡都說他是什麼女婿商人,嘿,這個人是姓方,還是姓圓呢……”
葉歡故作沉思,敲了敲額頭:“怪我,怪我,這名字記不真切了。方少,你就是京城人,有沒有聽說過這人呢?”
桌子上,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大家臉上的笑容不再是嘲諷,而是僵固。
葉歡說的這個人是誰,大家再清楚不過了。這個人就是方如玉的爺爺,方鐵敖。
的確,方鐵敖現在是國內屈指有名的富豪,大家表面都對他很尊敬。但是,槍打出頭鳥,背地裡議論他的人不在少數。
畢竟,方鐵敖是靠老婆關係起來的,這一點不假。而究竟當初一個窮工人如何和一個將軍千金搞到一起,大家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也就往歪處想了。都說方鐵敖用了什麼卑鄙手段……
大家一談起這個,都是很興奮的。各種子虛烏有的消息,有些也傳到了方家人耳中。
但是,敢當面說這些的人,從來沒有!
衆人心內驚訝,這葉歡好大的膽子。剛纔大家都在想,葉歡會怎麼接方如玉的話呢,卻是沒想到,葉歡根本沒接,擡手就捅了一刀。
“好膽!”方如玉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雙眼兇惡的盯着葉歡,屬於方家大手的狠戾拿了出來。
葉歡雙手捋過額頭,輕描淡寫道:“本大少膽子一向不小,如何,你是對這一點有懷疑?”
方家的立身之本,也就是方鐵敖一人而已。方鐵敖是一面旗幟,不允許任何一個人玷污。
今天葉歡這種行爲,等同於作死。
“膽大的人,可未必能活的長遠。”方如玉從遠處招招手,兩個保鏢走了過來。
葉歡心底嘆口氣,本來還想和方如玉拉拉交情,打入敵人內部呢。怎麼說了兩句話,就又是這種局面。
罷了,罷了,看來在這一點上,自己沒有什麼天賦。那麼幹脆,就來自己擅長的吧。
想着,葉歡將左手的袖子,往上挽了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