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之後造成的反響,比李晚晴想象中更大。
非洲獅在這塊土地上盤踞了良久,當地城市也拿他們毫無辦法,真要惹急了,他們可以和軍隊硬抗。
因此,非洲獅是壓在所有人頭頂的一片烏雲。
但在一夜間,非洲獅竟然銷聲匿跡了。經過多方打聽,漸漸的,大家便知道了那一夜發生過什麼。
當地市長,親自會見了李晚晴,細心詢問,生意中有沒有什麼困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給予一些優惠。另外一方面,話裡話外,提到了葉歡的名字。
李晚晴是做遠洋貿易的,主要生意,是將非洲的資源運到國內。當地市長親口答應,要和李晚晴建立合作關係,以後一些礦場資源,優先選擇讓李晚晴運輸。
然後,就有謠言傳來出來,據說,李晚晴背後由國家支持,隨時可以調動上千人的軍隊。
本來一些生意上的競爭夥伴,迅速和李晚晴搞好關係,言說是可以讓出一部分利益,以謀求以後更大的合作。
一連串變故,讓李晚晴應接不暇,當然,事情總之是向好的一面發展。這些日子以來,李晚晴忙的不可開交。
而葉歡卻和李青夢,花小卿在這片土地上亂逛,一方面是爲了養傷,另外一方面,權當是旅遊散心。
非洲大草原,野生動物放肆生長,這些景物,卻也是國內不容易看到的。
三人駕駛着一輛越野車,浪跡在這片土地上。偶爾深夜,便在草原上紮下帳篷露營。
每每此刻,葉歡仰望星空,總是情不自禁的去想。百萬年起,當自己的祖先選擇站起來時,他們注視的星河會不會和自己今朝一模一樣呢?
某些奇妙的東西穿過百萬年歷史溝通在一起,這一刻,葉歡終於體會到了這塊土地的奇特魅力。
噼裡啪啦的篝火作響,這一日三人在野外露營,圍着火堆燒烤手中的牛肉。
花小卿一張臉被火焰薰得紅彤彤的,目光落在葉歡身上,道:“校長,你們是不是打算回去了?”
“嗯。”葉歡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牛肉翻了個面:“是該回去了,也就這三兩天吧,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花小卿的眸子中浮現一絲黯然,她知道葉歡遲早要走,自己也無法挽留,但終究是有些不開心的。
“你呢,這次和我一起走吧,在國內,無論如何,我對你有個照應。”葉歡道。
“我是想和校長一起的。”花小卿道:“但我媽呢,我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葉歡無奈的聳聳肩,他的本意是想帶花小卿一起離開的,這裡的治安不太好,上次的事情,很有可能再次發生。
然而事實上,葉歡便是再霸道,也不能阻擋人家母女團聚,至於說讓李晚晴一起回國……呵,這裡的生意,她根本丟不開。
“你自己考慮,我還是歡迎你和我一起回去的。”葉歡在這件事上,給了花小卿足夠的尊重。
就在這個時候,車上的衛星電話忽然響起,花小卿接通電話,電話是李晚晴打來的。
“你們現在在哪兒?”
“媽,在外面。”
“趕快回來,有人要見你。”
“什麼人吶,這麼急?”
“回來再說。”
啪的一聲,電話掛斷。李晚晴語氣中流露出焦躁和不滿。
在掛斷電話之後,李晚晴揉着眉頭,眸子裡有難以掩飾的氣憤。時隔多年,有一件煩心事早上了門來。
就在今天,有一個人登門要見自己,並且要見李晚晴。多少年了,李晚晴從沒有忘記過這個名字,但也再不願想起。
只當他死了,瘋了,人間蒸發了,卻是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之後,對方,又回來了。
曾經這個名字,令李晚晴瘋魔,可以爲其生爲其生,如今這個名字,令李晚晴煩惱,恨不得讓其立刻去死。
這個名字是……花君山,不錯,他是花小卿的生身父親。
而此刻,花小卿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皺着眉頭,不明白媽媽爲何在電話中發這麼大火,明明的,自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怎麼個情況?”葉歡問。
“我媽要我回去,說是有人要見我。”
“什麼人吶?”
“不知道,我媽電話裡沒說,只是她好像,很生氣。”
葉歡和李青夢對視一眼,此刻也是同樣的一頭霧水。葉歡想了想,道:“好了,既然這樣,我們還是抓緊回去吧,說不得,你媽有什麼要緊事吶。”
三人也不露營了,收拾帳篷,放在越野車上,打道回府,這裡距離城市,還有段路程,三人晚上出發,早晨天矇矇亮的時候,纔出現在李晚晴家中。
“媽,究竟什麼事啊,這麼着急叫我回來?”風塵僕僕的花小卿還未進門,便開口喊道。
而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住,只感覺客廳內,有一種極其緊張的氣氛在向外蔓延。
這一刻,葉歡和李青夢也走到房門口,看清楚了房間的情景。
出乎二人預料之外的,房間內除了李晚晴以爲,還有一個男人。李晚晴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臉冷如霜。而這個男人坐在李晚晴對面,二人相距五步距離,中間莫名有劍拔弩張的氣勢。
咦,這難道是李晚晴的老情人!
葉歡心裡激靈一下,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見到花小卿進來,李晚晴沒有開口,這個男人卻是扭過頭,勉強笑了笑道:“你就是小卿吧,這麼大了……”
“你是?”花小卿呆住,肺腑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升起,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似曾相識。
“我是你爸爸,從小沒見過,連我是誰都不知道。”花君山垂下頭,眸子裡浮現一絲黯然。
“爸爸!”這兩個字令花小卿整個呆住,兩眼一黑,身子向後倒去。
李青夢趕緊扶住了她,目光也落在花君山身上,難道這個人……就是傳說中,自己的姑父。
李青夢也沒有見過花君山,據說自己姑姑的丈夫在將姑姑帶到非洲之後,便拋棄了他,整個人完全人間蒸發。
卻是沒料到,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又突然冒了出來。
葉歡掃了一眼房間裡的情況,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人,沒理由在這裡多待,他道了一聲:“呀,累壞我了,身上這身臭汗,你們聊,我上樓洗澡去。”
“站住!”李晚晴突然道了一聲,攔住了葉歡,冷冷道:“這裡沒有什麼外人,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說。”
花君山的目光落在葉歡身上,皺眉道:“你是?”
“他是花小卿的男朋友。”葉歡還未開口,李晚晴便直接道。
這不僅令花小卿和葉歡表情有些尷尬,二人之間的情義,卻也不需多說,但畢竟直到現在還沒有挑明。而且花小卿知道,自己媽媽一直不太看得起葉歡。
卻沒想到今日,從李晚晴口中,確定了二人關係。
這不僅令花小卿一張俏臉,略紅了紅。
花君山上下打量葉歡一眼,表情是十分嚴重的不滿,微微冷哼一聲:“怎麼找了個胖子!”
這句話給葉歡當頭棒喝,心中一口黑血差點沒吐出來。
心中還未琢磨好措辭,李晚晴便搶答道:“胖子怎麼了,我就是喜歡胖子,樂意給女兒找個胖子,這些事情,你管得着嘛!”
葉歡心情稍微暢快了些。
只見李晚晴的目光又落在花君山身上,道:“好了,現在該見的人你已經見了,也不要說我不近人情。現在,你可以走了。”
花君山當場遭到了逐客令,他定了定神,道:“晚晴,我這次回來,是打算帶你和小卿走的。”
“不必了。”李晚晴發出一聲冷哼:“若是二十年前,你說這話,我感謝你,死心塌地跟你走。但現在,真的不必了。”
花君山滿面漲紅,低垂下頭,道:“我知道,當年我的確對不起你們母女兩人,是我做錯了。但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好你們二人,希望能彌補我當年做的錯事。”
“現在,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李晚晴輕嘆一聲,道:“因爲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花君山,此時此刻,你說這些話,不覺得羞恥嘛。”
“我……”花君山深吸一口氣,道:“可小卿畢竟是我的女兒,難道我沒有權力對他好嘛?”
“有!”李晚晴一口答應:“但你莫忘了,當初拋棄我們的也是你。”
視線擱在花君山身上,李晚晴慢吞吞道:“花君山,直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嘛?噹噹初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如今你再回來,我已經不需要了。”
“任何事物都是有保質期的,現在,你這個人,包括你給予的一切,都*過期了。”
花小卿看看母親,在看看自己的父親,整個人呆立在那裡,一時之間,腦袋是莫名其妙的亂。
從出生開始,她的意識中自己就是沒有父親的,現在,突然有個人冒出來,聲稱是自己的父親,花小卿也不知道該如何接受。
花君山嘴巴開合,面對李晚晴的話,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