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在一條步行街上,附近有一座山神廟,茅山當地人,把這條街叫做廟前街。
葉歡幾人去的時候,看到街上影影瞳瞳,一個個江湖人在街道兩邊坐成一排,面前擺着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而尋寶者每個都拿着小手電,藉助微弱的白光,在面前的攤位裡翻騰,展開了自己的尋寶之旅。
“瞧一瞧看一看了,剛出土的漢代女屍,膚白貌美,脫水率不足百分之十吶。放在牀上你都不知道是死人還是活人。”
“喂,這裡有剛退役的坦克裝甲車,八成新,外觀無磨損,部隊換裝淘汰下來的。”
“江湖十大美女的春像啊,純手工繪製,絕無電腦ps,保證原汁原味啊……”
事實上,這種叫賣聲並沒有在葉歡耳邊出現,這只是葉歡的幻覺。可是葉歡如果想要買到這些東西:千年古屍,淘汰下來的重型軍火,江湖美女的春像,以及各門各派的功法,千奇百怪的靈丹妙藥。這裡也不是沒有,只要你付出的代價足夠,什麼都可以買到。
相比這些,更讓人感興趣的是那些不起眼的,無人認得的東西。
人人都有撿漏心裡,說不得那根黑漆漆的木棍就是千年以上的何首烏,服用之後,讓人實力倍增。而一副殘破的紙張,可能便是失傳的武功秘籍。
葉歡心裡倒是不如何,他心中明白,上千隻眼睛看着,一遍遍的,真正的寶貝憑什麼別人看不見,最後被你發現吶。
佐佐木早已經雙眼放光,整個人躍躍欲試。就連胡天齊也有些激動。
葉歡覺得好笑的嘆口氣,將身上的揹包遞給他們:“喜歡買什麼就買什麼吧。”
其實也不圖二人能買到什麼寶物,不過二人有興致,葉歡也是讓他們盡興而已。
張白魚看到這一幕卻是驚愕得說不出話來,葉歡的揹包裡鼓鼓囊囊,裝的都是百元大鈔。
“姐夫,你可真有錢!”
葉歡拍拍他的肩膀:“你姐夫這人俗,喜歡帶現鈔。”
“謝謝老闆。”佐佐木把錢接過來,歡呼一聲,就投入了尋寶大軍。
她買到的第一樣東西,就是一個小巧的手電筒,然後憑藉着這枚手電筒,在人羣中七進七出,殺得不亦樂乎。
葉歡看到這一幕撇嘴微笑,張白魚在一旁道:“其實真正的寶貝不會擺在外面,真正的好東西,要在待會兒的拍賣會才能看到。”
葉歡點點頭,手伸向旁邊一個攤位:“喂,老闆,那本春宮圖遞我!”
手裡接過這本春宮圖,葉歡衝張白魚道:“你說的拍賣會是什麼回事?”
“姐夫,這本春宮圖你可得給我看看。”張白魚道:“拍賣會待會纔開,裡面纔是真正的寶貝,當然,價格也是十分昂貴。”
“我賣的東西憑什麼給你看,想什麼呢。”葉歡道。
“你要是不借我看,我就告訴我姐姐。”
“哈哈,說的好像我怕她似的。”葉歡哈哈笑了兩聲:“小舅子,我的就是你的,還借不借的,顯得多見外啊。”
“咦,這是什麼。”邊走邊聊,葉歡走到一個攤位前,見是一個鈕釦大小的東西。粗看不如何,但仔細看來,卻十分精緻。
葉歡蹲下來,衝老闆拱了拱手:“合字兒,這是什麼東西。
”
攤位老闆道:“變聲器,中央情報局出產的裝備,含在口中,可以僞裝聲音,學男學女,學老學少都可以。”
“倒是有些意思。”葉歡道:“多少錢吶?”
“一萬。”
“卻也不貴。”葉歡道:“老闆,你給我便宜些,我便要了。”
老闆道:“你都說了不貴了,我怎麼好給你便宜。”
葉歡道:“不貴是因爲我買得起,便宜些是你給我面子,你要是一分錢不便宜,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略微便宜些,哪怕一塊錢呢。”
“好吧,那我就給你便宜些。”老闆道:“便宜一塊錢吧。”
葉歡囧,最後大手一揮道:“要了,要了。”
葉歡拿出一萬塊遞給老闆,老闆又找回他兩千,葉歡怔了怔:“不是隻便宜一塊錢嘛?”
老闆將頭一揚道:“便宜一塊錢是生意,證明我不是傻瓜。找你兩千是心情,證明我不差錢。”
葉歡目瞪口呆,心道,這老闆也是一位妙人。心下便起了結交之意。他將手一拱:“在下隱龍寺葉歡,敢請教?”
“什麼隱龍寺隱鬼寺,我不想認識你。”
葉歡哈哈大笑,拱手道:“江湖路遠,若是下次相逢,哥哥一定要給兄弟一個結交的機會。”
的確,在江湖中闖出偌大名望,前有東瀛斬鬼,後有金家鬧婚。但是江湖上也不是人人都在乎他這些名望。江湖之大,任性好俠之人居多,似老闆這種任性恣意之人,葉歡也是頗爲欣賞。
他將變聲器含在口中,隨着便轉換了七八種聲音,有悅耳的少女聲,有幼稚的童音……葉歡玩的十分有趣,覺得是個玩具,這次鬼市之行,也不算沒有收穫。
正玩得開心,腳下便沒有看路,一不留神,與對面之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葉歡剛說了半句,聲音便停住了。只見與自己相撞之人,是一個俊俏的小尼姑。年紀至多十六七歲,生得脣紅齒白。
便是葉歡看見後也是心中一蕩,心道:“如此俊俏的可人兒,平白做了尼姑,可惜了……”
心中如此想,但下意識這話便脫口而出了。俊俏的小尼姑不聽則以,一聽就滿面通紅,垂涎欲滴。
她一隻手摁住身上僧衣,一隻手往前推,悶着頭便往前走。
葉歡退後一步,攔在這小尼姑面前,拱手笑道:“在下隱龍寺葉歡,剛纔得罪之處,給法師賠罪。”
“我不認得什麼葉歡不葉歡,我也不是法師,你別來惱我!”小尼姑把手一揮,臉上已經出現怒色。
葉歡看得又是呆上一呆,心道:如此佳人,一嗔一怒皆是風情,卻爲何無端端做了尼姑呢,卻也不知是哪門那派的?
葉歡犯了豬哥相,身子就忘了移動。鬼市的街道本就狹窄,他如此一來,將小尼姑的路擋得死死的。
小尼姑一看衝不過去,也不好硬往前闖,腳步愣在哪裡,羞得滿面通紅。
“喂,你想做什麼!”沒來由一聲冷喝,葉歡扭過頭去,見又是一個尼姑衝過來。
年紀都是不大,但論起姿色卻比葉歡面前的小尼姑略差些,同樣的,臉上也帶着怒色。
衝到這小尼姑面前,這一尼姑道:“妙玉,他是不是想要欺負你?”
“沒,沒有……”小尼姑面紅耳赤道。
葉歡趕忙道:“這位師姐,在下乃是隱龍寺下山弟子葉歡,剛纔無意衝撞了師姐,正在與她賠罪。”
“我,我用不着你賠罪!”小尼姑結結巴巴道。
見葉歡已經自報家門,爲首這尼姑抱拳還禮道:“在下,妙音,我們是蘇州半月庵的弟子,與葉先生見禮。”
卻原來是半月庵的傳人,葉歡點點頭,嘴裡吶吶道:“江南果真是鍾靈毓秀之地,若沒有江南風水,也養不出如此美人。”
這句話純粹是下意識出口,這兩個小尼一聽就惱了。妙音狠狠瞪了葉歡一眼,拉着妙玉的手便往前走。
“師妹,他有沒有對你做壞事?”
“沒,沒沒有。”
“沒有就好,師父說上人心險惡,我們這次下山,要多多提防。”
“嗯,師姐,我與那裡看中一樣東西,你的錢可還有,我想買下來。”
“師父本就給的錢不多,你想買什麼,如果不重要,便不要買了。”
走出好遠,若有若無的,那叫妙玉的尼姑卻回頭看了一眼。最是那一回頭的風情,讓葉歡彷彿看到陽春三月,百花綻放。
“姐夫,別再看了,再看魂兒就丟了。”張白魚道:“再說你都有我姐姐了,就不能收斂些。”
葉歡恢復一本正經的模樣,道:“你懂什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多看兩眼如何了,賞心悅目俏佳人,你難道不想看!”
葉歡一腳踹在張白魚身上:“有臉說我,快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擦。”
張白魚訕訕,道:“是蠻好看的,不過人家是尼姑,沒可能的。”
“我還是和尚呢。”葉歡道:“不正好般配嘛。”
“我是道士,道士與尼姑纔是般配!”
“賊老道,竟敢跟貧僧搶師太!”
二人說笑一陣,卻仍對那俊俏的小尼姑念念不忘。說到最後,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跟上去?”
“跟上去!”
“剛纔你聽他們說話,手頭好像不寬綽,今天本大少就仗義疏財。”
“姐夫,你對我可沒有這麼大方!”
“你懂什麼,你是自己人,更是男人。”葉歡道:“本大少沒有爲男人花錢的習慣,而且江湖弟子,講究的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姐夫,我可與你說說,金嬌嬌就被你搶了,這個小尼姑你一定要讓給我!”
“哈哈!”
“姐夫,你到底笑什麼?”
“笑你想的蠻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