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未卜先知之能。當時想得比較簡單,也低估了醫院的黑暗,以及人際關係的複雜。或者說,是我低估了各個行業的激烈競爭。”白正經端起杯子,一口氣喝完杯裡的紅酒,重重放下杯子。
“阿經,別這樣。真的不行,你可以回美國。別開所謂的崇洋媚外,愛國精神不談,客觀而公正的說,美國更合適你。以你在醫學方面的能力,或許只有在那兒才能找到你的人生舞臺。”
看着他眼中的鬱悶和憤怒之色,孫靜媛心中涌起一絲痛惜和憐惜,放下筷子起身,挪動椅子坐在他的左手邊,張開右臂摟着他的肩膀,“你說過,此處不留哥,自有留哥處。”
“我要留美,就不會回來了。既然選擇了回國,就不可能再回去。你可能不清楚情況,但云應該明白東方醫學和西方醫學的差距,尤其是在尖端醫學領域。國內太落後了。
只說醫學方面的人才,我們絕不比任何一個西方國家少。但是,我們缺的不僅僅是平臺,更缺的是意識,生存和危機意識。”白正經拉開孫靜媛的玉臂,起身門口走去,拉開房門看了一眼,發現雙眼皮不在。
他折回房間,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突然沒有半點胃口了,從椅子上抓起揹包,“別吃了,換個地方,減減壓,好好放鬆快要繃斷的神經。”
“上個週末,有一家新的酒吧開業。開業之後,兩週之內都可以享受打折。叫阿尼之夜。我早就想去了,卻沒有時間。”孫靜媛從椅子抓起自己的提包,抱着白正經的胳膊,一起向門口走去。
“阿尼之夜?”楊紫雲扔了筷子,抓起提包追了過去,“這名字好耳熟,可是,在此之前,我沒有聽過這樣的酒吧。爲什麼叫阿尼之夜?”
“榮格提出的兩種原型就是阿尼瑪和阿尼姆斯。男人的女xing一面是阿尼瑪。女人的男xing一面是阿尼姆斯。阿尼之夜,是迄今爲止最有詩意、最曖昧、最浪漫的酒吧名字。”
孫靜媛詳細介紹了“阿尼之夜”名字的來源,以及酒吧的服務特色。這個酒吧,不但用“阿尼之夜”命名,還提供“紅阿尼”和“綠阿尼”飲料以及同名的利口酒、烈酒。
男士喝“綠阿尼”烈酒,女士喝“紅阿尼”烈酒。喝了烈酒之後,男人內心的阿尼瑪更清晰化。女士喝了“紅阿尼”,內心深處的阿尼姆斯也會更加清晰。
男人的阿尼瑪和女人的阿尼姨斯激化升級之後,在那樣的環境和場合,更容易找到各自的阿尼瑪和阿尼姆斯。不需要high喝或high唱,也沒有幾人還能hold住,至少有一半的人hold不住。
“這個阿尼之夜,和歇斯底里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在阿尼之夜,可以肆意昇華自己的阿尼瑪或阿尼姆斯。在歇斯底里城內,可以隨意high唱。”
上了車,白正經掏出電腦查看有關“阿尼之夜”的資料。看清濱海地方網站宣傳有關“阿尼之夜”的信息。他發出由衷感慨,“這真是一個人人都難以hold住的瘋狂時代。”
十五分鐘後。楊紫雲和孫靜媛的車子到了“阿尼之夜”門口。白正經從窗口探出腦袋瞄了一眼,發現門口外面放着許多椅子,每張椅子上都有人,還有一些人站着。
他明白了,“阿尼之夜”現在是優惠打折時期,加上她是一個剛開業的、符合潮流,引領時尚的高端酒吧。難怪有這樣多的紅男綠女排隊等候。
“放心。既然請你們吃飯,當然有全套安排。”孫靜媛下了車,微笑說,中午之前,她給葉曉秋打過電話,隨時給她們留了一個卡座。
“葉曉秋?”白正經驚呼出聲,趕緊轉過身子,避開孫靜媛的目光,“你和葉曉秋是朋友?是很熟悉或是普通朋友?”
“你不但認識葉曉秋,似乎還相當瞭解他。他也認識你。”孫靜媛轉到他的前面,抓着他的下巴慢慢擡起,“你不想讓葉曉秋知道你在這兒,對不?”
“這年頭,真的變了。以前是流氓調戲美女,現在成了美女調戲流氓了。現在做流氓,真的不容易。”白正經抓着她的玉手,淺淺親了一口,故意避重就輕,有意迴避這個問題。
“你不想說,我再也不問了。我和紫雲先進去,確定了位置再給你打電話。”孫靜媛抱着楊紫雲的胳膊,並肩向門口走去。
兩分鐘後,白正經接到孫靜媛的電話。她說,位置已經定了,六號卡座。爲了等他們,葉曉秋吩咐服務員長時間留着六號卡座。在葉曉秋的計劃中,晚上八點到十一點之間,六號卡座都不能安排客人。
他們雖然享受特殊待遇,卻付出了比較昂貴的代價。卡座有最低消費標準,又一直給他們留着。所以,他們將要支付的金額,至少是最低消費標準的七八倍以上。
白正經進了大門,放慢步子,一邊向六號卡座走去,一邊打量卡座、高臺、散臺、舞池、吧檯、燈光、盆栽等所有的內部擺設,偶爾也看看高臺和散臺的客人。
“別看了,能來這兒消費的紅男綠女,超過百分之八十都是金領族。我看過了,這兒的設施是濱海市所有酒吧之中最奢華的。她的消費,顯然也是所有酒吧之最。”
孫靜媛抱着他的胳膊,幾乎是拽着他向六號卡座走去。突然,有人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快看,孫靜媛有男朋友了。”
相對來說,能上這種酒吧的客人,不管男女,都有一定的涵養和素質。可這貨有出風頭的意思,在這樣的環境尖叫。上了舞池,當然可以任意的high。可他不是在舞池上,而是在角落的散臺上。
“男你二姨。什麼貨啊,這素質?”白正經正好從一個散臺旁邊經過,順手抓了一個酒瓶,振腕扔了出去,“砸死你這個二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