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孟洋城的大街上路燈明亮,行人絡繹不絕,因爲夏天異常悶熱的原因,很多人都不願意待在家中,出來散步,喝酒,或者是聚會玩樂,鄭直與何聽雨跟在段慶林與李德的身後,大步走向了秦武要舉辦賭石會的酒店。
隨着離酒店大門越來越近,鄭直才首次在緬甸見到名車雲集。
之前他在這裡見到最多的是三輪車,有拉貨的,也有載客的,然後是四個輪子的出租車,不過雖然是四個輪子的,但坐車時顛簸的厲害,可見質量並不怎麼樣。
那片名車雲集的停車場中,一輛法拉力跑車最是醒目,火紅的顏色,流暢的車型,把停放在旁邊的保時捷,奔馳,奧迪,寶馬,以及大衆等名車都給比了下去。
走進酒店大門,兩名長相上佳的禮儀小姐含着笑,說着緬甸話,意思大意應該是歡迎光臨。
段慶林沒有什麼表示,但李德卻在兩名小姐的身上掃視了一圈,雙眼發亮,看到李德的表現,何聽雨眉頭輕皺,又瞄了走在身側的鄭直一眼。
見鄭直只是略微頷首,沒有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樣,何聽雨才滿意的收回了目光。
沒有在一樓大廳久留,段慶林帶着衆人乘坐電梯,直接上了三樓,這座酒店一共有五層樓,今天秦武要舉辦的賭石會在四樓大廳舉行,而五樓則大部分設計成了總統套房,是沒有大廳的。
來到三樓,段慶林擡腕看了下時間,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嘟,嘟,哮,響了三下,段慶林不等對方接起,就掛斷了,然後不一會的功夫,就見一個身穿花格子襯衫的男子從四樓走了下來,見到段慶林等人揮了揮手。
“這個人是我國警方安插在秦武勢力中的內線,今天由他帶着我們去參加賭石會。”段慶林先是小聲解釋了一句,然後才大步朝着那個男子走了過去。
李德緊隨其後,何聽雨與鄭直都比較識眼色,擔心他們之間有什麼話不想讓自己聽到,都走的慢些,落後了四五步遠的距離。
果然,段慶林與男子先是低語了幾句,纔看向了何聽雨與鄭直。
等二人走近,男子沒有自我介紹,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帶着幾人走向了四樓,四樓的樓梯口有幾名胳膊上刻有刺青的壯碩男子把守着,見到花格襯衫都很是恭敬。
此刻四樓大廳內的賭石會已經開始舉行,許多富商都拿着紅酒,圍在一塊塊賣相極佳的毛料四周,低聲交談,幾人也融入人羣之中,鄭直正假意觀察着路過的身旁的一塊翡翠毛料,卻被何聽雨伸手拽了一把。
鄭直看向了何聽雨,就見何聽雨衝着左前方揚了揚雪白的下巴,鄭直擡眼瞧去,雙眼微眯。
秦武!
他從何聽雨那裡見過秦武的照片。
秦武個頭不高,但身體壯碩,此時穿着一身黑色的名牌西裝,貌似社會名流,在他身邊站着七八個渾身散發着戾氣的高大男子,應該就是秦武的得力臂榜了。
這七八個人隱隱把秦武圍在中間,如衆星捧月一般。
鄭直打量了秦武幾眼,見秦武與人交談的時候,偏頭望了過來,他連忙收回目光,又看向了身旁的翡翠的毛料,看來這個秦武警惕心很強,時刻觀察着四周。
仍是由花格子襯衫帶領,衆人來到了一個較爲偏僻的角落,剛剛站定沒有多久,就有熟人找上花格子襯衫打招呼,花格子襯衫毫不猶豫的離開,和熟人聊天去了。
“何隊長,你瞭解賭石這一行麼?”李德話多,走到何聽雨的身旁輕聲詢問。
何聽雨對這個李德沒什麼好感,眉頭皺起,耐着性子回道:“我不是很瞭解,不過我的同伴對這一行頗有研究。”
“哦?”李德看了鄭直一眼,挑畔的問道:“鄭先生,既然你對賭石這一行頗有研究,那就來瞧瞧這塊毛料能賣多少錢,它能切出翡翠麼?”
此時大廳內擺放着數十塊翡翠毛料,每一塊毛料都放在約有半人高鋪着紅布的桌案之上,方便人們參觀,雖然毛料的數量不多,但一塊塊的賣相都很不錯,而且體積都很大。
最大的那塊擺放在大廳中間,長約三米,高兩米左右,寬也近兩米,這麼大一塊石頭,要拿到四樓大廳,肯定得用吊車來吊。
“這塊毛料的表面布有大片的穀殼狀松花,中間有細細的蟒帶紋路,上邊還有色眼,賣相很不錯,應該是可以切出翡翠的。”鄭直右手在毛料上按了幾下,體內細流涌動起來,雖然幅度不是很大,但也可以肯定裡邊是有翡翠的,“至於價格麼,按歐元來算的話,應該在五十萬歐元,到七十萬歐元之間。”
李德聞言呼吸一滯,然後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鄭先生的眼力真是不錯。”
“哼!”段慶林此時突然冷哼了一聲,顯然看透了李德有意爲難鄭直想要在何聽雨面前顯擺的心思,心頭不悅,今天晚上的行動很危險,尤其是秦武若是真的想要拔掉那幾名得力手下的話,一但火拼起來,肯定傷亡重大,虧得手下還有心思討美女歡心。
眼見上司板起了臉色,李德連忙閉嘴,不敢再啃聲了。
“喂,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知道我是誰……啊!”就在此時,突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叫嚷,把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鄭直等人看到後,則是臉色一變。
只見幾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反扭着一名青年,押解着向秦武的方向走去,青年開口叫囂,卻被重重的打了一拳,鼻血飛濺,而這個青年,正是先前和花格子襯衫打招呼的那個熟人,花格子襯衫此時戰戰兢兢的呆立在原地,顯然是給嚇壞了。
秦武開始動手了麼?
鄭直向斜前方踏前一步,檔在了何聽雨的前方,又不阻擋她的視線。
何聽雨見狀眉頭一皺,直到現在,她仍然不知道鄭直打敗了警校風雲人物姚峰的事情,只當他是大男子主義,相要保護自己這個女人,何聽雨雖然不反感遇到危險時,男人主動保護女人,但鄭直的實力明顯不及她,她就有些氣惱鄭直不自量力了。
做爲一名合格的刑警,一定要清楚自身的實力,冒然充大的話,是很有可能丟掉小命的。
“砰!”
那個青年被扭到秦武身前跪下,秦武也不問話,從腰間拔出手槍,一槍就將青年的頭顱給打暴了。
聽到槍響,富商們皆是臉色大變,提起了心肝,但何聽雨,鄭直,還有段慶林卻是稍稍鬆了口氣。
李德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的蒼白一片,雙腿打顫,竟然本能的朝別在身後的手槍摸去……
鄭直第一個發現了李德的動作,連忙伸手阻止,二人弄出輕微的響動,段慶林與何聽雨也偏頭望了過來,隨即段慶林的臉色就氣的鐵青一片!
這個時候,能掏槍麼?
而且就算把槍掏了出來,單憑他們四個人,別說抓秦武了,就是能活着逃出酒店都不可能。
幸好鄭直髮現的及時,不然萬一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酒店的外邊是有很多警察,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強攻的,能參加此次賭石會的人全部是來自世界各地頗有身份背景的富商,這些人如果出個什麼意外,那別說他承擔不起責任,就是他上司的上司,也得被撤職!
又狠狠的瞪了李德一眼,段慶林纔看向了花格子襯衫,花格子襯衫此時已經回過神來,也望向了段慶林,皆是搖了搖頭,沒有朝外邊發出信號。
李德被段慶林瞪的羞愧難當,連忙把摸向手槍的右手收了回來。
一槍將青年打死,秦武就像是殺了一隻雞一般,雲淡風輕,原本扭着青年的幾個壯漢,直接將其拖了出去。
鮮紅的血液沾了長長一條痕跡。
站在秦武周圍的七八個男子中,有一個臉色發白,眼底升起了一絲恐懼,因爲被打死的那個青年,是他的親弟弟,很顯然,秦武這是對他非常不滿了,原本他已經警告過弟弟,說秦武回來了,讓他老實一些,但他弟弟卻是不聽話,就在昨天,還去砸了同爲秦武得力手下看管的一個場子。
緩緩的收槍,將之別在腰間,秦武冰冷的目光在幾位得力手下的身上掃視了一圈,將那些人看的都有些心虛,低下了腦袋,隨後秦武突然變臉,爽朗一笑,端起一杯紅酒,走向了不遠處的一位富商,“陳老闆,多謝賞臉參加鄙人舉辦的這次賭石宴會。”
隨着秦武離開,那幾個得力手下皆是長長鬆了口氣。
除了他們之外,大廳內的其他人也是鬆了口氣,繼續觀察各自看好的翡翠毛料,鄭直,何聽雨,還有段慶林則只是互相對望了一眼,其實他們三人在秦武開槍之後的一瞬間,就猜到其應該不會弄出什麼大動作了。
不然秦武不會連問都不問一句,就將青年打死。
如果真要動那幾個手下,秦武肯定是要藉此機會拷問一番的,找個合適理由,再朝手下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