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難辦呀!”鄭直皺着眉頭。
難辦?
張東一怔,不過是件事而已,何大姐一句話就能辦妥當吧?
這時鄭直拿了把椅子坐在了張東的對面,接着道:“我與雨姐合作,今天才把林文青抓獲,並查出了大量的毒品,想要在這個時候再掀一塊嚴打的風暴,縣委書記與縣長怕是不會同意。”
“嗯?”張東一陣疑,而張阿姨則直接mí糊了,這都是哪跟哪呀?
“張叔叔,您先瞧瞧這個視頻。”鄭直從手機裡把視頻調了出來,拿給張東觀看。
張東接過手機,就見屏幕上正在播放公j車上偷偷東西的面畫,張阿姨也是一臉好奇的走到了丈夫身後,低下頭來觀瞧。
見張東看了一會,望向了自己,鄭直說道:“咱們市的公j來是利民惠民的,但自有了這羣猖獗的公j偷團伙之後,就嚇的很多上了年齡的老百姓都不敢坐公j了。
這是我讓手下的警員在公j車上跟拍了三四天的收穫,就是在今天下午上班之後,我們全體警員一起行動,把視頻裡拍到的偷們全部抓了起來,剛纔我也去過公安局,與劉局長和田副局長商量了一會,覺得全縣是真的有必要搞一個月的嚴打整治活動。
不過縣委書記與縣長那裡……他們可能不會同意,所以我才說難辦呀。”
原來是這個難辦呀!張東恍然大悟,他本來就心思活絡,明白之後便是在心中暗罵真是個猾頭,敢情這是先提條件,讓自己幫他說話,他才幫自己的老班長調換工作。
雖然不答應幫忙,鄭直也應該不會不幫忙,但既然鄭直已經開了口,張東就不能直接開口拒絕,於是他便拿着視頻又看了一會,並且詳細的詢問了一下公j車中偷氾濫到了多大的程度。
聽完後,張東陷入了沉默。
張阿姨一直沒mo着頭腦,但眼見丈夫已經明白了,她索xìng就不在多想,轉身出去給二人一人泡了杯熱茶後,又轉身走了出去,並輕輕帶上了書房的大門。
一個老狐狸,一個狐狸,這是張阿姨給屋內二人的評價。
“李縣查出了毒品,這可不是事,而且林文青落案後,牽連甚廣,涉及到了很多官員,這事鬧的太大了,再則有何組長坐鎮縣公安局,縣委書記與縣長也是沒有能力控制事態展的。”良久之後,張東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緩的說道:“再搞一個嚴打,到也不是不可以。”
“您的意思是?”鄭直邊聽邊想,多少有些明白了。
“被牽扯到的官同中,有一部分與他們關係不錯。”張東手上摩挲着茶杯說道。
這是想要讓自己讓步?
鄭直眉頭一皺,端起茶杯輕輕的啜了一口,“如果牽連不大的話,我到是可以說服雨姐放那些人一馬。”
“這就夠了!”張東微微一笑,“林家在李縣的勢力太大了,大到你根本就無法想象,這也就是林老爺子已經去逝了,不然就算何大姐親自下來,也難有收穫。
有一些與林家走的較近的官員,其實也是站在縣委書記與縣長各自派系中的,現在那兩位應該已經沉不住氣了,肯定想的是能保一個算一個,而且他們還不敢光明正大的手,不然再把禍事引到他們的身上,那就糟了。”
張東在李縣工作了幾年,對於縣政fǔ裡的情況自然是非常熟悉的,而且他脾xìng雖然差點,但人卻並不笨,所以鄭直相信張東所做出的判斷,他正要接話,但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此時手機還在張東的手中,張東隨意瞄了一眼,然後把手機遞給了鄭直。
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是蘇靖軒打過來了,所以鄭直直接就當着張東的面按下了接聽鍵,“靖軒,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成了,我爺爺說了,讓那個人後天先去杭城的特種部隊面試,如果身手不錯,就當教官,如果差點,就當個指導員。”蘇靖軒笑着答道,剛剛他和爺爺j談了一番後,蘇老爺子聞聽他與鄭直關係處的不錯,老懷大慰,對於這件舉手之勞的事自然是痛快的應承了下來。
並且因爲是鄭直請蘇靖軒幫忙的原因,特意又給那邊安頓了幾句,萬萬不能出一點岔子。
蘇靖軒見爺爺很高興,就趁機討要了些好處,其中就有增加零錢的事情,蘇老爺子此時正在興頭上,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並且考慮他出門在外,用錢的地方較多,一下將月零從一萬,提到了五萬!
這讓蘇靖軒如何能不開心?
“好,那你替我謝謝蘇爺爺。”
“嗯,我幫你代話。”
笑着又聊了兩句,鄭直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笑着對張東說道:“成了,您後天就讓您那位老班長去杭城的特種部隊面試吧。”
“你這個猾頭,是半點虧都不願意吃呀!”張東沒好氣的拿手指點了鄭直幾下。
原本鄭直還爲嚴打一事爲難着,卻不想找到張東之後,這個難題片刻間就是迎刃而解,整個人就是放鬆了下來,又和張東商議了一會,決定由張東向縣委書記與縣長開口談談嚴打的事情。
至於談判的砝碼,則是必須要有限度的,如果那兩位想要把一些涉事較深的官員撈出來,那是絕對不行的。
“張叔叔,您也喜歡賭石?”商談完事情,鄭直放鬆了下來,便開始在書房裡四下打量,在看到右邊一個書架的格子裡擺放的一塊石頭上時,鄭直訝異的詢問。
“呵呵,這賭石也可極有講究的。”張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了那個書架,鄭直隨後跟上。
來到那塊石頭近前,張東指着石頭表面說道:“看到沒,這塊料是白鹽沙皮,是頭層石,皮層較厚,但很容易出玻璃種,冰種,甚至是祖母綠色的極品翡翠。”
“那張叔叔您瞧這塊料能切出翡翠來麼?”鄭直都走到近前了,體內的細流還是沒有絲毫躁動,可見這塊料雖然是白鹽沙皮,屬於上等料,但卻切不出好的翡翠來。
他又趁機擡手在上邊輕輕的撫mo,但體內細流仍是沒有半點涌動的跡象。
垮了!
鄭直暗笑,看來張東的眼光不怎麼樣嘛。
“當然可以切出翡翠了,這可是白鹽沙皮的料!”張東顯得極有信心。
“快別吹了。”這時,張阿姨卻突然推開屋門走了進來,“上次有人也是說肯定能解出翡翠,但打開以後,卻全是白的石頭。”
張東老臉一紅,“諸葛亮還有用錯馬謖的時候呢,我偶爾看錯一回也很很正常嘛!”
“是,是很正常。”張阿姨輕笑,“你不管看錯多少回,都是正常的。”
噗哧,鄭直忍不住笑出聲來,看錯多少回都正常,那不就是說張東根本就是個外行麼。
沒想到張阿姨還tǐng幽默。
如果不耍賴,張東顯然是說不過妻子的,所以他直接將老婆的話給忽略了,當做沒聽到,反正他臉皮厚,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直,那你覺得這塊料能切出翡翠麼?”
“不能。”鄭直搖了搖頭。
“真不能?”
“嗯。”
張東皺着眉頭mo了mo石頭,半晌之後,才道:“那我就不切了,這塊石頭值好幾十萬呢。”
這倒說的鄭直有些mí糊了,這塊石頭的體積並不大,只有四個拳頭大,就算外表的表現好一點,也不值幾十萬呀?
張阿姨顯然並不想談這個話題,言道:“我們家兵還在上大學,平時家裡沒個孩子顯得冷冷清清的,直,你今天一定要留在家裡吃頓飯才行,說,你喜歡吃什麼,阿姨出門去買。”
“這多不好意思。”鄭直撓了撓頭。
“看你這孩子,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張姨娘笑責了一句。
張東也道:“是啊,你就留下來吃頓晚飯吧,以後有空呢,也可以常來家裡坐坐,我那個兒子是越來越野了,恨不得放暑假都不回來!”
“好了好了,我這裡問直想吃什麼菜呢。”張阿姨顯然聽不得丈夫說兒子壞話,不管在哪個母親的眼裡,兒子都是心頭rou呀。
“我隨便了,我這人不挑食的。”鄭直也喜歡與張東夫妻親近,就答應在這裡吃頓飯。
張阿姨聞言笑了,又問他喜歡什麼煙,鄭直說不用買了,剛剛來這裡的時候,他可是買了兩條好煙呢。
“以後再來可不準買東西了。”張阿姨板着臉訓了一句,這才走出書房披了件衣賞,去門外買菜了。
等妻子走了出去,張東才又把話題轉回了料上,“你是不是想不能這麼塊破石頭,就能值幾十萬?”
“嗯。”鄭直點了點頭。
“這塊石頭放在我這裡才值幾十萬,但要是放在縣委書記,或者是縣長的家裡,就是賣一二百萬,也是有人要的。”
張東話音落地,鄭直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在搞變相行賄呀。
你還別說,這辦法還真不錯!
官員也可以買石頭玩嘛,而買回家中以後則不解石,等有人求上門辦事之後,石頭的價格就出來了。
辦的事情大,就值的多,而辦的事情,自然就值的少。
同一塊石頭,放在不同的人手中,價格也是不一樣的。
見鄭直想明白了,張東點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