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槍聲響起,一顆子彈打中了樑劍秋的大腿!樑劍秋淬不及防,頓時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捂着大腿悶哼幾聲。
“劍秋!”衆人大驚,紛紛上前扶起樑劍秋,替她按住傷口。
“你們都別過來,附近埋伏了狙擊手!”胡亂聲音開始顯得有些着急,“你們聽我說,現在你們周圍到處都是狙擊手,只要我三分鐘內不從這裡跳下去,那些狙擊手就會殺了你們!”
“他說什麼?你把免提打開!”劉雅潔聽不到電話那邊的聲音,萬分焦急的搶過手機,打開了免提。
“胡亂,你別亂來,你先下來好不好?我求求你,你先下來!”林初雪早已經淚流滿面,對着電話哭喊起來。
“胡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快下來!”劉雅潔也着急的說道。
“周圍有狙擊手。”樑劍秋咬着牙忍住疼痛,拔出一把手槍,警惕的看着四周。
“初雪,以後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去找陳安南和黃雀,或者讓雅姐幫忙也行。雅姐,請你以後一定要幫我派人保護好初雪。還有劍秋,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去約會了。陸雙,小小,你們以後要好好的……我已經無法再陪你們繼續走下去了,大家,保重!”胡亂在電話裡苦澀的笑了起來。
“不要,胡亂,求求你,不要……”
林初雪她們已經哭成了淚人,無力的對着手機呼喊。劉雅潔也慌亂無比,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劉伯,想讓他派人過來。
然而這一切都遲了,電話被胡亂掛斷,只傳出一陣嘟嘟的忙音,海邊懸崖上的兩個人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慢慢墜落,跌入海中。
“不——”
寂靜的海灘上,只能聽見幾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和海浪拍打着礁石的轟鳴……
澳門,一座繁華的賭城,東方的拉斯維加斯。在這裡,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夜破產,是富商名流雲集之所,也是一個旅遊勝地。
胡亂穿着服務員的制服,一手一個托盤,遊走在一家餐廳裡各種各樣的客人之間,忙裡忙外的上菜,撤臺。
“胡亂,你把四號桌收一下就去店長那裡結了工資下班吧。”剛收完一桌,胡亂正想休息下,便聽到店裡的領班叫他。
“來了!”胡亂只好把剛拿出口袋的煙給塞回去,應了一聲,便急急忙忙的跑過去將四號臺的盤子碗筷收好,然後這纔去更衣室,換掉了身上的衣服,跑去找店長結工資。
在這裡幹了一個多月,應該能結兩千來塊,正好可以緩解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況。
“店長。”敲門進去,胡亂跟裡面一個穿着休閒服的女孩子打了聲招呼。
她是這家餐廳的店長和老闆,叫謝柳青,聽店裡的員工說是從病故的父親手中繼承了這家餐廳,年紀只比胡亂大幾歲,不過也算有本事,把這餐廳經營的很好,爲人也不錯,平時經常照顧胡亂,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冷了,平時很少能夠從她臉上看到什麼表情,
“來了?說好幾次了,叫我青青姐就好,不用這麼客氣。”謝柳青擡起頭來,難得露出一個笑容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胡亂笑了笑,“我聽領班說,今天發工資?”
“有設麼不好意思的,你跟我客氣什麼!”謝柳青白了胡亂一眼,不滿的說道。
“額……好吧。”胡亂撓了撓頭,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冰山店長對他比對別人要稍微好一些,至少不怎麼疏遠胡亂,跟胡亂也能多說得上幾句話。雖然真的就只是多幾句而已,不過相比別人一天最多隻能從他口中聽到一兩句話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謝柳青示意胡亂坐下,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纔開始說正事,“你從正月初三來我這裡算起,到今天正好是一個月了,本來是還有幾天才發工資的,不過我知道你現在手頭緊張,所以先把這個月的工資給你發了,下次大家統一十五號發。”
“謝謝。”胡亂由衷的道了一聲謝。
當初在香港被人弄暈,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和王婧媛在澳門了,那時候他和王婧媛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手機也不見了,身份證之類的好像也被拿走了,但是錢包還在,不過是空的。
可以說那時候他全身上下就只有一件羊絨風衣值幾個錢,王婧媛倒是好一點,雖然和他一樣只剩下了個空錢包,但是她身上還有一條金項鍊和一個金戒指。
當時兩個人把這些東西找地方賣掉,只賣了四千多塊,剛好夠租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但是交完押金和房租,就只剩下三四百了,而且還欠着一個月的押金沒交。爲了不餓死,王婧媛用一百塊錢買了一套刺繡用的工具,在家做手工刺繡拿去換錢,開始一天四五十,後來慢慢熟練起來,一天差不多也能做到一百塊錢,勉強夠支撐兩個人的伙食。
而胡亂則找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以他以前的身份來做這個,實在有些落魄。不過爲了生活,胡亂只能先做着。
“這是你應該得到的,不用謝我。”謝柳青一邊打開抽屜拿錢,一邊說,“當初說好的工資是兩千四,你這一個月工作很努力,我再額外給你六百塊錢的獎金,你點一下。”
謝柳青點了三千塊,遞給胡亂,示意他過目。
胡亂拿着這三千塊,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他竟然現在才覺得,三千塊錢原來有這麼厚,以前就算自己在外漂泊,也基本上都是不愁錢花,隨便做點生意都能賺到六七千,然而現在卻爲了三千塊錢在一個小餐廳裡當了服務員。
“不用數,我看到了。謝謝青青姐。”胡亂把錢放好,向謝柳青點了點頭,“那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正好今天下班早,又發了工資,胡亂想買只老母雞,回去燉湯給王婧媛喝。
“等一下!”謝柳青卻喊住了他,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手機遞給胡亂,“你好像沒手機用吧,我這個給你,有什麼事情方便聯繫。”
胡亂一愣,連忙推辭:“不用了,這怎麼好意思!”
這手機可是名牌的,看起來還很新,至少也要兩千多,對於現在的胡亂來說,這可是一筆“大款”,無功不受祿,胡亂怎麼好意思拿?
“現在這個社會,要是沒有手機的話,基本上就與世隔絕了,拿着吧,反正這也是我用舊的,在家裡放着也是放着。”謝柳青直接把手機塞給胡亂,不容拒絕的說道,“不信你自己看,這就是我之前用的那個手機,只不過把手機殼拿下來了而已。”
胡亂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道:“那好吧,算我從你這買的,你下次直接在我工資里扣。”
胡亂倒是沒什麼,用不用手機都一樣,但是王婧媛一個人在家裡閒的無聊,連電視都沒有,要買手機的話,現在暫時又沒閒錢,正好可以拿回去給她用。
“到時候再說。”謝柳青眉頭一皺,含糊其辭道。
胡亂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和謝柳青再次道別,離開餐廳,走路到附近的菜市場買了菜,又走路回家。
他租的房子離餐廳很遠,以胡亂的速度,走路也要半個多小時,只是澳門不是很好找工作,胡亂當初好不容易纔找到謝柳青的那家餐廳,所以就在那做了。
路上,胡亂拿着手機,眼中滿是猶豫之色。他在想要不要想辦法聯絡林初雪他們,這樣的話,胡亂就能馬上回濱海了,就算有人在這段時間裡奪走了他在濱海的一切,等他回去之後,也能通過劉家聯繫到胡開山,重新把這一切搶回來,並殺了幕後兇手,或者是像當初扳倒王老一樣,把那個將他弄成這樣的人扳倒,把江南省奪回來。
只是如果能這麼做的話,胡亂早就做了,甚至不需要打電話,當初賣掉那些東西的錢就足夠去香港找劉家。可算計他的人早就料到了這一招,胡亂醒來的時候,還從身上發現了一張照片,是林初雪幾人在海灘邊上痛苦的照片,照片上,樑劍秋腿受傷了,血流不止,林初雪幾個身上溼淋淋的,似乎進入過海里。
和照片一起的還有幾句話,大致意思是說胡亂已經死了,並讓胡亂不許聯繫任何他認識的人,否則就馬上殺了林初雪她們!
本來胡亂還抱着半信半疑的態度,雖然沒有輕舉妄動,但一直在想辦法,可隨後幾天,胡亂突然又收到了幾張林初雪她們的照片,照片裡面,林初雪她們似乎已經回濱海了,全部都聚集在胡亂家,臉上滿是悲傷之色,陳安南也在,另外還有劉老爺子和劉定國,這父子二人彷彿一夜之間老了許多,就連劉定國的頭上,也多了些許白髮。
對於他們來說,胡亂就像是家人一樣,
再隨後,胡亂偶爾會陸續收到幾張照片,都是林初雪她們的,有工作照,日常照,甚至還有開車的照片,好像是從副駕駛座上拍的。很明顯,林初雪她們已經被監視了起來,包括胡亂和王婧媛也是,因爲照片有時會發到他租住的地方,有時會發到餐廳裡。
只要胡亂一輕舉妄動,林初雪她們就會有性命之憂!
所以胡亂一直沒敢想辦法聯絡劉家或者胡家,也沒有想辦法離開澳門去找他們,因爲胡亂不敢拿林初雪幾人的性命冒險。
走到家門口,胡亂最後輕嘆一聲,還是把手機收了起來,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你下班了?累不累?”王婧媛正在客廳的沙發上刺繡,看到胡亂回來,連忙起身走到門口,輕輕抱了一下胡亂。
“咳咳……你又吃我豆腐,小心我報警了!”胡亂摸摸鼻子說道,來香港之後,每次下班回家王婧媛都要抱他一下,胡亂屢禁不止,也就隨她去了,不過卻還是感覺有點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