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說最近新交了個朋友,我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在濱海市大名鼎鼎的胡爺,你扳倒黃鶴,打擊了濱海市的地下勢力,可謂是大功一件啊!只可惜,這些事情沒辦法擺到檯面上,不然我一定要好好嘉獎一番,給你頒發一個省十佳傑出青年的勳章!”衆人坐下,陳省長笑着說道。
“只是僥倖而已。”胡亂曬然一笑,絲毫不放在心上。
薛局長卻在一旁暗自腹誹,江南省十大傑出青年?呵呵!只要胡亂想要,就算全世界十大傑出青年的名號,他也能弄來!
不光是在中華,胡家的影響力,就算在國際上也是數一數二的!
“誒,年輕人謙虛是好事,但在我面前,就不用這樣了。黃鶴在濱海市經營已久,又有人撐腰,僅僅憑藉僥倖兩個字,又怎麼可能扳的倒他?來,喝茶,薛局長,喝茶喝茶。”陳省長說話圓滑,處處給胡亂戴高帽,灌迷魂湯,甚至還隱隱想要營造出“在座都是自家人的景象”,試圖讓胡亂放鬆警惕。
這人表面嚴肅,內心卻仍舊是一個笑面虎!
陳省長說這些,是想借機打探胡亂的背景,能夠扳倒黃鶴依舊安然無恙到現在,胡亂必定不會只是他查到的那個父母早亡,沒讀多少書的混混那麼簡單,而且看胡亂的樣子,雖然不算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但卻足以可說是知書達理,沒讀到書的混混哪來這般氣質?
“這茶好香啊,謝謝阿姨。”胡亂聞了一下,只覺得陳母放在茶几上泡好的茶沁人心脾,清香四溢,便讚了一聲,卻當做沒聽到陳省長給他戴的高帽。
“粗茶而已,你太客氣了。”陳母微笑道,“你們聊,我去廚房看看。”
陳省長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心道胡亂年紀輕輕,卻能這麼圓滑謹慎,看來不容小覷!但陳省長依舊不死心,拐彎抹角不成,他索性換成了明的:“對了胡亂,你家裡人怎麼沒來?我不是跟安南那小子說了嗎,讓他把你父母也一起接過來。”
“他們?他們來不了。”胡亂笑道。
“來不了?是在忙嗎?你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陳省長忙順着話茬進一步問道。
“他們已經去世了,我從小跟奶奶長大的。”胡亂呷了一口茶,說謊臉都沒紅一下。
“咳咳咳……”薛局長正好也在喝茶,聽到胡亂這句話,直接被一口茶嗆到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薛局長,你感冒了?最近天氣開始漸漸變冷,你可要注意身體啊。”胡亂假裝關切的樣子拿出紙巾,遞給薛局長說道。
“是是是,胡爺說的對,這快過秋了,天氣也漸漸冷下來了。”薛局長連忙接過紙巾,掩飾着自己的尷尬。
他心裡卻暗自無語,胡亂明明是胡家大少,中華首富胡開山的兒子,結果這會兒竟成了父母雙亡,這要是讓胡開山聽到,不知會作何感想?反正要是換成他,肯定得鬱悶死,怎麼就生了胡亂這麼個不孝子……
“抱歉,我說了不該說的話。”陳省長明顯不相信胡亂的鬼扯,不過卻還是假意道了個歉。
“沒事,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胡亂呵呵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嘛,我也沒什麼好傷心的。”
廢話,你爹媽還好好活着呢,你傷心個屁啊!薛局長則在心裡罵道,可要讓他說出來,他是絕對不敢的,甚至連眼神都不敢表露出一點點來,不然惹怒了胡亂,有他好果子吃!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打探背景失敗,陳省長只好轉而旁敲側擊的打探胡亂這個人。
“我在濱海一家娛樂公司上班,叫星娛。”胡亂說道,“姑且是他們的執行總裁。”
“年輕有爲啊,這麼小小年紀就當上總裁了,我那不成器的東西還到處花天酒地呢!”陳省長搖搖頭道,一臉哀其不爭,怒其無用的表情。
實際上誰不知道,只要陳省長想,隨便讓陳安南在江南哪個市裡當個市長都沒問題,這可比胡亂一個執行總裁牛逼的多了。
“陳叔叔見笑了,我也只是暫代而已,我們林總身體不太好,去旅遊養病了,讓我幫他管一段時間公司。”胡亂並沒有因爲陳省長的誇獎而露出自得之色,實際上一個小小的公司總裁,胡亂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得意,開玩笑,胡開山可是中華最大集團的董事長!
“總裁哪是誰都能暫代的,你們林總會讓你代他管理這個公司,就證明你有這個能力嘛!”陳省長笑道。
“這就得要大家多多關照了。”胡亂話裡有話道。
“那是那是。”而陳省長只當沒有聽出來,隨意打了個哈哈。
一番沒有硝煙的交鋒,陳省長一點都沒有討到便宜,什麼都沒打聽出來。不過畢竟薑還是老的辣,胡亂也沒有從陳省長那裡得到什麼好處,但也正常,能坐到省二把手這個位置的人,又怎麼會是簡單之輩?陳省長這個“嚴肅的狐狸”顯然也不例外。
“叮咚!”
“來了!哪位呀?”
這時候門鈴聲再次響起,陳母從廚房走出來,應了一聲,趕忙過去開門。
“陳夫人,鄙人王專一。”門打開後,王專一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胡亂頓時眯了眯眼睛,看來正戲要上場了!
“原來是王老,快請進!”陳省長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邊向門外大聲說道,隨後又對胡亂和薛局長略一頷首,說了一聲失陪,然後便快步走向玄關。
王專一是南亞三老之一,陳省長至少現在還得罪不起。
胡亂只是微微一笑,擡手示意陳省長自便,自己則端了一杯茶,不緊不慢的喝了兩口。這茶葉的確不錯,可胡亂還是有些喝不習慣,他已經開始想念自己家裡的濃茶了,那種喝一口,滿嘴都是濃香的茶味。
玄關裡傳來虛僞的寒暄,薛局長顯得有些擔心,屁股往胡亂身邊挪了一些,壓低嗓音說道:“胡爺,王老怎麼來了?”
“本來陳叔叔就邀請了他。”胡亂不緊不慢的說道,“新上任的省委書記也會來,你自己見機行事,以後能不能高升,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謝胡爺栽培,謝胡爺栽培!”薛局長激動的連聲道謝,不過擔心卻絲毫不減,“不過胡爺,那王老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你和他同時出現在這裡,會不會……”
“怕什麼,我和王專一都是客人,王專一還敢亂來不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我要是會怕王專一,當初也不會動他了。”胡亂嗤笑一聲,顯得從容不迫,無比淡定。
“那是,憑胡爺的本事,王專一算什麼!”薛局長忙賠着笑拍了一句馬屁,心中鎮定了不少。
想也是,憑胡家的實力,想對付王專一簡直輕而易舉,又豈會怕他?
一番瑣碎的禮節和寒暄之後,陳省長帶着王專一進來了,王專一也是兩個人來的,他身邊站着一個女孩子。
或者說,是一個女人。實際上,她的年紀並不大,從容貌上來看不過二十出頭,但氣場很強,給人感覺就好像一個混跡社會很久的女人一樣,那一雙眼睛尤爲引人注目,未露媚態,卻顯妖嬈,彷彿男人只要和她對視一眼,就會被勾走魂魄。
胡亂的目光在美女身上,然而王專一的目光卻在胡亂身上,一看到胡亂,他那張老臉就黑了下來,咬牙切齒道:“胡,亂!怎麼哪都有你!”
“因爲世界太小了。”胡亂翹起個二郎腿,依舊顯得從容不迫。
“王老,王小姐,坐。”陳省長只當做沒感覺到二人之間的火藥味,笑着招呼王老坐下,“你們先聊,隨意一點,不要客氣。我去叫一下魏書記,他今天有個會,都這個點了,也該回來了。”
說着,陳省長沒等衆人說話就先走了。
陳母也只招呼了一下王老二人,然後藉口廚房煲着湯,然後也離開了客廳,一時之間,客廳裡就只剩下胡亂幾人,氣氛顯得有些凝重,整個客廳都瀰漫着無形的硝煙,王老面沉如水,目光陰沉,死死的看着胡亂,像是要將胡亂整個人看穿一般。
“胡爺手段不小啊,昨天晚上趁我不在,竟然偷襲了求仙島。”半晌,王老先開腔說話了,頗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態勢。
“哪裡哪裡。”胡亂曬然一笑,語氣裡反倒好像很受用於誇獎一般,“兵法有云,出兵勝奇。我只是小用一下,讓王老見笑了。”
“哼,胡爺難道不覺得這樣未免有些卑鄙嗎!”王老重重的冷哼一聲,語氣愈發冰冷。
“古有周郎黃蓋苦肉詐降,誆騙曹操,贏下赤壁之戰,怎不見人說他們卑鄙?”胡亂眉頭一挑,毫不在意,“何況我這也只能算是夜襲敵營罷了。敵人露出破綻,那是他傻,我要是不抓住破綻攻擊,那就是我傻了,別人傻和自己傻,換做王老的話,不知道會選哪一個?”
“好一張伶牙利嘴,就是不知道胡爺死了之後,還能不能有這本事?”沒等王老說話,他身旁的女人卻先給胡亂拋了個眉眼嬌笑道。
胡亂被這眉眼拋得差點一個寒顫,這小妞真挺勾人的,饒是胡亂這樣看慣了世間百色也險些中招。
“薛局長,這話你得管管啊,都說要殺我了,你這個警察局長不能袖手旁觀吧?”胡亂嘿嘿一笑,拍着薛局長的肩膀道。
“那是,那是!真要有這種事情,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並全力保證胡爺的安全!”薛局長沒想到胡亂竟然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但卻還是毫不遲疑的站在了胡亂一邊。
胡家和王家誰更大,這點常識薛局長還是有的,而且胡亂帶他來見陳省長,已經明確表現出了想要提拔他的意思,只要不是個傻子,都不會選擇臨陣倒戈,站到王老那邊。雖然這樣會得罪王老,但是薛局長也不怕,有胡亂罩着,他相信王老還沒那個本事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