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胡亂覺得這時要是有魏強這貨在身邊就好了,就不用這麼麻煩了,活活讓他等了半個小時,連一輛車門都沒有打開過,他胡家大少爺今天竟落魄成了一個連的士都搭不上的人,實在是悲催。
胡亂轉頭看了林初雪一眼,說道:“要不,我們去搭公車吧?”
林初雪點了點頭,說道:“好,都聽你的。”其實這時她要是一個電話就能把一輛奔馳專駕給叫來,可是她並沒有這樣做。她認爲女人在男人跟前,就要多順從他。自己這麼做,雖然兩人方便了,但可能就會讓胡亂拉不下面子來,她可不想胡亂對她有什麼見底。
胡亂與她並肩走在街頭,兩人不發一語,其實有太多的話可說,但這時都化作了無聲的氣氛。林初雪的心中既有欣喜,又有幾分酸澀。畢竟今天她看到從小陪着自己長大的陳爺居然要當衆把她抓做人質,而且還要威脅她。
萬幸的是,自己有胡亂這個男神陪在自己的身旁,無論遇到什麼危險,都能夠脫身。但是縱使這樣,她也愈加害怕,胡亂有一天會離開這裡。
這也就是女人普遍的心理,在她們最開心的時候也是最憂心的時候,兩者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別。而胡亂雖然覺得這小妮子對自己有意思,自己也很喜歡她。
但是卻不能因爲這幾天的幾次出手相救,而抓住她的好感,趁機下手。君子好色,取之有道。他可不想自己的女朋友,是爲了把自己當做救命恩人,才以身相許的。
兩人默默無言,一路走下去,街頭上有很多路燈,一輪明月掛在黑幕之中,薰染着夜景,場景十分浪漫。林初雪的手幾次都想牽上去,但是害怕胡亂會拒絕就又的縮了回去,胡亂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做什麼?”
林初雪嘻嘻一笑說道:“嘿嘿,沒有啊,我沒做什麼。”
這時,林初雪的肚子裡忽然響了起來,打起了鳴鼓來,胡亂知道她餓了,問道:“你餓了啊。”
林初雪癟了癟嘴,委屈的點了點頭。今天好像一天的飯都沒有好好吃過,就算她是個女人,這樣的身材也不必減肥了。胡亂也覺得虧待了她,就說道:“等回到我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林初雪乖巧地點了一下頭。屆時,兩人走到了公交車站,夜風習習,在兩人之中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濃稠感覺,他們無語,但是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
這是一種,甚至不用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感情。
只印刻在心理。
在愛情最初的階段,或許這是他們最美妙的一刻。
因爲這時,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之後的暴風雨。
讓時間凝滯。
這是林初雪的想法,她想把整個世紀縮成這一秒與胡亂的相處,讓自己在這一秒中靜靜地老去,過完與他長相廝守的人生,不用經歷更多的磨難。
胡亂看她醉眼迷離的樣子,心說女人也太容易被氛圍給感染了。但是他覺得,現在還不是和林初雪確認關係的時候,就沒有多做多餘的舉動。
這時公車已經到了,是一班到他家的車,胡亂拉着她一起趕上車。這是一層雙層巴士,由於去的地方太偏僻,而且車子又舊,所以就沒有什麼人坐,整輛車空蕩蕩的。
林初雪上了車後,指了指上面說道:“要不,我們上去坐吧。”
胡亂點了點頭,就答應說好。兩人一起攜手到了巴士的二樓,坐在了最前排的窗戶下,看着濱海漂亮的夜景,兀自陶醉。那些霓虹燈一排一排的從他們眼前劃過。
兩人沒有多說話,只是偶爾指着幾家門面的店牌閒談。胡亂看到她癡迷的樣子,知道她現在很高興。他們並對着看着車一站一站的慢慢停駐,又駛開,漸漸睡意也變得濃稠,胡亂的眼皮慢慢變得沉重,頭顱一下一下向前面打盹。
終於在匆匆地光影中,不省人事。
胡亂在睜眼時,只感覺自己的脖子依着一個柔軟的事務兒,胡亂再睜眼一看,發現自己竟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看胡亂醒了,有點羞赧地往後考了一點,說道:“剛剛你不小心睡着了……”
胡亂擦了一擦嘴角的口水,也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恩……可能是今天太累了。”
林初雪問道:“你要不要在來睡一會兒?”
胡亂看她一臉天真樣子,竟是想着自己還去睡在她的肩頭呢,忙推辭道:“不用了,已經夠了,等回去再慢慢睡吧。”
林初雪這才發現自己的說法有些曖昧的成分,臉馬上就又變得紅撲撲了。
胡亂問道:“這是到哪兒了?”
她說道:“剛纔已經過了青山站。”
胡亂欠伸了一下身子,說道:“那快到了,我們準備下車吧。”
林初雪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好。這一路在她的感覺裡,雖然短暫,但是卻又覺得像是跟這個在自己肩膀上沉沉睡去的人,過完了一生一樣。非常玄妙。
……
車停了,兩人下了車。這時林初雪才知道剛纔那些司機爲什麼不肯來這個地方了。胡亂所住的地方,是濱海爲數不多的在九十年代留下的一座貧民村,裡面都是一座座的老式建築,然後形成的一個屋村。
而在濱海的人,任誰都知道,這個地方是管制最不好的地方,而且什麼都有,魚龍混雜,從這裡走出去的名人很多,從這裡進去的富人也不少。總之就是一個大社會的濃縮性,但是因爲缺乏管制,所以裡面的世界,比外面的燈紅酒綠可能還有落後很多。
這裡是很多人都不想來的地方,尤其是外地旅遊的客人,要是在這個地方被人打劫了,甚至都找不到人,像偸錢包,飛車搶包之類的這種事是家常便飯。
所以她覺得胡亂住在這種地方讓她感覺非常的詫異。胡亂在這個地方,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剛來濱海的時候,他身上不過只有三千塊錢,能租的起的地方也就只有這裡了,何況他還有一個月的生活費花銷呢。
在這裡的時候,他曾經在這座貧民村裡,給人打了一個月的工。雖然這一個月,後來都快當老闆了,但是因爲這裡的事兒太多,他不相干,就去買了一輛黑的載客。
後來的事情,就發生了這一切。
胡亂也沒想到,在短短的幾天內,她的生活竟然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而且自己竟然把一個千金小姐給領這裡來了,林初雪也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胡亂問道:“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嗎……”
她是絕對聯想不到像胡亂這種既有魄力又有膽氣的人會委屈到要住到這種地方。像他這種人,可能到哪裡都能混出頭。但是礙於他的面子,林初雪也不好多問。
只見胡亂點了點頭,老實道:“對,我住這裡。走吧,我去帶你吃好吃的。”
說完,胡亂就領着她往裡面的通道走去,就在這時,他們背後忽然闖來了一輛飛快的摩托車,向他們撞了過來……
胡亂和林初雪的身後這時忽然跑來了一輛摩托車,他開的速度極快,一下就從兩人的身邊掠過,胡亂還沒有看清楚,車上的那個人就將林初雪的包一把搶過。向前面開去,胡亂這時猛的一睜眼,凝力一個崩拳打了過去,打在了摩托的後座上。
那約莫有幾百斤的車身向後一偏,就像是要倒了似的,向前拖曳了一陣,就啪了一聲摔在了地上。胡亂心想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在他的眼皮下,飛身搶包。
那人隨着摩托車一起摔在了地上,胡亂忙一個箭步上前追了過去,這傢伙可能也是個熟手,反應飛快,一從車上撂倒,就一下向貧民村的巷口躥了進去,一下就隱沒進黑暗中,不見蹤影。胡亂看到他已經跑沒影了,也就不再去追。
在後面姍姍來遲的林初雪,很擔心的拉了拉他的手說:“怎麼辦,我們的包被搶了。”她擔心的是之後可能自己和他就沒錢了,雖然還能叫公司裡的人來支援,問題是胡亂晚上也沒有吃飯,她擔心他會餓着。
胡亂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知道是誰。”
林初雪一愣,心說這可就蹊蹺了,他怎麼會知道這個飛車搶劫的人是誰,莫非他以前認識這類圈子裡的人嗎?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就被胡亂拉着手,走進了剛纔那個人消失的巷子。
這個貧民村,全部都是由一座一座的老式樓房搭起來的,有很多這樣九曲十八彎的巷口。很小,但是四通八達,每一條路沿着走,都能找到主幹道。但是身爲林家大小姐的林初雪哪裡走過這種路,剛一進去,就嚇得有點兒想叫出來了。
這裡的地方實在太窄小了,讓她一點兒不適應,萬一這樣突然跑出一個什麼人來,那還得了。幸虧胡亂在她的身邊,要不然她早就像是驚弓之鳥一樣跑出去了。
胡亂看她緊緊依偎在自己的身旁,知道到很害怕,於是就把她的肩膀摟了過來,給她一種緊實的感覺。給她一點安全感,再關鍵的時候,能給予人無畏的感覺,總會讓人倍感溫暖。
林初雪明顯害怕的情緒也變小了一點,也就沒那麼多顧慮,不再胡思亂想,跟着胡亂一起走進去了,胡亂可是對這小妮子,算是百依百順了,從一開始害怕她擔心,就一直維護着她,現在感覺她已經把自己當做她的依靠了。
這個進展,是不是有點兒快,她也不知道。
她和胡亂一塊兒前行,慢慢穿過了巷子,來到了一條熱鬧的街道上,這條街上全部都是賣吃的的,煎的炸的什麼都有,都是一些街邊攤。
胡亂扭過頭來問她說:“餓了吧。”
林初雪點了點頭,又有點尷尬地說道:“可是我們不是沒錢嗎?”
胡亂說道:“沒關係,你跟我來。”
領着她就往前方的一個大排檔走過去了,炒菜的廚師在哪裡汗流滿面的與竈火大戰。他看到胡亂一來,馬上放下了菜勺,也不管菜是不是燒糊了,就過來跟胡亂打招呼道:“胡亂,你回來了?”
這個廚師,長的一臉很老氣的樣子,明明是二十多歲,可是卻像是操苦了一輩子的中年人,額頭紋很多。
胡亂跟他笑了一笑:“老毛,生意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