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於瑪雅來說可以說是她生命中最爲重要的一天,半個多月的軍訓結束,今天她將正式踏入施南政法大學法律系的教室,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早早的就來到了教室,在第一排正對講臺的位置坐下。十來個同學陸續來到教室,瑪雅是這個班上唯一的女生,幾乎所有人都關注着她。瑪雅倒並沒有察覺這一點,獨自望着講臺,淡淡的微笑着,期待着即將到來的大學課堂。
八點半,上課鈴響起,高大帥氣的班主任走進來時,眼球一下便被瑪雅吸引住了。他甚至楞了一下神,才快步走向了講臺。這傢伙看上去最多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衣着隨意,乾淨整潔,渾身都散發着一股自信的魅力,是那種典型的青年才俊類型。
“施南古城未來最炙手可熱的大律師官們,很高興見到你們!歡迎來到施南政法大學法律系!我叫布萊恩波,未來的五年,我將擔任你們的班主任兼施南法律史導師,很榮幸我將和你們共同度過美好的大學時代。”班主任向大家微笑致意,用充滿磁性的男中音道,“今天是我們正式步入法律系殿堂的第一課,爲了深入瞭解違法犯罪者的心聲,我們將前往有人渣俱樂部之稱的華龍監獄,對關押在那裡的一百多名死囚進行義務幫教。大家準備一下,八點五十我們就出發!”
“華龍監獄”四個字如雷貫耳,這些剛入校熱血沸騰的大學生們都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歡呼起來。而瑪雅臉上淡淡的微笑完全定格,有一種渾身過電的感覺。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來,努力使自己儘可能的鎮定,“老師,你剛纔是說,我們馬上就要去華龍監獄嗎?”
班主任目光溫和的看着瑪雅,認真的點了點頭,明顯帶着關心的口吻道:“施南政法大學法律系唯一的女士瑪雅小姐,你怎麼了?是在害怕那些人渣嗎?其實在施南法律的面前,他們都是紙老虎,他們的靈魂都在劇烈的顫抖,而我們代表的正是施南的法律,就讓那些罪孽深重的犯罪分子在我們面前顫抖吧!所以你不必害怕,只需對他們報以寬容和憐憫的微笑!”
“太好了!”瑪雅激動的握緊拳頭,重重坐下,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布萊恩波和十幾個學生都茫然了,這唯一的女生是怎麼回事,神神叨叨的,難道是被那“人渣俱樂部”給嚇懵了頭?
八點五十,在班主任布萊恩波的帶領下,十幾個施南政法大學法律系新生邁着歡快的步伐走出教學樓,坐進印着“施南政法大學”字樣的豪華校車,穿過擁擠的車水馬龍,緩緩朝施南古城南郊駛去。瑪雅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臉上始終保持的淡淡的微笑,同學們都試圖坐在瑪雅的身邊,但她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讓所有人都退縮了。
瑪雅丟了魂一般,望着莫名的方向一直傻笑。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着和魏天明在一起的種種畫面,她總是欺負魏天明,而魏天明則總是逆來順受。他們經常就那麼一句話不說,看着彼此眼中自己的影子,傻傻的笑,笑得忘記了時間。還有魏天明那令她抓狂的倔強,讓她恨不得把他的胳膊擰成麻花兒。三個來月沒有見到過魏天明瞭,魏天明就像她心頭的一顆刺,瑪雅儘量不去碰他,不去想這個令她心痛的人。此刻,馬上就要見到這個讓她心痛又讓她想念的人了,她甚至有些覺得像是在做夢。
上山的路上,秋意漸濃,涼風習習,蘆葦絮隨風飄飛,輕吻着校車的玻璃窗,不知名的各種野果樹正是碩果累累的時候,引來成羣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啄食。這些學霸們都被車窗外這大自然的味道薰醉了,興奮無比,又慵懶無比。
在革命軍司令部,所有人都下車接受了嚴格得近乎可惡的安檢和登記,耗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又換乘司令部的軍車通過了層層關卡。此時,軍車上多了一位高級軍官和他的兩個貼身保鏢,這軍官微閉着眼睛,表情平淡,此人便是施南政法大學副校長、法律系主任印達華。
10:20。華龍監獄辦公大樓的大門口拉了長長的橫幅,道是“熱烈歡迎施南政法大學法律系的專家學者蒞臨指導”。同學們都很受用,還剛進大學就被稱爲專家學者,施南政法大學在外面的面子還真是大。華龍監獄監獄長鍾勤在監獄總教官張駿豪等人的陪同下前來迎接了大家,不但對印達華恭敬無比,甚至對這些學生們也是一番吹捧,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鍾勤是施南政法大學法律系的學生,據傳當年專業課成績有多門不及格,差點兒畢不了業,不過他在學生會擔任重要領導,工作能力很突出,畢業後轉行做了警察,三年多以前調任華龍監獄監獄長,成爲一方諸侯。
鍾勤據說很忙很忙,印達華據說還要去開一個很重要的會,二人相互客套着,歉意着,在各自警衛人員的重重保護下同時離去。所以由監獄總教官張駿豪帶領班主任布萊恩波和他的十幾個學生前往監獄。這個不苟言笑的傢伙,除了說了幾句必須的客套話後,便一言不發,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尷尬和緊張。張駿豪帶着大家來到監獄樓,乘坐電梯下行。同是一部電梯,今天這裡面倒是燈光明亮而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