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正一點一點的鬆動滑落,魏天明的十九根手指眼看就要摳掉那一整塊鬆軟的泥土。而就在這時候,雙胞胎兄弟二人瘋瘋癲癲的出現,兩張幸災樂禍的臉趴在十米之上的地上,衝魏天明嘻嘻笑着,很是開心的樣子。“臭小子,叫你擅自行動,上當了吧?”
“快把我拉上去,我已經頂不住了!”魏天明漲紅臉,掙扎着道。
“抓住!”其中一個老頭兒大聲吼叫着,將拇指粗的繩索丟進了陷阱裡。
魏天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重重一躍,雙手抱住了繩索。雙胞胎老人就那麼隨手往上拉着繩索,魏天明徐徐上升,眼看就要到達洞口。然而,繩索突然消失了一般鬆懈,魏天明整個人猛的直刺陷阱的底部,他閉上眼睛尖叫着,不過卻在離刀林不到二釐米的空中停下來,伴隨着繩索的劇烈抖動,他整個身體在空中輕微的上下浮動着。
“我靠!你特媽搞什麼?專心救人不行嗎?有什麼好玩兒的?”哥哥瞪着弟弟,一本正經的批評道。
弟弟有些委屈的道:“哎呀,我這不是又把繩子抓住了嗎?大驚小怪些什麼?都承認你是哥哥了,你還想怎樣?”
“承認我是哥哥,那你就得聽我的指揮!”哥哥義正詞嚴的道,“快把這傢伙給我弄上來!”
“憑什麼?”弟弟不服氣的咆哮着,“勞資今天偏要讓他上不來!”說着作勢要將手中的繩索徹底鬆掉。
“簡直是胡鬧!咱們守着這破墓穴幾十年了,凡是進來的都死掉了,今天好不容易抓到個活的,正好留着陪我們聊聊天,我得把他弄上來,我已經受夠你這個老傢伙了!”哥哥不依不饒,抓住繩子瘋狂的往上拽,魏天明頓時又徐徐上升。但是,他真的是大氣也不敢出,因爲他不知道這兩個老傢伙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鬆掉繩子,任他跌入那密密麻麻的刀林。
“好,愛咋咋地!你特瑪的,勞資可告訴你,不是你受夠了我,而是我受夠了你!你這老不死的東西!”弟弟似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撂下一句話,快步朝宮殿走去。
“我最恨別人罵我媽啦!我要殺了你!想逃跑,沒門兒!”哥哥彷彿忘了手中繩子和魏天明的存在,撒手就要追上去。
魏天明眼看着自己命懸一線,如果這老傢伙撒手不管,那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慌忙使盡渾身的力氣怒吼道:“你特瑪的,快把我弄上去!”
“靠,我說過最恨別人罵我媽,你今天死定了!”那老傢伙氣得臉色蒼白,像個吊翁一般猛的拽起繩索,魏天明便像一條上鉤的魚,無助的摔在了地上。老傢伙不由分說,一胯騎在他的脖子上,便開始雙拳並用,雨點般的拳頭頓時沒命的砸向了魏天明的臉。
“叫你罵我媽!叫你罵我媽!”老頭子一邊惡狠狠的吼叫着,一邊瘋狂的揮舞着拳頭,魏天明是又疼又麻,而且被這老傢伙這麼騎在身上,雙膝死死壓住他的一雙手,他是毫無還手之力。不過,他的心裡倒是無比的舒坦,至少現在不用隨時擔心會被無數把鋒利的刀刺中了,受點兒皮外傷而已,過不了幾天就沒事兒了。
最後,那老頭子似乎是打得累了也厭倦了,拳頭揮舞得越來越慢越來越輕,到最後便停止了。魏天明那黝黑的臉很快便腫的圓圓的,一雙眼睛只剩下兩條細細的縫,嘴巴腫的張都有些張不開。
“還罵不罵我媽?”老頭子的雙手也是微微腫脹,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十分認真的質問道。
“嗚嗚嗚嗚,喔喔喔喔。”魏天明本來想說我再也不敢了,快放了我,不過他的嘴實在腫得夠嗆,發出來的字音根本就無法分辨。
“你特瑪還嘴硬!信不信勞資把你丟進陷阱去!”老頭子暴躁的威脅道。
“嗚嗚嗚嗚!喔喔喔喔!”魏天明急得不可開交,但又說不明白,只有手舞足蹈,可憐巴巴的望着這個即將暴怒的老人。幸好這個老傢伙並沒有像他揚言的那樣真把魏天明丟進陷阱,而是忙碌着操作機關,裂開的一米來寬的陷阱立刻被封閉,與周圍的地面完全融合爲一體。
掩蓋完陷阱,老人便拖着一團軟泥般的魏天明,快速朝着正殿走去。正殿內裝修得金碧輝煌,跟一個三居室的豪華家居並無區別,上等木材做的各種傢俱散發着淡淡的樹脂香味,讓人賞心悅目。地板擦得鋥光瓦亮,可以當鏡子用,讓人不忍踐踏。魏天明被帶到了這正殿的會客廳裡,隨便扔在木質沙發椅上,老頭子便訕訕的進內間去了。
此刻,魏天明雖然臉上火燒火燎,但還是被周身的奢華所吸引,他只覺得舉目望去,全是一片金碧輝煌,有些眼花繚亂。從他那幾乎就要合攏的眼睛縫裡,他隱約判斷出,這些木質傢俱都是檀木,而且鑲過金。他心中有些納悶兒,如果說這裡真是個地下墓室,那墓主人該會是誰呢?如此極盡奢華糜爛之能事,生前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以他的閱歷,他還猜不出來這墓室的主人會是誰。不過他倒不關心這個,他現在所關心的是如何出去,完成他的既定目標。
兩個老頭子似乎已經完全忘了魏天明的存在,任由魏天明獨自在這奢華的會客廳裡自生自滅。魏天明東張西望了一陣子,忍着嘴巴的劇痛,將桌上的果品一股腦全掃進了肚子,勉強壓制住了飢餓的感覺,躺在乾淨明亮的地板上便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魏天明感覺有人在重重的踢他的屁股,疼得醒過來,從腫脹的眼裡看到那一對雙胞胎老人正怒氣衝衝的看着他,此刻見他醒來,兄弟二人指指桌上空空如也的盤子,異口同聲的大吼道:“祭品哪兒去了?”
魏天明心頭一緊,心說難道他們所指的祭品便是剛纔自己吃進肚裡的水果?他心知如果這兩個老傢伙知道他把祭品給吃了,一定饒不了他,撒謊道:“我被丟在這裡,很快就睡着了,你們說的什麼祭品,我壓根兒就不知道啊!”
“靠!我就說不是他吃的啦,你偏偏不信!這保存了六十幾年的果子,他若是吃了此刻還不早就翻了白眼啊,不動動腦子想想!”弟弟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語氣生硬的道。
魏天明頓時傻了眼,能保存六十幾年的果品,他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其間到底又有着怎樣的秘密呢?從這雙胞胎弟弟的口中不難聽出,如果誰吃了這果子,現在應該早就掛掉了,可他怎麼還完好無損呢?他心裡開始有些慌張了,像服下劇毒的老鼠,急得團團轉,自言自語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我靠,你急個鳥啊!沒了就沒了唄,擺在哪兒也沒什麼用,這鬼地方,難道還有誰來追究幾個果品的去向嗎?我靠!六十五年了,幾具棺材沒被盜那就不錯了!”弟弟沒好氣的踢了魏天明的屁股一腳,“閃到角落裡去,我們得例行檢查了!”
魏天明還在爲吃了那詭異的果品而焦躁不安,根本沒有理會這雙胞胎兄弟二人,二人也不再多說,將魏天明掀到角落裡去,閃到牆根,按動牆上的機關,鋥光瓦亮的地板居然就奇蹟般的朝四周收開,會客廳的正中央出現一個圓圓的洞穴,越來越大,最終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