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尚未答言,龍芸插嘴道:“我知道,是虹虹姐,她一直跟着我們……”
真的是周虹?
楊浩和唐金花都驚疑不定。
兩人觀察了水面良久,並沒有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跡。這時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楊浩看了看錶道:“時間不早了,我們繼續漂吧。”
唐軍問道:“下面的路程怎麼樣?是不是還有這樣險?”
楊浩道:“差不多吧,不過最險的幾個跌水(落差大於多少米的叫瀑布,小於多少米的叫跌水,這個地質學上有規定,作者也不是很清楚)已經過了,下面水流雖然還是比較湍急,但是已經沒有剛纔這樣大的落差,應該不會再出現一會兒被埋入水底、一會兒又被推上浪尖的驚心動魄的情況了。”
唐金花話道:“雖然是這樣,但是我們還是要注意安全,不要再有人落水了。”
唐軍道:“知道了。”
楊浩道:“我們艇還是打頭,你們跟着來。”說着拿起木塊往岸邊的石頭上撐去,想把船撐出這個回水蕩蕩。
然而他撐了幾下卻沒有效果,只得叫道:“所有的人男生都幫着撐一下!”
於是衆人喊着號子一齊發力,終於將小艇撐出了回水蕩蕩,繼續漂往下游……
自然這一路上仍是驚心動魄、左顛右晃、尖叫聲不斷——在人們的一路驚呼聲中,小艇終於漂出了這十數裡的峽谷,來到了水流平緩的寬谷地帶。
楊浩指揮衆人將船攏了岸,說道:“好了,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漂流到此結束了,下面要上岸步行了,大家把裝備都搬下船吧。”
這時,第二隻艇也跟了上來——這一次兩隻艇都沒有人落水,總算是有驚無險。
不過由於身上溼漉漉的總是很難受,再加上衆人的體力經過剛纔的這一陣顛簸都消耗殆盡(漂流可沒有坐汽車、火車、飛機那樣舒服,不耗費體力,坐在劇烈顛簸的橡皮艇中,人的精神時刻處在高度緊張中,體力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不亞於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足球對抗賽或者馬拉松長跑),因此人人都躺在岸邊的岩石上一邊曬衣服,一邊呼呼喘氣。
臭小子衡其的精神狀態卻比任何人都要好。他象狗一樣趴在地上喘了一會兒氣就恢復過來了,一邊在水邊亂逛,一邊好奇地東張西望,還不時搬開一塊大石頭,想看看石頭下是否有魚或者螃蟹。
忽然,他的呼吸一下變得急促起來,目光也“刷”地拉直了,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卡在亂石縫隙裡的一個東西!
謝可叫道:“臭小子怎麼突然傻了?”
大頭道:“臭小子那神氣一定是看見鬼了!”
衡其回過頭,衝衆人吆喝道:“你們快來看啊,那是什麼東東?”
衆人好奇地趕了過來,順着衡其的目光看去,只見那石頭縫隙裡似乎露出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因而看不清它的全貌,只能看見一小部分,彷彿是隻皮箱子。
謝可道:“這一定是被昨晚的山洪衝下來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大頭道:“也許是什麼寶貝呢!”
衆人起鬨道:“既然是寶貝,那你們快過去看看啊!”
衡其、大頭、謝可三人便慢慢地湊了上去……
然而等湊到跟前一看,三個人的心都是猛地一跳,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來那竟然是一口棺材!
其實如果對棺材司空見慣的人當然不會感到害怕,然而在沒有任何精神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看到一口棺材,任是誰都要被嚇一大跳,何況是在這荒郊野外?
三個人呆怔了片刻,一齊沒命地逃了回來(也含有誇張的成分,這三個傢伙遇事總喜歡來點小題大做,好象不如此不足以出風頭),駭叫道:“有鬼啊!”
“有什麼鬼?”楊浩攔住了他們。
唐軍更是揚聲痛罵道:“有什麼鬼?大丈夫泰山崩於前不變色,哪象你們這麼慌里慌張的?”
衡其嗤道:“泰山在你眼前崩塌下來,你不變色纔怪!”
唐軍道:“笑話!你以爲我都象你們這些垃圾一樣?”
謝可上氣不接下氣道:“軍哥,你先別罵,你自己過去看看吧。”
唐軍因爲站得遠,所以並不清楚衡其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等到他走到跟前,咋一看到那棺材,臉上也是一跳,情不自禁地叫道:“我靠!”
“怎麼樣?變色了吧?”衡其、謝可在後面怪笑道。
“怎麼是口棺材?”唐金花也走了過來,詫異道。
楊浩也看到了那口棺材,若有所思道:“這可能就是昨天晚上被山洪衝下來的那口棺材!”
衡其等人已經鎮定了下來,猜測道:“這棺材看起來很舊了,應該下葬了很久了。”
謝可忽然道:“這會不會就是我們昨天下午看到的那口懸棺?”
大頭一聽來了勁道:“對呀,肯定是那口懸棺被衝下來了!”
楊浩昨天下午曾經用望遠鏡仔細觀看了那口棺材,認出那是一口用楠木製作的棺材(製作棺材的木材共分三種,最上等的爲檀香木,第二等爲楠木,最差的就是杉木了,杉木棺材一般去不了多久就會腐朽掉,而檀香木和楠木則去得比較久遠,而且盛放在其中的屍體也不會很快腐朽,不過窮人家多半隻用杉木盛殮,只有富貴人家和帝王之家纔會有上好的木材,這口楠木棺材的主人的身份顯然比較尊貴),那棺材的左邊還缺損了一角。
眼下這口棺材也缺了一角,同楊浩昨天下午看到的一模一樣。因此他點點頭道:“這肯定就是那具懸棺!”
衡其立刻欣喜道:“既然是懸棺,那就肯定有寶貝!”
大頭拾掇道:“那你敢打開看看嗎?”
衡其哂道:“這有什麼不敢的?”說着便邁步上前,仔細打量那棺材。只見那棺材是倒插在石頭縫隙裡,看起來似乎還完好無損,一點也沒有開裂的痕跡。看來昨天晚上的大水雖然猛烈,卻也只能將它順流帶下,而不能將它損毀,後來水流減緩,這棺材便插在了這石頭縫裡,沒有再被帶往下游。由於它是倒着插入的,幾乎是整個棺身都卡了進去,因而箍得很緊,不費一番功夫顯然是沒辦法把它弄出來。
衡其道:“找根繩子套住,把它拖出來!”
唐軍卻制止了他道:“不要別出心裁了好不好?這好好的棺材你要把它打開幹嘛?死者的靈魂已經不安了,你還要給他雪上加霜?”
“嗯哪,萬一出來個‘鬼’,那還不把人嚇死?”有人在旁邊嗡聲嗡氣地贊同道。
衆人扭一看,原來是黃跑跑。看來他已經康復了。
謝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錯嘛,又能活蹦亂跳了。”
黃跑跑不滿道:“什麼話?”
衡其看着楊浩道:“可司你做個決斷,這棺材到底要不要打開?”
楊浩皺眉道:“這棺材卡在這裡也確實不好,還是先把它弄出來,然後挖個坑埋了吧。”
唐金花也點頭稱是。
於是衆人找來茅草做成繩套捆在棺材上,然後所有的男生一齊上前用力拉……
楊浩口裡喊道:“一、二、三,拉!”
只聽“咯嘣——”一聲脆響,繩套斷裂了,所有的人一齊摔倒在河灘上,如摔倒了一串螞蚱,把衆女生笑了個前俯後仰,人人簡直都樂歡了天。
唐金花忍住笑,拉起楊浩道:“草藤不結實,還是用樹藤吧。”
楊浩擡頭打量着四周的山上道:“這裡沒有可以做繩套的樹藤,如果要做的話,必須把好多根纏繞成一根……”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山樑上,只見那裡鬱鬱蔥蔥,似乎有許多藤蔓植物,忙拔出大刀道:“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去砍幾根樹藤來。”說着拔步便往那道山樑上奔去——從河灘上到山樑上大概有四、五十米的距離,但見他扛着大刀,健步如飛,眨眼間已經走到了那山樑上……
衡其道:“可司扛着大刀的樣子實在太帥了!”
“那當然,這傢伙熱兵器、冷兵器樣樣精通,簡直就是個多面手!”謝可也讚歎道。
唐軍道:“你們幾個快去幫可司一把!”
唐金花道:“我也去。”於是和衡其、謝可、大頭等人一齊往山樑上奔去。
唐軍招呼其他的人道:“咱們去把帳蓬什麼的收拾一下。”
衆人便都離開了棺材,走回兩隻橡皮艇那裡——從棺材到兩隻小艇那裡也有四、五十米遠。
距離雖然不是很遠,但若是一個人呆在棺材這裡,還是怪冷清陰森的。
唐軍偏偏指定了黃跑跑道:“跑跑就不用去幹活了,你在這裡守着棺材。”
唐軍也是一番好意,畢竟黃跑跑喝了半肚子溪水,昏厥了半天,纔剛剛復原,留下他也是照顧之意。
沒想到黃跑跑卻駭得臉色大變道:“啊?你們不要把我單獨留在棺材這裡……”
衆人都大笑道:“這回你可別想‘跑’!”
卻說衡其等人呼哧呼哧跑上山樑,四處一看卻不見了楊浩的蹤影。衆人不由大感奇怪,忙大呼道:“可司、可司!”
唐金花早看到左邊有一溜被踩塌的茅草的痕跡,忙循着痕跡走了過去……
楊浩走上山樑後,立即就看到了左邊土坎下有幾株長勢很好的紫藤,雖然細小了一點,但做成繩索還是可以的。便操刀向那裡走去——走了十幾米遠,走下了一道土坎,再爬上幾塊露出地表的大岩石,然後一個“大鵬展翅”跳了下去,看好了一株紫藤,“梆梆梆”揮刀砍了起來。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種異樣的動靜,他想這裡離雷達探測到的目的地已經很近了,莫不是那東西來了?
他這時沒帶槍,不過手上有一把刀,他也不是特別緊張,他攥緊了刀,慢慢地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