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農民叔公的家裡,衆人都道:“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楊浩道:“好戲纔剛剛上演,回什麼家?”
“上演什麼好戲呀?”衆人七嘴八舌道。
“今天晚上你們就知道了,現在大家的任務就是休息,睡到六點鐘起來吃晚飯,然後就去‘看戲’。”
“看什麼戲呀?”衆人仍然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曾國文道:“天機不可泄露,大家昨天晚上辛苦了一夜,也都累了,都睡覺吧,睡一整天,養足精神,晚上起來‘看戲’。”
衆人聽曾國文一說,還真的睡意上身,一個個都睡眼惺鬆、呵欠連天、搖晃了起來。
楊浩道:“你們願意在農民叔公家裡休息的呢就在農民叔公家裡休息,不願意的呢就由吳小文領着你們到鎮上去住旅館。”
衆人計議了一下,大部分人都跟着吳小文到鎮上住旅館去了(男生住五塊錢的大通鋪,十人一間;女生住二十塊的兩人間),只剩下楊浩、曾國文、蝦皮、農民、唐軍、衡其、謝可、大頭和周虹、劉婷、劉蓮青、李詩茵、夏紅等十來個男女同學。
女生們自然在西廂房休息,男生們就在農民叔公的房裡休息。
睡到中午,楊浩就醒了,來到屋外透氣。他剛一出去,蝦皮和農民也象跟屁蟲一樣一骨碌爬起來,跟着他來到了屋外。敢情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睡。
楊浩道:“我知道你們兩個心裡有話。有什麼疑問現在就問吧。”
蝦皮道:“你對這件事真的這麼有把握?”
楊浩道:“我相信我的直覺。”
農民則訕笑着搖搖頭道:“我作爲當事人對這件事都不敢這麼肯定,你憑什麼這麼煞有介事地認爲這件事一定存在呢?”
楊浩堅持道:“直覺——從這兩天來發生的這一切怪異的事情還有今天早上出殯的時候碰見的那件事,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至於我的直覺究竟是不是真的?今天晚上就可以見分曉。”
農民道:“那我們的‘行頭’什麼時候拿來?而且,‘行頭’一定有必要嗎?”
“有必要——這件事我已交待了吳小文去辦,我們的手續齊全,順利申領到‘行頭’應該沒有問題。這兩天來因爲我們防範嚴密,他們無從下手,那麼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時機!”
蝦皮若有所思道:“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那咱們也不枉此行。我擔心的是,咱們費了千辛萬苦,到時候是白白浪費表情,那可就大大的不值。”
“蝦皮你放心,大大的值。”
“什麼‘大大的值’?‘大大的約喜約喜’?你們在說日語嗎?”周虹微笑着走了出來。
楊浩迎上去道:“虹虹,你怎麼不多睡一會,瞧你眼睛都還紅紅的……”
“沒事的,我昨天晚上休息了一下,現在不困了。可司,我幫你煮點麪條好嗎?”
看着女友那麼關心自己,楊浩的心一陣揪疼,他點點頭道:“好的,你多煮一點麪條,大家也都吃一點,我幫你去燒火。”
白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鎮上住旅館的人也陸續回到了這裡。
吃過了晚飯後,楊浩神色嚴肅地對衆人道:“下面我點到名的去西廂房吳小文那裡領‘行頭’,不到萬不得已,大家不要打開‘行頭’,這次行動可能有一定的危險性,希望大家作好準備。”
衆人嘻笑道:“今天晚上不是去‘看戲’嗎?怎麼又變成‘行動’了?”
楊浩嚴肅道:“是的,咱們也就是去‘看戲’,不過這齣戲卻要由咱們去收場,否則這齣戲不但不好看,也沒辦法落幕。”
除了蝦皮、曾國文、農民、唐軍等幾個知情者外,其餘的人仍是一頭霧水,連衡其那樣的積極分子都不知道楊浩他們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好了,下面我宣佈今晚去‘看戲’的人員名單:楊浩,就是我(衆笑:“誰不知道是你?”)、曾國文、劉農月、唐軍、周建軍、謝可、龍運鵬、劉勇、唐勇、黃平武,沒有點到名字的人由蝦皮、吳小文帶領作爲預備隊留守在家,並隨時爲我們提供支援!好了,現在大家去領‘行頭’。”
點到名字的嘻笑着到西廂房裡去領“行頭”。所謂的“行頭”是一支強光電棒和一個長條形的布套。
楊浩道:“現在不許打開布套,如果‘看戲’的過程順利,布套將不會派上用場。大家準備一下,天一黑就出發。”
大家都不知道布套裡面是什麼玩意,摸了摸則是硬硬的感覺,有的人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但是楊浩嚴禁大家說出口,因此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
每個人的心都有點跳,不知道要到哪裡去“看戲”?也不知道去看的是什麼戲?大家現在唯一盼望的就是天快點黑。
利用這段時間,楊浩又和蝦皮、吳小文等人溝通了一下,商定了一些細節的問題,當然這些問題都是保密的,除了領導核心,連衡其都打探不到情況。
天麻麻黑的時候,楊浩終於下令出發了。
他兩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大家道:“好了,大家現在出發!大家聽好了,都不要打開手電,一個接一個地跟着走。”
所有的人都是一楞:“天都快黑了,爲什麼不打手電呀?”
楊浩道:“爲了行動的順利實施,請大家克服一下困難。現在還能看清路面,請大家留點神就可以了。”
這時,作爲“龍頭”的農民已經率先走了出去,農民的後面是曾、周、謝、大頭、龍拐、劉勇和黃跑跑,楊浩和唐軍在最後押尾。
大家從農民叔公家的禾堂出發,沿着一條田埂小路行進着。田埂小路兩旁便是水窪窪的水稻田,田裡的稻子約有一尺來高,已經結了穗,估計再過一個月就可以收割了。沉甸甸的稻穗下傳來一片蛙聲。
蛙聲本來是很詩情畫意的,但那要看是在什麼樣的心境下聽蛙聲。比如現在,聽在衡其等人耳中,則不但沒有詩情畫意,相反有種說不出的恐怖和心悸。
除了蛙聲之外,還有螻蛄、蟋蟀、土狗等夜蟲的叫聲也在湊着熱鬧,合奏着一曲“暗夜交響曲”,遠處村莊傳來的狗吠聲和不知在什麼大樹上的貓頭鷹的叫聲也讓人的心裡直發毛,更不用說遠處山林裡傳來的嗚嗚如鬼哭的松濤聲了。
“大家都把眼睛睜大點,別踩到水田裡去了。”楊浩不時輕聲提醒衆人道。
謝可嘀咕道:“這黑燈瞎火的,咱們上哪裡去看戲呀?”
衡其則驚訝道:“我感覺到今天我們走過這條路。”
大頭接口道:“是去鎮上的嗎?”
“嗤!去鎮上走的是小路嗎?”
“衡其你們不要說話,留神腳下!”楊浩再次提醒道。
田埂小路終於走完了,路面的坡度漸漸陡了起來。
衡其又叫了起來:“得,我們這是在上山呢!我記起來了,這條路是通往農民叔公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