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剛纔肯定是睡着了,做了一個惡夢吧?”朱鳳練問道。?? “我剛纔沒有睡着,我清醒得很我真的是去撒尿……”黃跑跑急忙分辯道。
楊浩也問道:“你剛纔真的只是去小解?沒有睡着?”
黃跑跑苦笑道:“我剛纔真的只是撒了一泡尿,並沒有睡着。”
“看來你是真的見到‘鬼’了……”楊浩若有所思道。
“可司,你真的相信這個混蛋?”衆人都吃驚不已地叫道。
楊浩擺了擺手道:“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睡覺的睡覺,放哨的放哨。”
衆人便都回到了掩體內繼續休息。
楊浩見農民和龍運鵬的倦意很濃,便對他們說道:“你們也去睡吧,我替你們放哨。”
農民和龍運鵬一齊道:“可司,這怎麼行?這本來該我們執勤的。”
“你們兩個這個樣子如何能夠執勤?司機疲勞駕駛都要不得,你們兩個疲勞執勤就不會出問題了?剛纔黃跑跑見‘鬼’也多半和你們有關係。”楊浩嚴肅道。
農民和龍運鵬的麪皮都有點紅道:“可司,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的……”
“所以你們想睡就儘管去睡,我給你們放哨這不是很好嗎?”楊浩嚴肅的臉又現出了笑容。
農民和龍運鵬拗不過楊浩,只得睡去了。黃跑跑也要進去,卻被楊浩拉住了:“黃跑跑,你不是老說要我給你鍛鍊的機會嗎?現在就是來來來,你坐下,咱們一起放哨。”
黃跑跑只得又坐了下來,不過卻連打了好幾個呵欠。楊浩道:“你現在打哈欠也沒有用誰叫你剛纔該你睡覺的時候你要來逞能,給農民他們放什麼哨?”
黃跑跑麪皮緋紅道:“可司,我錯了……”
“好了,別說什麼錯了對了的了,你現在跟我說說剛纔你見到的‘鬼’是怎麼回事好嗎?”楊浩微笑道。
黃跑跑閉着眼睛,努力地回想着剛纔的情景,然後把他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看來你是見到秦始皇他老人家了。”楊浩繼續微笑道。
“我就看着那個鬼象皇帝,沒想到他竟然是秦始皇”
“這裡是秦始皇的陵墓呀,不是他還能是誰?”楊浩哂道。
黃跑跑的花崗岩腦袋點了點道:“不錯不錯,一山不能容二虎,這裡是秦始皇的陵墓,當然只能是他了。”
“這個不叫‘一山不能容二虎’,應該叫做‘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楊浩糾正道。
“可司,這秦老頭爲什麼要出來嚇我啊?”沉默了一陣,黃跑跑忽然又傻乎乎地問道。
“咱們驚擾了他老人家的靈魂不安,他表示抗議一下都不行嗎?”楊浩微微一笑道。
黃跑跑的花崗岩腦袋點了點道:“那是那是……可他爲什麼單單隻嚇我一個人呢?”
“也許他比較‘欣賞’你吧。”楊浩的笑容裡帶了一絲狡黠。
“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是個倒黴鬼,走到哪、背時到哪,有什麼值得他欣賞的?”
“也許他正是‘欣賞’你這一點呢。”楊浩繼續調侃道。
“嚇我看這秦始皇有病,好的不欣賞,偏偏欣賞人家的不好的。”
“所以說帝王的眼光總是和平常人是不同的嘛。”楊浩臉上的笑意更深,“還有,你可不能說他老人家有病哦,小心他讓你肚子疼”
“啊?我肚子真的有點疼了……”黃跑跑渾身一抖,只覺得腹中一陣悶疼,慌忙用手捂住了肚子。
楊浩差點笑岔了氣:“說你胖你還真喘啊我看你是不是吃了什麼髒東西,想要拉稀了?”
黃跑跑點了點頭道:“還真的有一點想要拉稀的感覺了呢……”
“去去去,到那邊臺階下去拉”楊浩捏住鼻子往左邊臺階下一指道。
黃跑跑望了望陰森森的臺階下面,想起了剛纔的遭遇,不由露出了一絲怯意道:“可司,你知道我天生膽子小,不敢離羣,我要是到那下面去,怕又會見到那個鬼呢……”
“那你想拉在哪?”
“就在這旁邊……”
“絕對不行你想把大家都臭得睡不着覺是不是?”楊浩鐵青着臉道。
黃跑跑道:“他們都睡着了,哪裡知道什麼香啊臭的?再說人屎不是狗屎,哪有那麼臭的?”
“人屎是不如狗屎臭,可是你黃跑跑的屎是例外快快快,快到臺階下面去”楊浩不耐煩地連連着揮着手,轟趕着黃跑跑。
“可是我真的害怕呀……”黃跑跑幾乎起了哭腔。
“黃跑跑,我感覺你越來越象老頑童了我就不信你真的那麼怕”
“我是真的怕呀……”
“好吧,我給你放哨,這種行了吧?”楊浩簡直有點哭笑不得道。
“那你一定要看着我啊”黃跑跑說着,提着褲子從左邊的臺階下去了。楊浩跟過去偷偷看了一眼,只見他蹲在了第二層臺階的邊緣上,並沒有走到最下邊去。不過那裡離大家宿營的這個地方到底有了十多米,而且又矮下去了四、五米,因此臭氣自是飄不到上面來了。
楊浩苦笑着搖搖頭,拿過一支自動步槍,並給槍上安裝了一個放大四倍的微光瞄準鏡,開始搜索起周圍的景物來。
只見四方臺的周圍是一條條的白色的帶狀物,這些帶狀物的形狀非常象江河的分佈。楊浩同時聯想到冷凍在那些帶狀物裡的水銀,很自然地就將他們同“水銀江河”連在了一起。
楊浩這時想起了一個細節,他覺他們昨天避難的那隻大鼎正是黃跑跑之前呆過的。而水銀江河由液態變回到固態正是他們扳動了鼎裡的銅軸之後生的。這就說明那根銅軸正是控制水銀江河由液態向固態變換的機關也就說明昨天水銀江河所生的變化正是黃跑跑引起的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楊浩恨罵了一聲,端槍向黃跑跑所在的位置瞄準
但當他把瞄準鏡對準那裡的時候,他不由大吃了一驚因爲黃跑跑已經不在那裡了
這個傢伙上哪去了?楊浩急忙用瞄準鏡向四周仔細搜索,但他來來回回搜索了好幾遍,卻也沒找到黃跑跑的影子
楊浩正在納悶,忽然聞到了一股從身後飄來的臭味,他不由吃了一驚,霍然轉過身,只見黃跑跑已經帶着一種傻笑坐在了他的旁邊。
楊浩驚問道:“你從哪裡又冒了出來了?”
黃跑跑答道:“我一直都在這裡啊。”
楊浩這時覺那股臭味就是從黃跑跑身上傳來的,不由捏緊了鼻孔道:“你拉了屎沒揩是不是?”
“可司,我黃跑跑雖然邋遢,卻也還沒到那種荒唐的地步吧?”黃跑跑正色道。
楊浩仍然盯着他的屁股:“你真的沒這麼荒唐?那我爲什麼聞到臭?”
黃跑跑尷尬道:“剛拉了屎的人,身上哪能不臭?”
楊浩點點頭,想想也是,便沒有再追究這件事。然後用槍上的瞄準鏡繼續觀察着平臺四周低凹地帶的情況。只見那些水銀江河的旁邊就是甬道,甬道上仍然翻倒着許多兵馬俑和銅車馬的殘骸,還有許多殉葬者的遺體。那些殉葬者原本都是凍在水銀江河裡,現在則完全都漂得到處都是,場面很是狼藉。
一想到這些全是由黃跑跑造成的,楊浩不禁又些火,忍不住回頭斥喝黃跑跑道:“黃跑跑,你這個……”
他把“垃圾”兩個字咽回了口中,因爲他現黃跑跑正蜷縮成一團,眼裡滿是驚恐駭懼的光,整個身體都在不停地顫抖,彷彿見到了什麼惡鬼似的。
楊浩仔細一看黃跑跑的神色,現不是裝的,不由大吃一驚,忙用手推搡黃跑跑道:“黃跑跑,你怎麼了?”
黃跑跑的嘴角流着涎,雙眼直勾勾的,也不知道盯着什麼地方,任楊浩怎麼推也都沒有反應,彷彿魂魄已經不在身上了似的。
楊浩不由大急,不由得加重了推搡和吆喝的力度,同時用力在黃跑跑的人中上狠狠一掐……
“啊”黃跑跑終於清醒了過來。但他一看到楊浩,立刻又驚恐地大叫道:“有鬼、有鬼、有鬼啊……”
“有你個大頭鬼啊,半夜三更又吼又叫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睡在掩體裡的人又都被驚醒了過來,所有的人都氣憤地破口大罵,謝可、大頭等人更是挽袖捋臂要揍黃跑跑一頓。
楊浩揮手止住了衆人的衝動,然後看着黃跑跑,和藹地問道:“黃跑跑,你是不是又夢見那個秦始皇了?他是不是又嚇你了?”
黃跑跑沒有回答楊浩的問話,只是非常緊張地環顧着四周,然後望着衡其大叫一聲:“你是鬼、你是鬼”將衡其狠狠一推,從人縫裡擠了出去,跑向了平臺的邊緣,整個人已經完全處在了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
“快把他追回來”楊浩急忙大叫道。衡其、農民等人連忙追了過去,想要將黃跑跑捉住。
這時,黃跑跑是面向衆人,背朝着平臺的邊緣,身後就是臺階,雖然不是很高,但摔下去可不是鬧着玩的
衡其向黃跑跑伸出手道:“黃跑跑,把你的手給我”
黃跑跑卻拼命地往回縮着手,同時眼珠暴凸,用一種可以殺死人的刁毒眼光瞪着衡其道:“你是鬼,你是鬼,你別過來”
衡其屁股心裡都往外冒火:“你個死跑跑,半夜三更神經,你纔是鬼呢”衡其說着,將手往前一伸,拽住了黃跑跑的胳膊,同時奮力往平臺上拉……
沒想到他這一拽勾起了黃跑跑的火氣,黃跑跑突然用力甩開他的手,接着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向衡其,衡其躲閃不及,一下被黃跑跑咬在了左手前臂上,慌得他急忙大叫道:“你們快把黃跑跑掰開”
楊浩、農民、龍運鵬、朱鳳練等人上前去掰黃跑跑的嘴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掰開了黃跑跑的嘴巴,但黃跑跑卻象瘋狗一樣,見誰咬誰。衆人都被他的樣子嚇住了,紛紛繞着平臺亂跑。因爲衆人聽說人的毒性最大,被人咬傷比被狗咬傷還要厲害
謝可慌不擇路,只覺得踩到了一團粘滑的東西,頓時“哧溜”一跤摔倒在地。黃跑跑趁機撲到了他的身上,血盆大口覆蓋到了他的鼻子上,只要一用力,他的鼻子就會被咬掉
謝可駭得聲音都不出了,腦子裡也幾乎一片空白……
“啪嗒”幸得楊浩及時抽出萬能棒,一棒子敲在了黃跑跑的腦門上,將黃跑跑敲昏了過去,黃跑跑的牙齒纔剛好停在了謝可的鼻子表面而沒有咬下去。否則謝可就成了一個沒有鼻子的人了。
“好了,將黃跑跑擡到掩體裡去吧,今天晚上就不要讓他醒過來了,免得他又生事”農民吁了一口長氣道。
楊浩也只能同意了農民的辦法,否則黃跑跑醒了過來,還不知道又要什麼瘋呢。
“好臭啊”大頭忽然捏住了鼻子,同時盯着謝可的腳。龍運鵬用手電往謝可的腳上一照,只見他的鞋幫上似乎有一層黃糊糊的東西。謝可也不明白這是什麼,而剛纔他就是踩在這東西上才摔了一跤的。於是他想用手指搓起一點,放到眼前來看個仔細。但楊浩卻喝住了他:“別看了,那是黃跑跑的屎”
“啊?”衆人幾乎全部雷倒在地。
折騰了半夜,已經到了衡其和謝可站崗的時間,楊浩也沒有閤眼,而是和他們一起站崗,並分析今天晚上生的怪事。到後來農民也鑽了出來,坐在楊浩的旁邊,加入到了楊浩等人的分析中。
“黃跑跑夢見了秦始皇,這事聽起來真的有點荒唐”謝可哂道。
“我看還是這個老小子的心理作用在作祟”衡其分析道。
“是啊,黃跑跑本身就是個怕怕,在這種陰森的地方不聯想到鬼都難老實說,我們心裡也怕,說不怕那是假話”農民也嘆息道。
“如果說他的第二下是做惡夢,那他的第一下就有可能不是做惡夢,而是產生了幻覺,或者……”楊浩也說出了他的看法。
“或者什麼?”農民、衡其等人一齊問道。
“或者,他見到的根本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物質現象也就是秦始皇的人體生物場”楊浩的話裡帶着一絲冷意。
“可司,你別嚇我們啊,秦始皇也會有人體生物場?”衡其打了一個哆嗦道。他的左前臂上仍然纏着紗布,那是剛纔黃跑跑給他留下的“紀念”。
楊浩輕哂一聲道:“普通人都會有人體生物場,秦始皇怎麼會沒有?”
農民點頭贊同道:“我同意可司的意見,黃跑跑見到的很可能就是秦始皇的人體生物場”
“那,秦始皇的生物場到底厲害不厲害呀?如果很厲害,我想我們還是撤離算了”謝可捂着自己剛纔差點被黃跑跑咬掉的鼻子驚悚道。
“可是,可司丟失的那一縷生物場還沒找到呢”衡其叫道。
農民也點點頭道:“我們現在的確還不能撤不過,爲什麼我們的儀器連一點信號都沒有了呢?”
衡其搔了搔花崗岩腦袋道:“我現在有一個疑問,這裡到底是不是秦始皇陵墓的最核心地區?如果是,現在沒有了信號,那說明是不是信號已經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如果不是,那核心地區又到底在哪裡?”
“信號還在這裡,只是很微弱而已,儀器雖然無法捕捉到,但是我自己能感受得到”楊浩神色凝重道。
是的,自己的生物場也確實只有自己才能夠感受得到因爲只有自己才最熟悉“自己”
“那它就在這裡嗎?”謝可問道。
楊浩眼裡的神色又有了幾分茫然:“說不清楚。”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掩體裡又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來:“有鬼打鬼啊”
楊浩等人連忙涌進掩體裡去察看。只見掩體裡的人也都吃驚地坐了起來,一齊看着歇斯底里出驚叫的人。
原來是朱鳳練在大喊大叫,而他那神態也就和黃跑跑剛纔的樣子差不多
楊浩連忙提醒衆人道:“大家都小心點,防止他咬人”
衆人慌忙都遠離了朱鳳練,生怕他也和黃跑跑一樣瘋撒狂。
楊浩則上前一步,狠狠一指掐在了朱鳳練的人中上。朱鳳練疼得怪叫一聲清醒了過來。衆人正緊張地戒備着,卻見他的眼色恢復了正常,而他的聲音也有些迷茫:“我剛纔怎麼了?”
楊浩道:“你剛纔和黃跑跑一樣”
“啊?我也變成黃跑跑那樣了?”朱鳳練駭得渾身猛一哆嗦,整個人都差點成了傻瓜。
“你是不是也夢見秦始皇了?”大頭也驚悚地問道。
朱鳳練點了點頭道:“我確實見到了一個古代帝王模樣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總之他的樣子很令人害怕……”
“朱瘋子平常不做惡夢的呀,是不是受到黃跑跑的感染了?”龍運鵬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