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237 不爲五斗米而折腰(二)
237?不爲五斗米而折腰(二)
“高支書,你看這怎麼辦嘛!”蘭採荷搖着身子朝站在不遠處的高金髮撒着嬌說。
高金髮的臉上出現了一朵烏雲,正想說些什麼,站在身邊的吳搶先說:“張站長,你能不能配合一下,爲什麼非要刁難人家**志呢?”
聽了吳能的這句話,張站長氣不打一處來,手指着幾摞帳本說:“這都是規範的,她硬是認爲不合適,你咋會怪我了哩!”
“你就配合一下唄,不就是裝訂線嘛,你裝好之後,把帳交了不就完了?”
“吳能,你說得輕巧,你以爲一下子能裝好嗎?今天她要求要把線裝好,明兒個要是有人再提出把線拆下來,豈不是更麻煩?而且年終審計時也也便於拿取,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吳能聽着張站長的一番話,覺着有幾分道理,便看了看身邊的蘭採荷葉,試圖從她那裡求證張站長講話的正確與否。
“他那樣做不合適的呀,我希望他能整改!”蘭採荷不屑地說。
“我改個屁!還整改哩!你以爲你是審計局長啊!口氣這麼大!”張站長終於把自己的不滿表達了出來。
趙繼軍打開辦公室的門,聞聲走了出來。張站長的辦公室門口站在三個人:高金髮、吳能和蘭採荷。
“該改就得改!”高金髮冷不丁地說了一句讓張站長更爲生氣的話。
“高支書,你這話說得也太偏袒了吧,我認爲沒有必要改嘛,要改她自己以後改好了!”
“喲,張站長,你說我偏袒,我偏袒誰了?”高金髮冷冷地問。
“你偏袒誰,你知道!”
“我說老張啊,你咋說話這麼酸的呢!誰招你惹你了?”
“哼!”從張站長的鼻孔裡跳出一個對高金髮不滿的音符。
吳能往前走了兩步,輕輕拉起張站長的胳膊,小聲說:“趕緊按照蘭主管的要求做一下唄,交接完了之後,要給你安排一桌,給你送個行,就在這兩天,時間由你來定!”
“送行我看就免了吧!”
張站長並不領情,辜負了吳能的一番好意。
“先接下來,回頭你自己再慢慢整理吧!”吳能說了一句很像回事的話。
“嗯!好吧。”蘭採荷略有無奈卻又不得不爽快地應允着。
“呶,這是明細帳,那是總帳,會計憑證都在這兒了!”當着大夥的面張站長將帳本一樣一樣地交給蘭採荷。
劉春花手裡拿着一本帳從辦公里走了出來。將帳本往蘭採荷面前一扔:“這是現金日記帳,給你!”
蘭採荷咬着嘴脣,拿起劉春花扔過來的帳本,翻開後細細看了看。
“這是存摺,密碼是……”劉春花將嘴湊到蘭採荷的耳朵上連說兩遍。
“記住了沒?”
“嗯!”蘭採荷點了點頭。
“簽字吧!”張站長大聲說。
蘭採荷看了高金髮一眼,乖乖地在交接單上籤上了大名。
“交接完成了,我們要不到哪裡去吃上一頓?”吳能笑着問。
高金髮白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張站長啥時啓程啊?”高金髮不鹹不淡地問。
“沒有日期!”
“什麼?”
“沒日期!”
“啥叫沒日期?”吳能忍不住地問。
“哼,你們不是攆我的嗎?我索性回家種地去了!”
“老張你剛纔在說什麼?開什麼玩笑,去鄉里上班那是好多人夢寐以求的。你怎麼……”
“去鄉里上班?那跟坐牢有什麼兩樣?收入下降,與你人家那些科班出身的人同朝稱臣,不用別人說自己也覺得比人矮三分。你讓我在那怎麼混啊?”
高金髮和吳能都不再吭聲。
“趙弟,最近我要請你去我家裡喝杯酒,認認門,不知給我面子不?”張站長友好地問。
“張站長,有機會我去你家做客!”趙繼軍爽快地答應道。
“今天是我在村裡的最後一天,也是我當會計的最後一天。被龜兒子給攆走了!”
“張站長,你,你罵,罵誰啊?”吳能結結巴巴地問。
“我罵害我的人,誰害我我就罵誰!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這明明是正常的人事調動嘛,你咋想的?是不是認爲村黨支部故意把你給調走的?我們可做不了這個主喲!”高金髮淡淡地說。
“別拉着黨支部的晃子!”劉春花憤憤地說。
“你什麼意思?春花。”
“我到經營站去上班工資降了一半,還要每天大老遠地往鄉里趕,你當我三歲小孩呀,那麼好哄!”
“鄉里可以分給你宿舍啊,不用每天跑的!”吳能笑着說。
“哼,我原來天天可以回家陪老公,照看孩子,調到鄉里後要過着牛郎織女的生活,換成你你願意嗎?明擺着就是要把我跟張站長給拿下去嘛!別**的再裝下去啦!”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說話。
高金髮的表情有些尷尬,偷偷瞟了大夥一眼,陰沉着臉,低頭不語。
“老天爺不公平啊,混吃混喝的人順風順水,老實巴交踏踏實實的人總會吃虧啊,不是被人踩,就是被人給玩死。這世道太亂了!”
“老張,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和春花自我上臺之後,有多牛,你們自己心裡應該有數,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你們仍然是我行我素,眼裡根本就沒我這個支書。如果老是這樣下去,各項工作如何開展?像你們這樣一點的組織紀律性都沒,成天跟我唱對臺戲,我爲什麼要把你們留在身邊?”
“看來我們是你的眼中釘,肉中刺,你早就想撥了!”
“不對,一開始我壓根就沒想過要換人,是你們不斷地逼我這麼做的!”
“問題是你是做支書的料嗎?”劉春花問得有些刺耳。
“你劉春花始終沒擺正好自己的位置,聽說要調走又開始哭鼻子了,爲什麼當初那麼狂的呢?”
“我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不僅是以前,我們現在也很狂!跟在老支書手下我們順心順意,我們佩服老支書的能力,更佩服他的人品,所以我們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這輩子別指望我們能跟你一心!”
劉春花一口氣說出了些掏心窩子的話,聽得趙繼軍有些許的感動。
不爲五斗米而折腰,張站長和劉春花又何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