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臨時的基地,現在已經完成了使命。根據目前的局勢,我是沒有必要再呆在這裡了。”薛雲楚說出一個令江明宏有些驚訝又在他意料之中的決定,“我已經把所有的設備封存完畢,等下只要分批將這裡的人員運送出去便可以。這個基地以後只會作爲秘密手術的地方,不會有多餘的人進來。它同時也不需要防護人員。無人知道的保護纔是最好的保護。”
“那些人員難道不需要處理掉麼?他們畢竟在這裡呆了很久,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如果有人利用他們的話,有可能會現我們這個基地,甚至會現地下實驗室裡的東西。”江明宏有些擔心地回答道。
“不用擔心,這個地區以後也會在我的遠程監視之中。任何人接近這個地區我都能馬上知道。至於那些人,他們並不知道里面的內幕和這個基地的詳細位置,全部處理掉反而會弄巧成拙,沒有那個必要。你可以下令讓他們不準說出在這裡工作的經歷,即便有什麼萬一的情況,也不存在暴露這裡的可能性。他們的合約還有很長時間纔到期,浪費剩餘價值並不是好事情。”這些人類又沒有對自己的存在造成什麼威脅,那便沒有必要處理掉他們。薛雲楚想了想回答道。而根據經驗,多做不必要的事情,往往會導致相反的結果。不過江明宏似乎想這些大問題往往都會用極端的方法解決,看來,人擁有了權力和地位後,先會輕視的,往往是他們自己同類的生命。不過他的想法倒不是沒有心理根源,在得到如此多的財富和處處受人尊重的地位後,他肯定不可能忍受失去這一切。因此想事情會用最極端的方法也是很正常的。但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保密的事情,秦始皇的墳墓造的再隱秘,還把建造的工匠全部殉葬,還不是在今天被掘開在光天化日之下。
“好,我馬上過去。”兩人商量了一些細節後,江明宏斷了通訊,在他看來,既然博士考慮得這麼周全,那便不會出現大問題。
十個小時後,江明宏轉過幾次飛機後,最後通過直升機來到很久沒有回來過的基地。一下直升機,他便忙開了。
“把這些東西搬上去。”江明宏指揮着基地的工作人員,將一臺包裝的嚴嚴實實,外表看不出什麼用途的機器擡上直升機的後艙。
這臺機器不算重,不會過負載,薛雲楚看看正在搬運儀器的僱傭兵們,這個基地是到了封存的時候。以後除了必要的手術在這裡進行外,自己是不需要再搞什麼額外的技術研究了,免得暴露太多。而地下秘密實驗室的所有儀器設備也都被自己親自處理完畢,保證能在下次使用時嶄新如故。
“將那臺感應雷達也拆下來,一起搬進去。”江明宏指着那臺隱藏的嚴嚴實實的電子干擾雷達說道。
“可靠的人不多,得花幾天的工夫才能撤離完畢。”江明宏看着工作人員跑來跑去,心裡想到。
“所有人員集合,”將兩臺最重要的儀器搬上直升機後,江明宏下了命令。
很快73名工作人員在空曠的基地中心集合完畢,分成明顯的兩隊。這裡面有之前留下的建築工人,以及保衛這個基地的僱傭兵。這兩隊人很容易便能區分出來。憨實迷茫的便是那些滯留在此充當了農夫的建築工人,目光嚴肅的便是那些武裝人員。
“在這個地方大家工作的表現都很好,”江明宏站在臨時拼起的一個高臺上,視線掃過一遍,然後開了口,“很令我滿意。作爲你們在這裡勤奮工作兩年的特別獎勵,除了合同規定之外,每人的私人賬戶上將增加二十萬美元。你們在這個地方的所有工作也將在最近幾天內結束,離開這裡。我希望出去之後,不要有人將這裡的經歷對自己身邊的第二個人提起,否則他的合同將會無效,還要以泄露商業機密罪對他提出法律訴訟。”
聽到江明宏的訓話,下面起了一陣騷動,全部來自於建築工人集合的一隊。令他們高興的不僅僅是可以出去,而是這位江董事長許諾的二十萬美金。他們和那些拿命吃飯的僱傭兵不同,簽訂合同時,每人的工資只有一千美元,當然在各自的國內也是高收入,否則,這些人怎麼會不遠萬里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幹這些苦力的話。他們的十年合同結束後,也僅僅只有十五萬美元的獎勵。當然他們是不會知道那些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傢伙們工資和合同情況的,也沒有人敢在平常接近這些警衛們。至於後面的威脅,他們倒是都聽見了,在他們看來,人家既然說了,那就不能亂說話,這個罪名不是杜撰出來的。合同無效,就意味着還有一大筆收入就沒了。
“這下好了,可以回去娶老婆,生孩子,供孩子上學,養老人都不用愁了。”這是一個興奮地忘記了還有十年合同在身的傢伙。
“不是啊,合同上寫明我們要一直爲這家公司工作十年才行的。否則最後的獎金是不會給我們的。”一個年紀稍長些的工人提醒道。
“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就知足了,管他還要不要幹幾年,這筆錢拿到手,我就馬上成家,爹媽等着抱孫子呢。”那人不顧別人可能的嘲笑,自顧自地說了出來。,
這些建築工人的私語,江明宏聽到了一些,他面目沒有什麼變化,眼睛卻微微地眯了起來。身在高位就是不同,假如之前的決定相反,這些人連明天的太陽也看不到,難怪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往上爬,不管是什麼社會。爲了擠進上層社會,這些年可看到了太多人的真實表演。
僱傭兵們個個還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對於那羣農夫的騷動與低語,沒有人投過去什麼鄙視的目光。都是在掙錢吃飯,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沒有誰比誰幹的活更高貴。不過他們也感到慶幸,能夠提前從這個和監獄差不多的地方出去,至於那些條件,不過是職業道德罷了,沒有人會向其他人暴露自己的經歷,那往往會導致殺身之禍。這是不成文的規定。
不管怎麼樣,三天後,一切工作都處理妥當。所有人員也順次撤離了這個地方。在他們走後,所有的地表建築,都被付之一炬。不久後這裡會重新被野生植物覆蓋,沒有準確的經緯度,是不可能有人找得到這裡的。
“看來這個城市沒有多少變化,”薛雲楚在江明宏的引領下,乘坐着吉普車在烏爾斯酋長國的都裡觀察。
“沒有足夠的建築材料,他們連最基礎的工業也沒有,連水泥這些基礎的建設材料都要進口,鐵路建設也是拖了又拖,並不是請來的施工公司本身水平低,實在是這個地方的不少建築材料都需要進口,遠遠比不了國內,一來一回,時間便拖慢了不少。正在建設的那條鐵路雖然有些難度,但還遠比不了幾年前通車的青藏鐵路。”江明宏解釋了一番。
“這個國家的力量,我們還比不了的。”薛雲楚對此不太在意,然後說道“我的身份問題,你處理妥當,不要有什麼讓人起疑的地方。”
“這個簡單,我的公司僱員現在遍及世界,很容易弄到一份合適的人身檔案,我已經按照‘李如兵’這個名字在一個南美小國僞造了全套檔案,包括學歷等等,在這個地方是不可能露餡的。您現在的身份是我的私人顧問,這不會有人懷疑的。”江明宏知道博士不會在意外在的身份地位,他聘請了許多專家和學者作爲個人智囊,因此這個位子多出一個人來,是最不容易讓人起疑的地方。
對於什麼身份薛雲楚自然不會在意,反正這些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他習慣了這種幕後工作,最安全的人永遠不是最風光的人。
“對於這個國家的政權,你掌握了多少?我想,他們不應該是一些很難對付的人。”薛雲楚看了看窗外,很多僅有短褲蔽體的黑人們正擠在道路兩旁,好奇地看着他們的車。雖然江明宏來這裡投資,但車輛出入對他們來說還是一個稀罕的事物,這點遠遠比不了臨海的非洲國家。起碼那裡,是可以經常看到外國車的,城市裡更是跑滿了一些便宜的車型。
“國王倒是個容易說話的人,很多投資項目他都贊成,但是還有一些所謂的大臣很頑固,反對我們四處投資辦校等,翻譯過來的意思大概就是怕壞了他們的風水之類,引來神靈懲罰等等。這些老舊的言論,也只有這個封閉的地方還有市場。”江明宏想了想覺得有些好笑,那些人還不是一見了他送去的珠寶,就改口。貪婪還是普遍的人性。
“這些小事不會難倒你,不過國王的年紀已經很大,他的繼承人公佈了沒有?這個事情還好提前做好準備,免得被他們亂了計劃。”薛雲楚沒有過問江明宏如何去對付那些頑固的傢伙,在現實利益面前,每個人都會很快作出選擇。
“國王烏爾斯,有一個女兒,在他們接待我的宴會上見過一次,勉強算是一個美人,只是黑了些。不過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接受一個女的來做下一任國王,恐怕還是要從他的親屬中推選出一個來,那麼只有他堂弟的一個兒子是血緣最近的。他叫西蒙。烏爾斯,我也見過他。和普通年輕人一樣,他對外面的世界也很嚮往,但他的父親很古板,從小到大沒有讓他離開過這個國家。我在這裡工作的時候,經常來找我。還在翻譯的幫助下開始學習英語。現在應該能閱讀一些簡單的文章了。”江明宏將一些人事說了出來。
“那個西蒙,對國王這個位置有沒有興趣?”薛雲楚問道。
“最初還有些興趣,不過在我給他展示了外面寬闊的世界後,他對王位興趣大減,何況現在許多國家也已經早就沒有了王室的存在。保留下來的也沒有什麼實質權力。如果不是他父親那個老頑固一直不肯讓步,他早就乘坐我們公司的飛機到外面求學去了。”江明宏想到那個西蒙,覺得對自己的計劃不會構成什麼威脅。
“這倒是有利因素,的確坐上國王的位子,就意味着終生失去了自由,假如外面的世界和他這裡一樣,可能還能忍受下去。而現在,外面如此精彩,有無數新鮮的事物和娛樂,一個年輕人,怎麼會忍受一生都被拘束在一個沒有什麼吸引力的、落後國家的國王位置上?”薛雲楚淡淡地說道,接着他又說了一句讓江明宏吃驚不已的話。“你今年有二十七了,按照我們國家的傳統,似乎是到了成家的時候,如果他們不計較外來人種的話,不如你用點功夫,讓老國王把女兒嫁給你。反正你也不吃什麼虧,如果可能的話,生下的孩子還能坐上國王的位子,倒免去了我們更多的功夫。”
“博士,您不會是認真的?”江明宏有點不知所措,雖然他並沒有任何看不起黑人公主的意思,但突然提起成家這種事情來,還是比自己要小的博士提出來,總是感覺怪怪地。
“你什麼時候聽我開過玩笑?”薛雲楚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如果條件許可的話,通過正常手段掌握政權,總是會減少很多麻煩的。畢竟在現代世界內,想通過合法手段弄到一個國家的政權是很困難的事情,這樣一來,還能讓我們有國際法的保護,只要不被其他國家抓到什麼把柄,不會引來莫名的國際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