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爲我應該答應這位貴賓的求婚,把額爾拉嫁給他嗎?”烏爾斯國王正在召開他所謂的“御前會議”,現在他面前站着的正是他平時最重視的三個大臣,在他順利登基和執政的過程中起了最重要的作用。這三個大臣分別是,他的堂弟,也就是西蒙的父親——克斯特·烏爾斯,宗廟的大祭祀,還有主管全國財政的財務大臣魯斯。
就在十天前,江明宏向他頗爲婉轉地闡述了自己和額爾拉公主這兩年來的感情進展,並且期望能將兩人的友誼更進一步的。
“絕對不可以,雖說他給我們帶來了一條鐵路,但這些外人正如那些外面的部族傳言的一樣都是不可靠的,他們只會掠奪走我們的財富。我們怎們能把公主送到他的手中?”克斯特·烏爾斯同樣到外面去過一段時間,不過時間很短,而且去的是同樣落後的鄰國,遠遠沒有他的兄長對外界知道的事情多。。但他卻聽說了不少事情,包括外面那些部族被奴役的歷史。
“但我們並沒有什麼財富可供他們掠奪的,”財務大臣反駁道,國家的財政情況他最清楚,每年的收入僅能勉強維持王室消費、軍隊支出還有祭祀活動等,很多年沒有興建過水利設施等大型工程。國王以前聘請回來的外國專家也沒有勘探出什麼礦產資源來,不然也不會到現在纔有一條鐵路通往外國。
“無論如何,我是不會相信這些外來的人會如同他們講得那樣,無私地幫助我們。”克斯特堅持自己的意見。
“但如果不改變的話,我們只能永遠守着荒涼的土地,看着我們的人民每年因爲普通的疾病死去,每年爲乾旱而憂愁,每年不得不餓死自己的親生孩子。”財務大臣眼中噙滿了淚水,樣子就像剛剛看到了一扇打開的希望之門又在逐漸地關閉。。
兩人爭執不下,國王將目光投向了還未發言的大祭祀。
“烏倫祭祀,請給我指出一條明路吧。”國王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這些天來,他思前想後,如果不聯爲一體,那麼很難保證國家能穩定地得到對方的幫助,也許不久後對方發現不到什麼利益便會後悔,那麼便沒有理由去要求對方繼續支援下去。
“我經過三天不眠不朽的占卜,終於聽到了至高神讓風帶來的諭示。”烏倫臉上一片肅穆,黑黑的眼眶可以證明他沒有說謊。事實上這裡根本沒有人敢或者會懷疑他說慌。
聽到這句話後,原本端坐在王位上的烏爾斯國王走了下來,和其他兩人一樣,行過奇怪的禮節後,虔誠地半跪在大祭祀的面前,準備聆聽來自神的指示。。
“存放在盒中的明珠,將要綻放光芒;打開盒子的人,就在我們的身邊。”烏倫神情嚴肅地吟誦道。
聽完諭示,烏爾斯國王起身回到了自己的王位,他呆坐在自己的王位上,良久沒有說話。
克斯特和財務大臣也不再爭吵,同樣靜靜地思考神喻的含義。
“我決定了,我將把王國的明珠,我最珍視的女兒,嫁給這個會改變我們國家的人。雖然他是外人,但我想他就是那個打開盒子的人,我同樣相信,他會像珍視我的女兒一樣珍視我們的國家。”烏爾斯國王最終下定了決心。
“偉大的國王啊,您作出了最英明的決斷,這個決斷,將讓您成爲烏爾斯部落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領袖。。”財務大臣跪倒在地,大聲地讚美道。
“我親愛的兄長,對您作出的決定,我只會服從;但我以自己的名譽和忠誠向您建議,您一定不能放鬆對他們的警惕,我們國家的子民,不可以淪爲異族人的奴隸。”克斯特·烏爾斯同樣跪伏在地,提出了自己最後保留的請求。
“好吧,我的堂弟,我會考慮你的建議。路斯,這次婚禮的前期籌備便交給你了。我將會在兩天後,在羣臣會議上,宣佈我將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我們的最值得尊敬的恩人。”烏爾斯國王以最後的注語,結束了這場短短的會議。和以往一樣,他需要有人幫他堅定信心,雖然他自己同樣傾向於肯定的選擇。
和王宮同樣精緻的建築,在烏爾斯國首都,便只有江明宏的別墅,此時財務大臣,便在江明宏的客廳裡。。
“在我苦苦相勸下,國王準備答應您對公主殿下的求婚,而且將在兩天後的臣民會議上主動提出來。”,此時的財務大臣路斯臉上早沒有了憂國憂民的表情,變得興奮無比,好像,成爲國王女婿的並不是江明宏,而是他一樣。
“路斯閣下的好意,我真是感激不盡。閣下多日勞累,本應當抽出些時間來休息,但現在通向外面的鐵路已經開通,國家想要發展,不去考察借鑑外國的情況怎麼行。您職責重大,想來不久以後便會經常親自出國。”江明宏臉上帶笑,客氣地說道。
“這倒也是,聽你平常提了不少國外的風景,我倒真想見識見識,不過,……”財務大臣臉上有些爲難之色。
看來,地方再小,再封閉,總有頭腦靈活的人。江明宏一聽對方的話,便知道他明白了自己說的真正意思。。
“路斯閣下不用擔心,鄙人的公司雖然名聲不顯,可在許多國家也是有衆多分屬的。閣下的出國考察,如果您相信我這個朋友,就請交給我來辦吧。”江明宏話就說到了這裡,對方肯定能聽得懂他什麼意思。
果不其然,財務大臣馬上眉頭舒展,他站起身來,連連道:“江先生果然慷慨,我代表國王和臣民向您的舉動表示感謝。”
“這是我讓人從南非捎來的一個工藝品,當然比起王室用品來還差的遠,就請閣下不要推辭了。”談了一番閒話後,江明宏讓人遞上一個盒子,裡面盛放着一個造型精美的羚羊木雕,交給財務大臣。本來非洲友人是經常向外國來訪者,送這類的工藝品,不過在江明宏這兒,卻是反了過來。
“這樣的東西,王宮裡倒是有不少,不過這麼精緻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財務大臣客氣地道,手不斷地摸着,突然覺得羚羊的眼睛有些異樣,再仔細一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不過轉瞬就不見了。
“那我先謝謝你的好意。時間不早,江先生事情很多,我就回去了。”將盒子關上,然後小心揣進自己的袖筒後,財務大臣便在江明宏起身相送下,告辭離去。
“太簡單了。”江明宏看着財務大臣匆匆離去的身影,自言自語地說道。
財務大臣走進自己的家中,讓奴僕關緊了大門。來到臥室後,又關上臥室的門,他纔拿出一把小刀,打開盒子,掏出那個木雕,仔細地上下看了看,然後摸了摸羚羊的眼睛。最後他用小刀對準羚羊的眼睛使勁挖了下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是一顆有小指頭那麼大的鑽石,在有些昏暗的室內折射出道道光彩。。他不知道這顆鑽石出產在那裡,但隱約明白這一個小小的東西,就能抵得上這個國家全年的財政收入。
還有另外一顆?路斯反覆欣賞完這顆夠他享用一生的寶貝後,貪婪的眼神,盯向了羚羊的另外一隻眼睛。
而大祭祀烏倫的家裡,有人做着和路斯相同的事情。這所位於首都西區中心的院子,明顯區別於普通的土人住所,那一樣樣用來占卜,奇形怪狀的動物骨骼佔據了所有的空地。
“謝謝江先生的好意,請回復他,這件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烏倫說着話,頭也不轉,眼睛盯在一箱正閃着璀璨光芒的珠寶上,不停地用手撫摸着它們,像是對待自己最珍愛的孩子一般。
就在同時,一個黑人僕役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弄完了?”薛雲楚睜開眼睛,向走進書房的江明宏問道。
“是的,多數人都被說服,除了那個頑固的國王堂弟之外,沒有人對我娶公主的事情會發表什麼反對意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一個月之後便能正式舉行婚禮。”江明宏從靠牆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世界史》,隨便翻了翻。
“那我倒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兩年前綁架‘我’的人,似乎耐心不怎麼好,雖然沒有人明確表示,但通過他們多次對讓‘我’加快實驗進度,詢問實驗進程來看,他們應該是有些着急了。”薛雲楚將這一段時間,薛影的工作記錄綜合了一下,發現這個問題。
“那我們該怎麼辦?本來放薛影在那兒,是爲了將來輕易地將他們的高新技術全部複製回來,如果對方起了疑心,作一番調查,即便不可能發現什麼真相,恐怕現在這種平靜的局面也會被打破。。要知道,沒有希望還好,人最害怕的是有了希望卻又被打破,這種情況,做出什麼事情來都有可能。”江明宏有些吃驚,這些汲汲於長生的人,如果知道實情,可會引來極大麻煩的。
“是啊,”薛雲楚合攏雙手,眼睛看着窗外,“那些人畢竟不像這個原始部落的人一樣好對付,他們會很快發現,如果按照‘我’提出的研究計劃繼續進行下去,那麼在他們活着的時候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最多換一具身體,多活上十幾年,還得冒着腦癡呆的風險。”
“他們應該知道,一個普通的科學成果,專家們往往都要花上一生的時間去探索和論證,才能得到,像他們提出的要求,根本不可能在百年之內得到完美的解決,這些人也太心急了。”江明宏有些不平地說到,“即便愛因斯坦這樣的天才,最終還是在沒有完成統一場論的情況下去世,又怎麼能過分苛求我們?這纔不過兩年工夫,看來那幫人中間,有的已經老到馬上要死的地步。”
“這件事還可以拖上幾年,倒不需要馬上採取措施來處理。現在主要面對的問題,是先給這個國家建立起基礎體系,不過他們缺少最基本的條件,絕大多數都是文盲,連進行職業培訓都非常難,這大大拖慢了我們的步驟,”薛雲楚看過首都中心醫院遞來的報告,這兩年來,大約有六千名新生兒童出生在那所醫院裡,那臺儀器工作正常,在輸入信息的同時,確實檢查出了相當數量的兒童先天就帶有各種生理缺陷,這是因爲當地近親結婚的情況還很嚴重。數量在一百二十人左右,這已經是一個相當高的比率,假如哪個人口大國有這樣的比例,無疑會造成極爲嚴重的社會問題。這些人將在以後的教育中出類拔萃,而且同樣可以憑藉獎學金等各種名義,公然支助他們,以更快佔據這個國家的中上層地位,構成以後的統治基礎。沒有必要全部都覆蓋進去。現代社會裡,真正影響每個國家決策的,也往往只佔極小部分,雖然後果卻要讓全部人來承擔。就算是最民主的國家也是如此,所謂的國民同意也不過是在別人做出了決策之後,以各種理由將下層人說服,最多給他們提供幾個選項而已。而在這個文明裡,做任何事情卻都有人可以找出正當的理由出來。
“那隻好通過外來移民解決,不過也得十幾年後,這種現狀才能得到改變,現在鐵路一通,學校所需要的各種教學資源能順利到達,可以藉着支援的名義,去招一批教師過來。”江明宏一條條地算着。
“國王既然已經批准了我們提交的核電站計劃,在你籌備婚禮的同時,那便先把這個弄起來,它將完全掌握在我們手中,他們自己是沒有資金和人力去管理的。”薛雲楚最後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