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聽到對方緩緩說道:“我很可怕嗎?”
錢七七搖頭,擡頭看了他幾眼,又驚鹿一樣,繼續低頭。很快的,她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重新再擡頭,看着他。
一下子跌進了他的雙眸裡,他眸內的冷漠跟冰寒,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暗自覺得可笑了:他就算是跟睿哥哥長得有幾分像,可是他根本就不是啊!爲何她還總是那麼失態,居然還臉紅心跳的。她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呀?
“你怕我!”
頓了頓,他問:“爲什麼怕我?”
“沒……我只是……”錢七七擺擺手,結結巴巴,“車內有些熱……”
“哦,這樣。”
“離先生,請問你叫我下來到底有什麼事?”一口氣把話全說出來,好像也沒那麼難,錢七七大口吐出一口氣。
“談談你父親錢鋒的病情。”離政澤慢條斯理說完,錢七七面色大變。
她一下子按住了離政澤的膝蓋,可謂是失態。
可是,離政澤卻沒有任何反應,已經漠然地道:“你父親的病情,我跟腫瘤醫院的專家談過,已經是末期,國內的醫學技術恐怕是……”
“不……”錢七七手指一緊,愈加緊張地抓住他的膝蓋骨,“離先生,你不是說請了國際上的好幾位專家來嗎?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離政澤的眉幾不可見的一皺,隨即又恢復如昔,他淡淡地說:“錢小姐,你太用力了。”
“對不起!”錢七七收回手,很快又用兩隻小手在他膝蓋上慌亂地撫着,“對不
起,我幫你揉揉。”
離政澤渾身一滯,身體某處忽然熱了起來,看着她這兩隻柔弱無骨的小手,他竟然起了反應。
該死!他竟然對這樣的女人有了反應?
喉結一動,離政澤的眼眸深了幾分,而那個小女人渾然不知,只道自己把他的膝蓋按疼了,小手拼命地擦着,揉着。
離政澤倏然手指一挑,將她脖子上的絲巾扯了下來,那一塊醒目的紫色,刺痛了他的眼,整個人一下子也清醒了。
“夠了!”厲喝一聲。
錢七七茫然擡頭:“嗯?”
“下去!”冷厲的話音剛落,離政澤一手打開車門,一手把她揮開。
錢七七哪裡經受得住?從車上倒下去,摔了個四腳朝天。幸好穿的是牛仔褲跟T恤,不然可是要鬧出笑話了。
可是現在,她又何嘗不是一個笑話?
守在外面不遠的三人,聽到響動,齊齊望過來,看到錢七七四腳朝天地倒在地上,均是呆住了。
下一秒,他們的少爺低吼了一聲:“還不都給我滾上來?”
三人動作迅捷地上了車,然後車門一關,跟先前一樣,像颳起了一陣勁風,很快就不見了車的影子。
許久,錢七七才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這個男人!她恨恨地一跺腳,卻扯動了腿部神經,疼得哎喲一聲叫出來。
這個男人,她是上輩子欠他的是不是?
今天一天,都見了他四次了。他救了她,也給了她羞辱。她怕他,可是卻又不畏懼跟他的接觸。
是因爲他
的那張臉嗎?
下一秒,錢七七用兩隻手猛然拍打着自己的臉,在心裡罵自己:錢七七,你不要腦子不清楚了,他不可能是睿哥哥,絕對不可能是!
初春的夜晚,一陣風吹來,帶着寒意,路燈照着錢七七嬌小的影子投到馬路上一個蕭瑟的影子。
許久,這個影子再度動了動,轉身朝着醫院走去……
一連三天,錢七七每天都待在醫院裡陪着父親,只是奇怪的是,除了那個特護,錢七七沒有見到任何醫生。
問起來,特護小姐只是說她也不清楚。
這下,錢七七急了,到處去問,都沒有結果,最後還是譚曉寒說,當初他來辦住院手續的時候,聽到收費窗口的人打電話說是有位先生給錢鋒做了擔保,可以直接入院。
錢七七知道那個人一定是離政澤,難道醫院現在對她父親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也是在等離政澤的指示?
這麼一想,她顧不上多想,打開手機找到上次離政澤撥給她的那個號碼,反撥出去。
許久,手機才被接通。
“哪位?”低醇的聲音響起,在電話裡聽起來,帶着些許磁性,錢七七不由心頭又是一跳。
他居然沒聽出她的聲音?心中有些失望。
等錢七七磕磕巴巴地把話說完,離政澤淡淡地說:“好的,這件事我會處理。”隨即,通話就被他掐斷。
錢七七看着手機,無奈地一笑:像他那種高高在上的有錢人,時間都是寶貴的,能接她的電話已經不錯了。她還企盼他能跟她多說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