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放一下手,我一會兒就回來!”錢七七面無表情地說,“就五分鐘,送到下面就可以。”
離政澤沉默着,錢七七也不掙扎,就是死盯着他看。
最終,離政澤開口:“我去送!”
臨出門的時候,白以南聲音溫和地說:“七七,謝謝你!”
“白大哥……”錢七七隻覺得羞愧難當,“對不起,我沒有信守諾言。”
“我明白你的難處!”
離政澤硬聲硬氣地說:“趕緊走。”
門關上,錢七七一把捂住胸口,頹然坐在椅子上。
她知道離政澤是個什麼樣的人。剛纔在白大哥面前,她竟然頂撞他,不給他面子,等一會兒……一想到他有可能會在這包房裡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門一開,離政澤堵在門口:“你要走?”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錢七七強裝鎮定。
“想要跟那個白以南私奔?”離政澤寒氣逼人。
“你在說什麼呀?”錢七七隻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可理喻了。
“那你要往哪兒去?”
“離政澤!”錢七七這下倒是豁出去了,“我能去哪裡呀?我爸爸的生死捏在你的手裡,我的自由也捏在你的手裡。我沒地方住,也沒有錢用,就是手機的電話本里都只有你這麼一個聯繫人。”
她越說越覺得委屈:“那能去哪裡?我還能去哪裡?”
“錢七七,你看着我說話!”
“我不要。”錢七七一把推開他,“我是個人,不是你的玩具,寵物。”
淚流了下來,她猛然撲過來,扭住他的衣領,腦袋拼命地撞他:“你這個惡魔,你這個壞蛋。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總是要欺負我?”
她的控訴讓他滿腔怒火漸漸消散,他的雙手漸漸圈住她瘦削的身形,然後真正把她攬入懷中。
錢七七抽抽搭搭的:“你還說過要代替睿哥哥照顧我的,可是,你總是在兇我,罵我,還打我,折磨我!”
“好了,不哭了。”離政澤一句話也反駁不上來,她真的在他手裡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他想好好疼她的,反而卻狠狠地傷害了她。
“嗚嗚嗚……”離政澤軟下來,錢七七反而哭得更兇了,“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可是,你不能因爲這樣,而囚禁我,禁錮我的自由吧?”
“你……不喜歡一個人在家裡?”
錢七七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全部擦在了離政澤昂貴的襯衫上。
離政澤被她這麼一鬧,臉都黑了。這個臭丫頭,還是這麼愛哭,愛耍小性子。這幾天,看她倔強的跟頭小牛似的,以爲她改了性子呢。
原來都是僞裝的呀。
全身的注意力又再次投到了錢七七身上,她的缺點,優點,安靜的時候,吵鬧的時候……該死的,他竟然都可以包容,都喜歡。
“好了,別哭了。”離政澤又再度輕聲說。
他何時說話這麼小心翼翼過?
錢七七不是個無禮耍橫的人,他的態度都變得這麼好了,她縱然心裡再委屈,再難受也要偃旗息鼓。
她從他懷裡出來,抹了一把淚,小聲說:“對不起,把你衣服都弄髒了。”
“那你賠一套給我。”
錢七七後悔啊,自己是腦抽了,纔會說出這麼沒品的話?
他離政澤是誰呀?宋城第一超級大富豪,在整個普西國也是響噹噹的
,富豪榜上排前幾名的。他身上穿的衣服多貴呀?
讓她賠?她拿什麼賠?
“其實,洗洗還是可以穿的。”要笑,要狗腿,要讓他心情爽,也顧不得剛纔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整個被他壓迫出來的奴性顯露出來了:“離哥哥……”
軟軟糯糯的一聲離哥哥,這可把離政澤的骨頭都叫酥了。
這丫頭!
他捏了捏她的臉,很滑,笑着道:“走吧,現在就去買一套賠我!”
“我沒……帶錢。”她身上本來錢就不多,雖然離政澤也給了她一張副卡,可是她從來不敢刷,怕到時候幾輩子都還不起。
這下倒好,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生活,卻抵不過自己任性的一哭。
“可以記我的賬!”離政澤很乾脆。
“這……恐怕不好吧?”錢七七眉頭皺起來,“總是用你的錢。”
“你想哪裡去了?”離政澤很高傲地說,“我只是暫時幫你墊付一下,回頭你慢慢還。”
暈!錢七七尷尬極了,自己又自作多情了,沒出息了。
“走吧!”
錢七七被他拉着往前走,忽然他又停住了,她的鼻子差點沒撞塌:“哎喲……”
“你這樣子,怎麼見人?”離政澤鄙視地說,“洗乾淨了,再走。”
錢七七趕緊跑了,離政澤看着她倉惶逃跑的背影低低輕笑。
“喲,這不是政澤嗎?”
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離政澤轉身,看到財政司司長馮子恆走過來。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嚴峻起來,公式化地跟他打招呼:“馮司長,好久不見!”
“政澤,我們確實是好久不見了。”馮子恆的一雙眼睛左顧右盼的,“你一個人來的?還是跟佳人一起來的?”
“馮司長好像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離政澤似笑非笑,“不過,我卻不喜歡別人窺探我的隱私。”
“政澤,瞧你說的。”馮司長拉着他到一個角落處,“上次的事,我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問問你。你是知道的,我對那個女孩很有興趣,你看……”
離政澤眼裡寒光乍現:“馮司長不知道她是我表妹嗎?”
馮子恆不以爲然地笑笑:“就算是你的情妹妹,我也不介意……”
“哦,是嘛!”離政澤冷冷一笑,“可是不知道馮太太介意不介意。”
馮子恆一心想着那張跟季允兒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離政澤渾身已經被一層寒氣籠罩。
他依舊不怕死地說:“當初,你把她介紹給我,不就是那層意思嘛。政澤,那個季允兒我是讓給你了,可是這個……你可要……”
他話還沒說完,離政澤就已經出手了。
噗!
馮子恆已經被他拳頭打飛出去好遠。
“啊……”從洗手間裡出來的錢七七看到離政澤又在打人,嚇得尖叫一聲。
離政澤轉過頭,他的臉上陰沉無比,雙目含着戾氣,彷彿要吃人。
錢七七害怕地捂住嘴巴。
馮子恆在地上哼哼唧唧:“離政澤……你居然……居然敢打我?”
錢七七這纔看向地上那個被拍飛的人,聲音很耳熟,而那個人……一副眼鏡已經散了架,歪着一條腿掛在耳朵上,鼻子下面流血了,清瘦的臉有點扭曲變形。
因爲憤怒,他咬牙切齒地說話,讓他整張臉顯得愈加猙獰。
儘管五官已經有些變形了,可是這個男人,她認得。
不就是她接受離政澤那張支票的當天下午差點佔她便宜的馮司長嗎?
可是那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離政澤跟他不是關係不錯嗎?怎麼會忽然打起來了?
離政澤厲呵一聲:“你先下去!”
錢七七隻好從旁邊靠着邊走,誰知道,她剛走到離馮子恆兩步遠的地方,卻被馮子恆拉住了腿。
“是你……都是因爲你!”馮子恆把氣撒在了錢七七的身上,“都是你這個小賤人,不然……”
嘭!
又是一記重拳,這一次,馮子恆整個人已經被拍到了牆壁上。
錢七七回味過來,這個酒店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離政澤打人已經不對,更何況馮子恆好像還是個什麼做官的。
不行,她不能走。
離政澤走過去,拎住馮子恆的衣領,把他按在牆壁上,一隻拳頭已經高高舉起。
馮子恆嚇得哀嚎:“離政澤,你太膽大了,我要……我要告你……”
錢七七撲上過,抱住他的胳膊:“別打了,別打了!”
離政澤不動,雙眼中的戾氣不減,死死地盯着馮子恆:“看清楚,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放手,你放手啊!”錢七七急了,一低頭在離政澤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後者悶哼一聲,這才鬆了手。
馮子恆跟個沙袋一樣掉到了地上,齜牙咧嘴地罵:“離政澤,我不會放過你的。”
“對不起,對不起。”錢七七要去扶馮子恆,卻被離政澤抓住了手。
“蠢女人,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錢七七也吼了一聲:“你別動不動打人行不行?”
“讓你先下去,在車裡等我,聽到沒?”離政澤怒吼。
錢七七不肯,瞪着眼睛與他對峙,可是很快就敗下陣來。
“好,我走,我走。”錢七七咬着脣,轉身快步朝着大門跑去。
錢七七走遠,離政澤在馮子恆身邊蹲下來,冷聲說道:“你知道爲什麼我們這邊動靜這麼大,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的嗎?”
“離政澤,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馮子恆,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人物啊。”離政澤譏諷地道,“你在司長這個職位上是不是待的太久了?”
“離政澤,你以後有多的地方求着我呢。”馮子恆恨恨地吐出一口血水,“你千萬不要落到我的手裡,否則,我讓你……”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離政澤打斷他的話,“這也正是我要說的話。”
“離政澤……”
離政澤站起來,有些惋惜地看着馮子恆,高聲一喊:“來人,把這個人扒光了衣服,給我從三樓丟下去。”
“不……離政澤,你不能這麼幹,你不可以……”
離政澤輕蔑地說:“普西國財政司司長因爲工作壓力太大,在吾之味跳樓自殺,血濺當場!馮司長,明天的報紙就用這個做頭條如何?”
馮子恆這才怕了,抓着他的褲管不放:“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政澤,我就是嘴巴說說而已。你的表妹,我哪裡敢動這個心思啊?政澤……”
離政澤靜靜地看着他,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許久,就在馮子恆哀嚎的聲音嘶啞絕望透頂的時候,他又緩緩蹲下來,低聲說:“馮司長若想低調一點,也不是不可以。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