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今天我……”離政澤跟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七七,你答應我不要發火,不要生氣。”
“到底什麼事?”錢七七不耐煩了。
“今天白以南來找我,但是我發誓,我真的……”
“什麼?”
“他跟瘋了一樣,我真的……”
“離政澤,你這個兇手,如果白大哥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錢七七渾身的血液倒流,一股子的氣從腳底網上竄,太陽穴那邊咯嘣咯嘣直跳。
她就說嘛,在這個羽東國,誰還會讓白大哥受傷?
原來,是離政澤那個混蛋!
他以爲打個電話來主動說這件事,然後把錯都推到白大哥的身上,他就可以推卸掉責任了嗎?
不可以!
離政澤,你最好求神拜佛祈禱白大哥沒事,否則,我一定不會原諒你,不會原諒!
離政澤還是不斷打來電話,錢七七恨不得摔掉電話。
恰巧這個時候,李莎莎打來電話,錢七七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莎莎,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七七,其實我騙了你。”李莎莎卻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我知道我是一個膽小鬼,但是,我還是害怕離別。”
“……”
“我現在已經在機場了,謝謝你七七,很高興認識你。如果你回國,我們再見面好嗎?”
“莎莎……”
“還有一件事,我……”
“莎莎,你一路順風。”錢七七渾身也染上了淡淡的憂傷。
“對不起,七七,我還是做不到,我說不出口。回頭讓他們告訴你吧!”
“莎莎……你要照顧好自己。”
這邊電話中,錢七七跟李莎莎依依惜別,手術室門一開,有護士走出來,高喊:“誰是白以南的家屬?”
“哦……我是!”錢七七下意識地就接了口,“我是他朋友。”
“他的手術已經結束了。”護士說,“你過來一下,我們要把他送到病房去。”
錢七七站起來,這才發現手機還跟李莎莎通話着。
“七七,他怎麼了?爲什麼會在動手術?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個醫院?”李莎莎失控了。
錢七七沒有辦法只好把地址告訴了李莎莎。
掛上電話,白以南被推了出來,錢七七顧不得想其他,幫陪着白以南進病房。白以南剛剛進行了麻醉手術,現在尚在昏迷。
護士告訴她,白以南只用了輕微的麻醉劑,所以大概一個小時後就會醒來。
錢七七坐在牀邊等,也剛巧有了時間思考問題。
她想起了離政澤打給她的電話,他說今天白大哥去找過他,然後他們之間發生了爭持。剛纔一把火在心頭也沒有顧得細想,現在冷靜下來,後背出了一身汗。
如果說,白以南腹部的傷是離政澤戳傷的話,那麼……
白以南地位顯貴,明面上就是羽東國數一數二的大集團總裁,而私下裡最主要的是,他還是總統先生的兒子!
離政澤就算是在普西國再厲害再有錢有勢,可是他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如果被總統先生知道了的話,那麼,離政澤他會不會坐牢啊?
天那!該怎麼辦?
她雖然恨他,可是卻不想眼睜睜地看着他坐牢啊。如果離政澤坐牢,那悅悅該多難過,那些人會在背後怎麼說悅悅?
錢七七胡思亂想着,這個時候,牀上的人發出一聲低吟。
錢七七清醒:“白大哥,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我還活着?”白以南扯着嘴皮子笑,“而且一睜開眼就能看到你,這種感覺真好。”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說這些?”錢七七假意嗔怪一下。
“好,我不說就是了。”白以南微笑着看着她。
錢七七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就站起來:“我看你嘴皮子都幹了,我去弄點清水來,給你潤潤嘴皮。”
“不用。”白以南緊張地說,“我沒事,你別走。”
“我去去就來,白大哥,我發現你現在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
白以南尷尬地笑:“對不起啊,七七,讓你覺得難受了。”
“我去去就來,你閉着眼睛休息一會。”錢七七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哦對了,莎莎剛纔說要過來,她怎麼還沒到呢?”
“她來做什麼?”白以南的神色異常冷漠。
錢七七沒在意:“你手術的時候,她打電話給我說在機場了,她知道你受傷了,急得不得了,就趕回來了。人家對你情深意重的……”
“七七,你別走。”白以南聲音也冷了,“等一下她到,麻煩你跟她說一聲,就說我不想看到她!”
“爲什麼?”錢七七轉身,“白大哥,你到底爲什麼要這樣?”
“七七,你不明白。”
“我怎麼不明白?”錢七七很生氣地說,“你說你不喜歡她,不想讓她誤會,可是就算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人家關心一下上司也無可厚非吧?你這樣做,我看着有點殘忍了。”
“既然沒有可能那就不要給她希望。”白以南悶悶地說。
“好,白大哥。”錢七七倒是坐下來,她看着白以南的眼睛,認真地說,“你看着我的眼睛。”
白以南果然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
“你說沒有可能就不要給她希望。那麼,你今天來找我,求我不要不理你的時候,我是不是也該不理你,讓你自生自滅呀?”
“這……”白以南無言。
“白大哥,做人不帶這樣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怎麼會在你身上出現呢?”錢七七搖搖頭,眼裡露出失望的神情。
白以南嘆氣:“七七,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樣的?”
“七七,我跟她之間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管?”
“白大哥,莎莎是我的好朋友,我曾經有三個好朋友。一個方暢,因爲我離開普西國,已經斷了聯繫。一個韓平,她死在亂彈之中。還有一個莎莎,她跟我在一個地方。她現在狀態不好,被感情傷得體無完膚,我作爲她的好朋友,怎麼能不管?”錢七七越說越激憤,卻沒有注意到白以南的眉頭緊緊皺着,好像是在用力剋制着什麼。
外面忽然有個聲音插進來:“七七,你別說了!”
錢七七猛然站起來,驚訝地看向外面:“莎莎,你什麼時候到的?”
“我來了有一會了。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李莎莎站在門邊,並不進來,“七七,謝謝你這麼幫我說話。”
“但是,請你不要管我跟白總之間的事了。強扭的瓜不甜,所以,你不要再說了。他的身體不好,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白以南垂着眼簾,根本不看李莎莎,把她當成了一個空氣。
“莎莎,既然來了,那就進來
吧。白大哥,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他剛纔都是說的氣話,瞎說的。你別當真啊。”錢七七過去拉李莎莎。
李莎莎卻擔憂地看着白以南。
白以南的神情好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李莎莎再也顧不得其他了,衝了過去,把被子掀開,卻見他腹部上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白總!”李莎莎大叫。
錢七七也是嚇呆了,高聲尖叫:“護士,快來人吶,來人啦!”
白以南的傷口是因爲情緒激動和手的碰撞而被扯破的。
錢七七愧疚的要死:“對不起啊,白大哥,是我的錯。我不該說你的,你就罵我吧!”
白以南不說話,眼神掃到李莎莎的時候,冷漠疏離。
李莎莎咬着脣,忽然在他牀邊跪下了:“白總,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請你好好養傷。等你養好傷之後,你要懲罰我也可以,打我罵我也可以,或者讓我做別的事都可以,請你現在不要氣,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可以嗎?”
錢七七瞠目結舌,不知道李莎莎嘴裡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白以南的傷跟離政澤有關嗎?怎麼又跟李莎莎扯上關係了?
白以南閉着眼,眉頭皺着,彷彿剛纔李莎莎的那些話,讓她厭惡至極。
錢七七說:“莎莎,你起來說話。”
李莎莎也不理錢七七,哭着說:“白總,算我求求你了,好嗎?你身上的擔子這麼重,你還有光發上萬的員工要領導,請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身體。”
錢七七完全是摸不清楚狀態了。
這時,自從李莎莎說話後,就一直沉默着的白以南終於說話了:“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白總!”李莎莎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像是掉了線的珠子。
錢七七看不下去:“白大哥,就算莎莎犯了錯,但是你也不該這麼對她呀?”
白以南張開眼,一雙眼冷冽地看着李莎莎:“你還不走?”
“白總,讓我在這裡照顧你!”李莎莎跪着前行,挨着病牀,抓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白總!”
“滾!”白以南怒了,一揮手把李莎莎甩開,“你想讓我的傷口再度開裂?”
“我走,我走。白總,你別激動。我走……”李莎莎慌得六神無主,擺着手,一路往後退着,她走了出去。
錢七七嘆了一口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那樣的女人……”白以南閉上了眼,艱難地轉了一個身,然後便沒了聲音。
他似乎是不願意再提到李莎莎這個女人。
“白大哥,你我都明白,莎莎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她不是十惡不赦,我只覺得你剛纔那麼對她,過了。”錢七七嘀咕着。
“不是你想的那樣。”白以南低低地說,“很多人,都是表裡不一的。七七,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告訴我嗎?”
“現在,我想休息一下。”白以南說,“七七,你有小悅要照顧,你回去吧。你只需要幫我找個看護就好。”
“我沒事,我已經讓保姆去接悅悅了,個把晚上沒有事的。”
“那……辛苦你了!”
白以南微微一笑,脣角勾起來。
不一會,白以南又睡着了,錢七七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果不其然,李莎莎正坐在不遠處,外面的椅子上。她的腳邊還放着大的行李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