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不滾?”白以南戾氣暴起,一副要跳起來打人的模樣。
“我不會走。至少在我跟你談完之前,我不會走。”李莎莎站得直直的,血已經滴到了她的脖子上,她彷彿沒有感覺一樣,也不去擦拭。
白以南把抽紙盒遞給她:“擦一擦,別給我惹麻煩。”
“是。”李莎莎機械地接過來,然後輕輕擦着,她的脣角微微抽搐,疼痛在她的眼裡蔓延,但是她硬是不發出一點聲響。
“你要跟我談什麼?”白以南冷靜下來,眼神淡漠。
李莎莎默默地坐下來,靜靜地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白以南忽然微笑了,“做什麼?”
“就算是趕走了離政澤又怎麼樣。”李莎莎苦澀地笑了,“不愛就是不愛,她也不會到你的身邊來。”
白以南眼中浮現戾氣,低沉的聲音,陰冷:“你說什麼?”
“我說,她不愛你就是不愛你。無論你做什麼,她都不會愛你。”李莎莎眼中淚光點點,看着白以南,“就如你,不愛我就是不愛我,無論我爲你做了多少,你的心都硬如磐石一樣。”
“你拿我跟你這樣一個虛僞的女人比?”白以南幾乎是從牙齒縫裡說出這麼一行字。
“呵呵,性質不是一樣嗎?”
“我跟你不一樣,七七跟你也是不一樣的。她……會在我的身邊,一直待在我的身邊的。”白以南俊朗的臉上現出一種狂熱。
“你醒醒吧!”李莎莎忽然撲過去,抓住了他的手,哭着哀求他,“求求你,清醒點吧。不要再錯下去了,你有大好的前程,美好的未來。你不喜歡我,我可以離開。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她們甚至比七七都要可愛,美麗,善良。”
“在這個世界上,錢七七隻有一個。”白以南冷冷地說,“而我白以南,也只認準她一個。”
李莎莎的手一鬆,整個人都垮了,根本都坐不住了。
剛纔被白以南砸中的額頭已經開始青紫了,她才感覺到疼痛,她摸了摸那塊地方,然後疲倦地說:“真的,不要再錯下去了。”
“我沒有錯。”白以南說,“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能守護她。”
“這樣,你會害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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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誰要敢動她一根毫毛,我絕對要讓他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即使,那個人是你的父親?”
白以南冷然一聲:“無論是誰!”
李莎莎扶着牀邊站起來:“你爲什麼要這麼偏執。”
“你錯了。”白以南說,“我只是在堅持,堅持下去,總會勝利的。”
“感情不是這樣的……愛一個人,也不是這樣的。”李莎莎的淚又流了下來,這一次,她沒有力氣說了,伸手把他的被子一抓,往上掖了掖。
這個時候,白以南反應激烈,他猛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在掀動間,李莎莎看到他穿戴整齊的身體。
錯愕不已的李莎莎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掀開了他的衣襬:腹部光潔平坦!
哪裡還有什麼繃帶?什麼血痕!
“你……”李莎莎驚恐地張大了雙眼,捂住了嘴巴,她身子往後倒去,“你居然……”
白以南從牀上站起來,手指在她的臉頰上劃過,輕柔地幫她把散落在臉上的頭髮繞到了耳朵上面,聲音細細的如情人間的呢喃:“我叫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你偏不信,你
怎麼就這麼不乖呢?”
他的手快如閃電,一下子就鎖住了李莎莎的脖子,然後不動聲色地用力……
錢七七一直都睡不着,開了電腦,一邊上網一邊等李莎莎。
可是一直很晚了,李莎莎始終沒有回來。
錢七七擔心她,便打了電話給白以南:“白大哥,莎莎她有沒有回來?”
“她在這邊照顧我。”白以南像是在睡夢中醒來,“七七,不好意思啊,我都忘記給你一個電話了。”
“你們……”和好了?但是這種話,問這麼直白好像也不好呢。
“那個照顧我的護理被我炒了,臨時又找不到人,剛好她來,就讓她臨時替一晚吧。”白以南笑了笑,“怎麼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
“讓我跟她說幾句,可以嗎?”
“我看看啊……”一會兒,白以南很抱歉地說,“她好像在裡間睡着了。”
“那算了,讓她睡吧。我明天來找你們。”
“好,你早點睡。”白以南收了電話,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錢七七回到臥室,勉強睡了三個小時,然後就從牀上爬起來,打開電腦看看有沒有相關的新聞。
看到並沒有關於白以南被刺一案的報導,她這才放心。
再回到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她忽然感覺自己很孤單,於是便摸出手機,打開電話簿,一點點地翻找。
先找到了方暢,猶豫了一下,撥了出去。
女音提示:這個號碼是空號。
再找了譚曉寒的,眼睛一閉,撥出去:居然也變成了空號。
心裡愈加的壓抑了。
這些年,看樣子大家都變了很多。就連譚曉寒跟方暢都變換了手機號碼。那麼,她的父母呢?
她以前不是沒有打過他們的號碼,可是,那些號碼早就換了主人。
他們到底去了哪裡?在做什麼?
這五年,她像是一個鴕鳥一樣,把頭深深地埋在沙子裡。所以,就算是心裡想,她也不會刻意去找他們。甚至是連想都不想去想,他們到底是在做什麼。
這樣一個荒涼的夜,在離政澤被安全局的調查組的人帶走之後,她卻忽然想了很多。
她驟然明白了一件事。
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恍惚間還感覺後面有人在支撐着她,雖然,那個人根本就不愛她,只是在利用她,玩弄她的感情。
可是,她把他當成了精神寄託。
而現在,一想到離政澤有可能坐牢,或者是被遣送回去,再也不能踏進這裡半步。她感覺到了恐慌。
錢七七把頭深埋在被子裡,感覺自己都快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她這才擡起了頭,從喉嚨裡低低地溢出一句話:“離政澤,我不會就這麼袖手旁觀的。”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錢七七已經在廚房做好了早餐。
保姆打着哈欠下來,看到桌子上的早餐,頓時尷尬到了極點:“錢小姐,不好意思,我……”
“沒事,阿姨。今後要麻煩你幫我帶着悅悅了。我不在的時候,請務必盯着他,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錢小姐,我知道了。”
“還有我請了一個小夥子,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們在一起要好好相處,好嗎?”
“我知道了,錢小姐。”
錢七七吩咐好一切,然後吃了早餐,上樓看了看熟睡中的錢悅,
吻了吻他的額頭,這纔拿着包包,走出了樓。
她自己開車,先去的白以南的病房。
白以南的氣色還是不好,有氣無力地躺在牀上。
錢七七進去,沒有看到李莎莎:“莎莎呢?”
“我沒有胃口,她去給我買清粥了。”白以南對莎莎的態度依舊是那麼冷漠。
錢七七開玩笑:“白大哥,我怎麼覺得你這一次住院,性格變了很多。”
白以南笑了:“哪裡變了?”
“以前的你啊,就跟太陽一樣,總是那麼溫暖,笑的好暖。可是現在,你好像有心事了,還很不開心似的。”
“你想多了,七七。”白以南寵溺地揉了一下她的頭髮,“我一直都是這樣,不會變的。”
“白大哥,你的傷怎麼樣了?醫生來看過了嗎?”錢七七想起他的病情,還是很關心的,“夜裡疼不疼?我都不關心你。”
“我感覺都還好啦。”白以南說,“反正就這樣嘛,熬着唄。”
“護士怎麼沒給你掛水呢?”
“是我不要的,暫時不用。”白以南很平靜。
“哦,我真希望你能早點好,早點出院。”錢七七說,“你公司的事,有人在打理嗎?”
白以南指着被子上的一臺筆記本:“下午的時候,我就會集中處理一下。倒是你,你公司那邊怎麼樣?”
“我讓小宋幫我看着,有問題她會打電話給我的。”
“那你也別太累了。”
說完這句話,兩人都沉默了。感覺好像氣氛已經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彼此都說着很公式化的話,乾巴巴的,沒有了再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錢七七朝着外面張望:“莎莎怎麼還不回來?”
白以南笑:“不巧,她出去沒多久,那個地方有點遠,可能暫時回不來呢。”
“那我打她電話吧!”
白以南點點頭:“行,你打打看,問問她在哪裡?”
錢七七一邊撥電話,一邊笑着問:“你現在看到她的好了吧?”
“她很好,一直不錯。”白以南一本正經。
“那你前面爲什麼要惹她生氣,害得人家要逃跑啊。說老實話,我看着都覺得難受,爲她不值。”
白以南笑:“感情的事,不能按照常理來分析的。”
“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這麼好的女孩要是錯過了,可別後悔哦。”因爲白以南願意讓李莎莎接近身邊了,錢七七就自己覺得白以南願意接受李莎莎了,自己跟白以南說話,竟然不自覺地放鬆了。
“怎麼都沒人接電話啊?”錢七七嘀咕一聲,“怎麼回事啊?”
“可能在馬路上沒有聽到吧?”白以南揣測說。
“那她去的哪家啊,我去接她吧。”錢七七起身,“我順便找她說點事。”
“我也不知道。”白以南依舊笑。
“哎呀,你真的一點也不關心她。”錢七七又坐下來,埋怨他,“你以前都是這麼使喚她的嗎?”
“我跟下屬的關係一直都分得很清楚的。”白以南說,“我爲什麼要關心她這些?”
“好了算了,不說了。”錢七七知道跟他怎麼也說不清楚了,說多了,對莎莎也不好。
靜坐了一會,她纔想起來這的主要目的。
“白大哥,你有沒有跟那位……打過電話啊?”
白以南點點頭,無比認真地看着錢七七:“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