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的生活還真悲哀。
爲了爸爸,媽媽,她虛度了青春,賤賣了尊嚴,而到頭來,他們都在騙她!現在,她像一隻金絲雀一樣被關在青松公寓裡,等着被離政澤回來臨幸。
車一停,司機說:“到了。”
沛珊張開眼:“七七,下車了。”
錢七七茫然地跟下去。
這一次,依舊是一個工作室,只是給她做參考的是沛珊,她自己不需要給出任何意見。
錢七七坐在梳妝檯前,像個傀儡一樣任由她們擺佈。
兩個小時後,一個豔光四射的女人出現在鏡子前面。
不要說其他人,就連沛珊雙眼也是一亮。
她舉起手機:“我拍個照給澤少發過去。”
錢七七面無表情,沛珊有些不滿:“喂,你倒是笑笑呀。”
爲什麼要笑,她就不笑!
沛珊沒辦法,只好拍了一張給離政澤發過去。
一會兒,離政澤就打來了電話,語氣不善:“這什麼衣服?不就是去吃頓飯嗎?爲什麼前面要露,後面又要露?又不是去賣肉?沛珊,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會做事了。”
沛珊被他罵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揮揮手:“換掉,換掉。澤少不滿意。”
“那……澤少想要什麼風格的?”
“保守的,傳統的……”
工作人員會意,去取了一堆旗袍過來:“這樣是不是很有中國傳統特色?”
沛珊撫額:“參加晚宴,穿個旗袍,還能再搞笑一點嗎?”
不一會,離政澤又打來了電話:“就那件了,不過要弄個披肩。”
這總裁大人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從工作室出來,沛珊就送錢七七去文家,人剛下來,離政澤的車也到了。時間掐得剛剛好。
離政澤一身黑色的長西裝,白色襯衫,黑色領結,看起來像個是優雅的紳士。
他不說話,只是把手伸向錢七七。
錢七七順從地把手伸進他的臂彎裡。
兩人一進大廳,就贏得了滿場的注視。
離政澤微笑着衝衆人打招呼,彬彬有禮。
“你現在應該微笑着,用眼神與那些看你的人打招呼。”離政澤偏頭,湊在她耳邊說話,眉眼間滿是溫情,像是對着自己的情人呢喃。
錢七七對着他勉強一笑:“好,我知道了。”
剛走到地毯中間,就有人迎了上來:“離總,歡迎你的到來。”
錢七七認出就是那天坐在譚曉寒對面的那個中年男人,應該就是譚曉寒的生父吧?文二爺目光掃到錢七七臉上,不由一愣。
這個女孩好像哪裡看到過的;“這位小姐是……”
“哦,我來介紹……”離政澤把錢七七拉到跟前,“錢七七小姐。”
“七七,這位是文二爺。”
“錢小姐,你好!”
“你好,文先生!”
他們握了一下手,錢七七就別過臉,四處張望。不是爲曉寒哥特別舉行的晚宴嗎?爲什麼不見他人呢?
離政澤眼神一凝,一抹寒意一掃而過。
文二爺請離政澤去貴賓席入座,離政澤與他邊走邊聊。
“聽說,二爺這次晚宴是爲了你流落在外的愛子迴歸,特意爲他接風洗塵的。”
文二爺刻板的臉上也流露出笑意:“是啊,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把他接回了家。”
“那,怎麼沒有看到令郎啊?”
“哦,他去房間換衣服去了
,等一下會跟大家見面的。”
離政澤掃了錢七七一眼:“我真的很期待跟他見上一面,好好聊聊。”
文二爺哈哈大笑:“那是……都是年輕人。離總,你可是年輕一輩人中的翹楚,領軍人物,我一定會讓曉寒跟你多多學習的。”
“哪裡,文二爺過獎了。”
錢七七心中卻是一緊,她看到離政澤的笑容,就心底發毛,而且他剛纔掃向她的眼神,明明是含有深意。
難道,他真的要讓曉寒哥難堪?
手跟着一緊,已經無意識地掐進了離政澤的手臂裡。
離政澤皺眉,卻溫柔地問:“七七,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待錢七七回答,離政澤對文二爺說:“不好意思,她好像有點不舒服,請問休息室在哪兒?我想帶她去休息一下。”
“那我讓工作人員帶錢小姐過去。”文二爺說。
“不了,我自己帶她過去。”離政澤淡淡地說,“其他人,我不放心。”
文二爺面色一變,有些尷尬,不過還是一笑而過:“那好,從這一直往前走,最裡面的一間。”
一進門,錢七七就抽回了挽着他胳膊的手,他的眼眸一沉:“你不高興?”
“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你要我說多少遍?”
“跟着我,就要適應這樣的場合。”離政澤剋制着。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我不是交際花。”
“七七……”離政澤卻忽然把她往懷裡一攬,嘆息一聲,緩緩地說,“好,你不喜歡,以後我不讓你參加就是了。”
錢七七剛纔那麼一吼,現在卻不爭氣的眼紅了:“我不喜歡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擺弄來擺弄去的,我不喜歡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像個小丑一樣被你牽着跑,我不喜歡明明心裡都難受的要死還要強顏歡笑着。”
她擡起了淚眼,像受傷的獸:“離政澤,我不喜歡,我不喜歡啊。”
“好,好……你不喜歡,我知道。”離政澤吻了吻她的額頭,“以後不來了。不過七七,今天你一定要在這裡,參加完這個晚宴才能離開。”
錢七七推開他:“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讓曉寒哥難堪,是不是?”
離政澤一愣,臉色微變:“七七,你平靜下來,一會兒我們出去。”
錢七七卻撲過來,抓住他的雙手:“你別爲難曉寒哥,好不好,求你了!”
離政澤的身體僵直,他滿身的神經都繃緊了,放在身側的雙手猛然一握,卻漸漸地放開。
許久,離政澤才緩緩地說:“七七,你一直都爲了別人在求我。在你心中,是不是所有人都比你自己重要,比我重要?”
錢七七咬脣。
“你回答我!”
“離政澤,我欠他們太多,我……”
“好了,我不爲難他就是了。”離政澤放開她,直接走了出去。
錢七七看着他,恍惚間,竟然覺得他是如此的孤獨。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念頭是多麼的可笑。他離政澤又怎麼會孤獨?他是王者,高高在上,所有的人都要去膜拜他,仰視他呢。
大廳,宴會已經推入高潮。
高臺上,文二爺走到了麥克風前,滿臉含笑地用手壓了壓,開始講話。
錢七七走到離政澤身旁站着。
離政澤臉色沉寂,目不斜視地看着上面的文二爺,一雙眸子散發着清冷的光,他看也不看錢七七,彷彿她這個人不存在似的。
錢七七壓低聲音:“我
先走了。”
說完,她就轉身,卻被離政澤拉住手腕,凌厲的目光射向她:“你敢走一步,試試看!”
錢七七無奈,只好任由他拉着她的手,站在那。
可是,她的心裡是焦灼的,她怕離政澤說話不算數,等一會又想着法子要爲難譚曉寒。
譚曉寒出場了,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顯得愈加帥氣陽光。
錢七七勾脣,情不自禁地笑了。
忽然,她的虎口處一疼,是離政澤用力按住了她的手:“你還是我的女伴,不要像個花癡一樣盯着別的男人看。”
離政澤不悅地說。
錢七七抽了抽手,掙脫不開,只好別過臉,跟着他賭氣。
至於上面譚曉寒究竟講了些什麼,她都沒聽進去。
當如雷的掌聲響起,文二爺宣佈舞會開始。
作爲當晚的焦點人物譚曉寒將要邀請自己的舞伴跳第一支舞。
燈光打在他帥氣的臉上,他勾一勾脣,道:“對不起,我不會跳舞,所以,請大家隨意,玩得盡興一些,失陪了。”
然後,他丟下了一場子的人率先離去。
文二爺的臉色頓時鐵青,譚曉寒這一舉動無疑是在抽他的臉。
離政澤卻望着譚曉寒離去的方向,輕輕地笑了:“這個譚曉寒倒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錢七七正發愣呢,爲譚曉寒捏了一把汗。
他居然這麼大膽,還這麼勇敢!認識他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爲他是一個穩重,謹慎的人,卻不想居然還有這麼率性而爲的一面。
只是他丟下了這滿堂賓客,讓他父親難堪,在這個圈子裡勢必要傳開來。他以後要怎麼跟這些人打交道呢?
她皺了皺眉,爲譚曉寒擔憂。
文二爺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走到上面去打招呼,說譚曉寒今天身體不大舒服,所以纔會這麼任性妄爲,希望大家能夠諒解。
下面議論紛紛,卻也表示了諒解。
接着,文二爺一笑,打了一個響指,大廳裡的燈光就開始移動。
錢七七心中一緊,預感來了,果然那束燈光照在她跟離政澤身上。
“下面有請離總與錢小姐跳第一支舞!”
離政澤優雅地一欠身,朝着錢七七彎腰:“請!”
錢七七隻好接受邀請,隨着他滑入了舞池中央。
離政澤緊緊地擁着她,讓她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一曲下來,她已經香汗淋漓。
舞曲結束,錢七七想結束了,笑一笑,隨着離政澤一樣向着下面的人鞠躬。一擡頭,她看到二樓的旋廊上,譚曉寒一身白衣,眼眸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
就算是距離很遠,可是錢七七還能感覺到譚曉寒眼裡的失望。
她心裡嘆一口氣,直起身子的時候,卻故意朝着離政澤身上又靠了幾分。
曉寒哥,對不起,你的那份感情我不能迴應,請你對我死心吧!
離政澤感覺到她的貼近,薄脣一勾,翻手,插入她的五指間,與她十指相扣。他拉着她走到麥克風面前。
錢七七臉色一變,疑惑地看向他:你要做什麼?
離政澤對她一笑,轉身,對着下面,清朗的聲音傳播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包括鏤空的二樓旋廊。
“在今天這個歡慶的日子裡,我離政澤借一借文家的喜氣,想要向大家宣佈一件事。”
錢七七掙扎一下。
這人有毛病啊,你要宣佈什麼事,拉着我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