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莎莎的心糾結着,掙扎着的時候,離政澤卻冷然道:“既然李小姐不說,那我也不好勉強。你走吧!”
“離總!”李莎莎沒有想到離政澤這麼輕易地就放過她。
“怎麼?李小姐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李莎莎趕緊站起來,她撫了撫裙襬,輕聲說:“那我回去了。”
離政澤只是搖着手中的紅酒杯,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李莎莎走到門邊,她一腳踏出去,又縮了回來,一個轉身,她深呼一口氣:“離總,有個問題我想問你。”
離政澤擡起頭:“你是想要跟我做交換嗎?”
“不。”李莎莎搖搖頭,“你問我的,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告訴你。”
“哦,那你要問我什麼問題?”離政澤反而變得耐性十足。
“韓平跟你有什麼仇,你爲什麼要那麼殘忍地殺害了她?”這個問題出來之後,她又有些後怕。
她不是一個勇敢的女子,一旦意識到,這個問題也許會激怒離政澤,給她帶來無法想象的後患之後,她的臉色頓時蒼白,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也可以不回答。”
“當時,你也在車上?”離政澤不答反問。
“是,我跟七七在一起。”
“你跟她一起,五年前,隨着白以南一起來到羽東國,同行的還有錢鋒跟範芝梅?”離政澤眼神複雜難測。
“是!”李莎莎的火氣忽然有上來了,“我跟七七目睹了韓平被殺的那個殘忍一幕。當時,她的血一直流,一直流……我不明白,爲什麼你要做這麼殘忍的事?”
“你看到我親自殺了她?”離政澤竟然冷冷一笑,“是白以南跟你們說,是我殺了那個叫韓平的?”
“不……”下意識的,李莎莎就否認。
很快的,她又道:“韓平跟我一樣,只是公司裡的一個小職員,她平日裡跟人無冤無仇的,哪裡會有別的什麼人會殺她?”
“像你這樣的一個普通的小職員,竟然秘密得到了總統的接見,如果說,總統對你有所求或者是下達了什麼指令,你一旦違抗的話……”離政澤笑,“就算是你再普通,再平凡,再不與人結怨,你也有可能像一隻螞蟻一樣,被人碾死。”
“離總,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李莎莎搖頭。
“韓平,根本就是白以南的人。”離政澤笑了笑,“她接近七七,都是刻意的。這點,李小姐應該比我清楚纔對。”
“不……怎麼可能?”李莎莎睜大了眼。
她只知道當初韓平跟白以南相親,然後對白以南一見鍾情。
怎麼韓平是白以南的人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你問問白以南不就知道了。”離政澤站起來,“好了,你要問的問題我都已經回答了,李小姐,你也該回去了。”
“七七她……離總,你有辦法讓我見一見她嗎?”
離政澤臉色很冷:“你要見她做什麼?”
隨即,他又笑了:“總統讓你做說客,怎麼會沒有給你探望七七的特權呢?”
李莎莎臉色漲紅:“沒有,我只是想要見見七七,看看她到底過得好不好。”
“想見她很難。”離政澤幽幽地嘆一口氣,“不過,以白以南現在的身份,要去見七七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白總沒有說去見七七,我就不能提。”李莎莎有些沮喪地說。
“你倒是個實在人。”離政澤說。
“那你有辦法救
七七出來嗎?”
“我當然會想辦法救我的妻子出來。”離政澤不悅地說。
“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說一聲。”李莎莎鞠躬,“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明天帶小悅出來。”
“這……”
“他是我的兒子。”
“可是,小悅他很排斥你,他也不想看到你。是不是等七七出來後……”李莎莎斟酌着字句,慢慢地說。
“你喜歡白以南。”這個男人真是不按照常規出牌,李莎莎前面擔心自己的心事被看穿,所以提心吊膽地注意着,想着萬一他問到,自己怎麼回答才能不露出馬腳。
可是,離政澤卻不問。而在她跟他說別的事的時候,他又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自然的,她的臉就紅了,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那麼,你幫我也是幫你自己。”
“什麼?”李莎莎有些反應不過來。
“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李小姐。”離政澤說,“這一次,七七是因爲白以南才無端地遭受這牢獄之災。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白以南那個人執念太深,你可以試試,讓他試着放下。”
李莎莎悲傷地搖了搖頭。
別說,她不敢去跟白以南說任何一句勸解的話,就算是吃了豹子膽去說了,白以南也不會聽她的。
在白以南的心裡,她太清楚了,七七就是他的命。
離政澤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李莎莎走出去很久,心裡依舊不平靜。
總統的話跟離政澤的話在她的腦海裡輪流轟炸,而她心中的那份渴望也被勾起了。這五年來,她眼睜睜地看着白以南一個人孤獨地思念着錢七七,不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
而七七出現後,白以南卻一次次地被拒絕。
彷彿陷入了一個怪圈裡。
白以南愛着不愛他的錢七七,而她也偏執地愛着不愛她的白以南。她不知道,他們這樣的關係要到什麼時候纔會有個終結。
但是,她知道,如果他們三個人中,沒有人主動放下,也許他們三個人都會這麼一直地痛苦下去。
第二天,錢七七又見到了離政澤。
錢七七又不待見他了,扭着頭,不看他。
離政澤也不在意,微笑着看向她:“工廠現場跟工人那邊,我都派人去查了。你不會有事的。”
錢七七已經心灰意冷,也不在意這些。
“我見了悅悅,他很想你。”
一提到兒子,錢七七頓時轉過頭來,眼淚簌簌地往下掉:“他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哭,他吃的怎麼樣?還有,他……”
激動了,身子開始顫抖。
離政澤握住她的手:“七七,你放心,你很快就會出去的。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會重新在一起了。”
錢七七猛然把手抽出來:“誰跟你一家人。我們早就離婚了,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七七,我沒有簽字,那份離婚協議是作廢的。”離政澤溫和地說。
“那也跟我無關,反正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七七!”離政澤壓低了聲音,“請你相信我,我沒有殺你好朋友,我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錢七七隻覺得可笑,冷笑着看着他:“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是特意來耍我玩的,是吧?”
“五年前,我一無所有。除了一張跟季允兒相似的臉,其他什麼都沒有。可是,你當着
那麼多人的面,羞辱了我,說愛的那個人是她。”錢七七說,“那你也該跟你心愛的女人倖幸福福地在一起啊,你來找我這個你不愛的女人做什麼?”
“哦我知道了,你是來跟我搶悅悅的是吧?”錢七七猛吸一口氣,“沒錯,你是他的父親。你有撫養他的義務,我現在不能再照顧悅悅了,你把他帶回去就是了。我只求你能善待他,他是你的骨肉。”她說得悽慘,淚眼朦朧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再來哄我,騙我。”
“七七,是我傷你太深。”離政澤沉聲說,“所以,你要好好的。”
“你心中怨恨着我,我等着你出來,找我報仇。”離政澤說,“七七,再等等,好嗎?”
錢七七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眼,然後才慘然一笑:“我不恨你。”
“七七!”
“好了,我要進去了。除了悅悅的事,我要拜託你,對他好點。”錢七七別過頭,聲音變得有些嘶啞,“其他的,我跟你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
“七七!”離政澤捏緊了拳頭,“七七……”
錢七七卻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身子消瘦,走路一晃一晃的,手上的鐵銬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音,像是悶雷敲打在離政澤的心頭。
信心在這一刻,被徹底摧毀。
有句話叫:哀莫大於心死。
七七對他難道一點點的愛意都沒有了嗎?她的心已經死了?她真的……心,疼痛起來。他站起來,一腳踢向了鐵椅。
“離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離政澤返身,一記凌厲的目光掃過去,把那出聲的獄警嚇得又不敢吱聲了。
離政澤出來之後,殺氣騰騰地去找白以南,而對方不在。
李莎莎帶着錢悅在屋子裡玩。
看到離政澤來,小傢伙異常謹慎地盯着他:“莎莎阿姨,壞蛋怎麼又來了?”
“悅悅,他不是壞蛋。”李莎莎柔聲說,“他是你爸爸。就是你爹地。”
“莎莎阿姨,你也騙人。媽咪跟舅舅都說了,他不是我爹地。”錢七七氣鼓鼓地推開李莎莎,“你也是壞人,我不跟你玩了。”
李莎莎鬧了個大紅臉,衝離政澤抱歉地搖搖頭。
離政澤原本渾身都是戾氣,可是此刻見到錢悅,臉部的線條不由地變得柔和了,而身上的寒氣跟戾氣頓時消失不見。
他蹲下來,哄着錢悅:“悅悅,我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不要。”
“看,這是我變形金剛。喜歡嗎?”離政澤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個玩具。
錢悅有點渴望,但是他還在堅持:“不要!”
“那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不要,不要,不要!”
真是個倔脾氣,跟那個小女人一樣!
離政澤滿心無奈,但是他的臉上依舊掛着慈父一般的笑容。
“悅悅,我真的是你爹地!”離政澤說,“我有證據的,你要不要看?”
“什麼證據?”小傢伙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了,撲閃着哪雙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
離政澤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吩咐了幾聲,不一會,修傑就進來了,拿着一個文件袋。
離政澤從裡面拿出了兩個紅本本。
李莎莎看了也是瞠目結舌。
堂堂大總裁離政澤,爲了讓自己的兒子相信他是他的父親,居然把他跟七七的結婚證也帶來了。
這也太拼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