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李含香目光突然變得恍惚起來，悠然神往，“若是按現在的法律，你爸爸當年可是重婚罪了，姨娘爲了保全你爸爸，只好走了。”
張明秋恍悟，姨娘看來是父親的小妾一類的身份，在舊時代，小姐的陪嫁丫頭變成丈夫的小妾，也是常有的事。
“哦，”他點了點頭，“媽會想念姨娘嗎？”
“唉，”張李含香又是幽幽一嘆，“她是悄悄走的，連跟我告別一聲都沒有。”
張明秋愣了愣，老母親似乎對她的丫頭頗多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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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大建設的中型會議室裡，會議正在進行中。
這是集團的每月例會，參加的人員比較多。
張明秋坐在主席位上，邱風和張利亞分坐在張明秋兩邊。
大家正在聽着一個部門經理做着彙報。
邱風卻有些閃神，腦海裡不斷浮現的，是許淨如和許映山，時而兩人交替出現，時面是他們母子抱在一起。
許淨如逃掉的那天，他帶了一天孩子，任那個精力無限的小傢伙叫了他一整天叔叔。
其實他很想告訴兒子，他是爸爸，不是叔叔。但是，他還是想讓許淨如親自跟兒子說。
他第一次跟小孩在一起，又是新奇，又是寵愛，恨不得滿足他的一切要求，得直是要什麼給什麼，跟着的許佳雲一個勁的反對，說他太寵孩子了。
想到那個好象永遠不知疲倦的小人兒，他嘴角不禁浮現了一個暖暖的笑意，恰恰落入了坐在對面的李玉筠眼裡。
李玉筠被他的那抹笑吸引住了，視線有些移不開，膠着在他臉上。
是什麼使他笑得這樣幸福？
是的，她在他的臉上，突然看到了一種幸福的光芒，他愛上什麼人了嗎？
她心裡登地一跳，咬了咬脣，心頭泛開濃重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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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淨如瞪着面前的客戶李堅，無奈地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下班時間早就過了，可是，這個客戶還不走，一個勁地遊說着。
“許總，算我求你了，這個工程，如果你不降低點預算，我真的是做不下去。”李堅又一次央求着。
許淨如無奈，拿出手機給母親打了個電話，簡單地交待着，“媽，我還有事不能下班，你替我送午飯給奶奶吧。”
掛了電話，她突然平靜下來，坐到椅子上，“李先生，這個價位真的已經是最優惠的了，再讓下去，我們就是白做工了。”
李堅無比堅定，真是沒辜負了他的名字，“再讓兩個百分點，就兩個，這樣你們有賺，我們也勉強不賠。”
許淨如失笑地望着他，他可真是會精打細算，簡直是掐着利潤點。
“我打個電話問問，這個價我可不敢答應你。”她無奈地又拿出手機撥號。
章嘉義的心情似乎很好，“喂，親愛的夥伴，什麼事啊？”
許淨如愣了愣，“你心情很好的樣子耶。”她大概說了情況，徵詢道：“這個價，能答應嗎？”
章嘉義噓了個響亮的口哨，“可以，答應他吧，就當我們年行一善好了。”
“嗤，什麼嘛，”許淨如笑罵，“就你當好了人啦。”
掛了電話，她攤了攤手，諷刺的說：“我們章總居然答應了，李先生，恭喜你。”
李堅激動地站起身來，握住許淨如的手搖了搖，“謝謝，謝謝。以後我一定給你們介紹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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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佳雲提着保溫飯盒，推開病房的門。
張俊婭看到是她，喜悅地叫道：“啊，親家媽媽，怎麼是您來啦。”
許佳雲微笑着走到小桌邊，將飯盒放下，“小如還沒下班，叫我送飯過來。”
張李含香眼中驚現喜悅，望着許佳雲，“來，佳雲，快坐下。”
許佳雲卻打開飯盒，將飯菜取了出來，“奶奶還是先吃飯吧。”
“哎，”張李含香答應着，坐正身子，“飯是你做的嗎？”剛問完，又覺得自己問得多餘。
許佳雲點頭“嗯”了一聲，又向張俊婭招呼着，“俊婭，來吃飯了。”
張俊婭高興地端來一張椅子，放在許佳雲身旁，“親家媽媽，您坐。”
張李含香笑望着孫女，“俊婭好象長大了唷。”
張俊婭一撅嘴，“奶奶，人家都二十歲啦。”
許佳雲盛好湯給張李含香，“奶奶先喝點湯吧，俊婭，你自己盛哦。”
張李含香悄悄打量着許佳雲，見她樣貌五官，和張明秋有五分相似，隱隱似有亡夫的影子，另外五分，便是陪嫁丫頭許蔓的樣子，心頭更加確信。
“佳雲，”她喚
了一聲，突然問道：“你媽媽是不是叫許蔓？”
許佳雲正在往奶奶碗裡盛飯，聽到她的問話，驚得手上一顫，飯勺差點拿不穩，猛然擡眸，望着張李含香，“奶奶，您怎麼知道？”
她聲音驚詫，正埋頭喝湯的張俊婭驚得一擡頭，一雙美目輪流望着她們兩個。
張李含香有些激動，突然抓住許佳雲拿着飯勺的那隻手，剛想說什麼，卻又轉頭對張俊婭道：“俊婭，你出去吃吧，我和……對了，你叫她親家媽媽是不對的，以後叫姑姑。”
張俊婭瞪大眼睛，並不是因爲“姑姑”，而是要趕她出去吃飯，“奶奶，你叫我出去哪裡吃？”
“我和你姑在有話要說，你快出去。”張李含香見孫女坐着不動，又說。
張俊婭愣愣的，看到奶奶眼睛瞪着自己，趕緊往自己碗裡刨了一半的飯菜，端起來就出了門。
奶奶的聲音追上她，“走遠點。”
張俊婭失笑地“噢”了一聲，跑到護士站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吃她的飯菜，一面暗笑，奶奶居然把自己趕出來了，到底有什麼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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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就是這樣，你媽媽連夜悄悄地走了，沒想到她身上還帶着你。”張李含香一直握着許佳雲的手，仔細看她的臉，“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許佳雲還怔愣着，張李含香說了整整半個小時，講述了她的來歷。
張李含香拍了拍她的手，“佳雲，我很高興，明秋居然還有你這樣的一個妹妹，可惜我們想遇得太晚了，但幸好，我們遇到了。”說着，語音突然哽噎。
許佳雲突然回神，看到奶奶眼裡淚光閃爍，木然說道：“這世間，真有這樣湊巧的事嗎？媽媽一直肯不告訴我，我爸爸在哪裡，我連我們祖籍在哪裡也不知道，原來是因爲這樣……”
“是，她一定是怕影響到你爸爸，她居然跑那麼遠……”張李含香擦了擦眼睛。
許佳雲突然呼出屏在心口的一口氣，“在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媽媽得了大病，我們沒錢治，她臨終前叮囑我，一定要回到這裡……”
張李含香擡手摸了摸許佳雲的臉，“孩子，你受苦了，以後跟着我吧。我的淨如乖孩子，她的爸爸呢？”
許佳雲愣了愣，目光閃避着，“她……沒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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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