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避開她的手,聲音清淡:“不用了。你們聊。”
林楚喬看見對面的林楚生無動於衷,忽然一把握住蘇沫的手,一雙桃花眼笑得歡:“是啊,我突然想起來,沫沫還要和我去找個地方好好消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徐茵看見兩人握着的手,笑容越擴越大,帶着曖.昧神色。
正在這時趙小舟忽然叫起來:“哎呀,我的錢包呢?我的錢包哪去了?”
她說着就在座位上找了起來轢。
蘇沫好心提點:“是不是剛纔換位置的時候落下來?”
趙小舟急忙去找。半晌她黑着臉回來:“沒找到。”
徐茵見她臉色灰敗,問:“是不是我上次從倫敦開會時候幫你帶回來的巴寶莉限量版的錢包?醣”
趙小舟點了頭,臉色像是要哭:“裡面還有我的身份證,還有我的信用卡、銀行卡……都不見了。”
這下在座的五個人面色都有些鄭重了。按理說在這高級西餐廳錢包之類的貴重物品是不會被偷的,就算是掉了也會由侍應生撿起來還回來。
“再找找吧。”林楚生髮話。
他主動站起身將自己座位四周找了一遍。徐茵見他的動作,也趕緊在自己的座位四周找了一遍。可是沒有。趙小舟急的眼睛都紅了。
“我所有重要的銀行卡都在裡面,還有身份證呢!這下怎麼辦呢!”她急得直跺腳。
“沒事,要不我明天下午輪班幫你去警局補個身份,然後再去銀行掛失銀行卡。很快的。”徐茵連忙安慰好友。
蘇沫看了看林楚喬,此時他們兩人都站在座位旁,正準備要離開了。
她看了林楚喬一眼,對趙小舟好意提醒說:“趙小姐你再想想去過什麼地方,有沒有去洗手間落下了。”
趙小舟正在心煩意亂中,聽得蘇沫這樣說,不知不覺惱火涌上心頭:“我沒有帶包去洗手間!!你知道個什麼啊!”
她這一吼令蘇沫一怔,四周的顧客也看了過來。
值班經理急忙上前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趙小舟把事情經過說了。值班經理一聽客人丟了錢包這還了得,連忙令餐廳的服務員把四周找了一遍,洗手間也派人去看看。
過了五分鐘,服務生前來搖頭表示沒找到。
林楚喬見趙小舟急得滿臉通紅,又一團亂的樣子,不耐煩對蘇沫說:“走吧,我們在這裡也無濟於事。大哥,徐小姐,我們先走了。”
他說完拉着蘇沫就要離開。
忽然趙小舟指着蘇沫,聲音沉沉:“你等等!”
蘇沫詫異停下腳步看着她不知她到底要做什麼。
趙小舟快步走到蘇沫跟前,忽然一伸手搶過她手中的包就要打開。林楚喬眼疾手快一把把包包搶回來,怒叱:“你幹什麼呢?”
趙小舟冷眼看着蘇沫,冷笑:“我怎麼知道她是不是不小心帶着我的錢包走了?”
蘇沫一聽臉頓時漲紅。
趙小舟的意思分明就是她偷了她的錢包?!
林楚喬一聽氣極反笑,指着趙小舟,嗤笑譏諷:“你說話乾淨一點,什麼叫做不小心帶着你的錢包走了。你的錢包裡面是幾百萬還是幾千萬?一個限量版的巴寶莉錢包能值幾個錢?別當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是窮.逼!”
林楚喬一頓搶白令趙小舟臉頓時通紅。她不是大富人家,從小跟徐茵在一起就有自卑感,要不是因爲天性樂觀早就被這自卑感壓得擡不起頭來了。
可是林楚喬不一樣。她知道林楚喬那是絕對的富家子。特別是最後一句,更是戳中了趙小舟內心深處最敏感的弱點。
她當下抹着眼淚就哭了。
徐茵見事鬧大了,心中不住地埋怨趙小舟,但是也對林楚喬護着蘇沫的樣子也頗爲詫異。
“好了,小舟別哭了,咱們再找找。別冤枉別人。”徐茵勸着。
此時四周的客人目光都落在了趙小舟身上,那目光在她看來竟有幾分責備,似乎不滿她在公共場所嚷嚷。
“就是她拿的!我的錢包一直在我包裡,就剛纔挪座位的時候拿起來過。她剛纔坐的位置就是我坐過的,咱們五個人中就她最可疑!”趙小舟心一橫,乾脆把話說開。
她就是懷疑蘇沫拿了錢包又怎麼樣?就憑林楚喬護着她,其中一定有問題!
蘇沫臉漲得通紅,雙眼中霧氣瀰漫,不過片刻之後她就忍下憤怒,看着趙小舟的眼睛,一字一頓清晰地說:“我沒有拿你的錢包。不信你可以搜我的包。”
“搜就搜!誰怕誰!”趙小舟也氣得口不擇言。她說着就要搶蘇沫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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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喬修長的手忽然伸出按住蘇沫的包,冷笑:“你以爲你是哪根蔥哪根蒜要搜別人的包?!你敢動沫沫的包一下,信不信晚上我叫人剁了你的手!”
他說這話的時候,平日笑嘻嘻的一雙桃花眼中戾氣深重。
趙小舟一愣,嗚地一聲伏在徐茵肩頭哭了。
徐茵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硬起聲音回擊“林二少,如果是一場誤會解釋一下就好了。你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計較什麼?如果蘇小姐真的沒拿,讓我們看一眼又不會怎樣。”
林楚喬聽得她的話更不爽了。他瞪着一旁始終一語不發,從容坐着的林楚生,忽然開口問:“大哥,你來說兩句。沫沫有可能拿這個雞婆的錢包嗎?”
所有的人眼睛一聽,頓時把目光落在林楚生身上。
他正坐在卡座上,從頭到尾他只安靜地品着咖啡,翻看自己的手機,彷彿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
林楚喬的聲音傳來,他終於清清冷冷看過去。
蘇沫對上他似琉璃似的毫無溫度的眼睛,一顆心頓時跌落深淵。他的眼中沒有同情,更沒有關心。在他看來,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鬧劇,甚至不值得多看一眼。
他推了推眼鏡,冷冷淡淡地開口:“既然沒有拿,讓人家看一眼又不會怎麼樣。”
他的話音一落。蘇沫的臉色頓時煞白,要不是林楚喬扶着她幾乎要軟倒在地。
徐茵一聽他的話似乎在支持她的觀點,一笑,更加有底氣地說:“是啊,既然沒拿就給人看看,如果是清白的,當然冤枉不了蘇小姐。”林楚喬氣得俊臉通紅,自家的兄弟居然幫着外人。
這一次眼前的徐茵是什麼來頭,居然讓林楚生這麼維護?!
“大哥,你說的是什麼話?!別人不知道沫沫,難道你也不知道嗎?她是那種愛財的女人嗎?”林楚喬氣得聲音都在發抖:“大哥,今天你說清楚,你剛纔那一句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沫沫拿的?”
林楚生眸光依舊平靜。他淡淡看着蘇沫:“楚喬,你說對了,蘇沫是什麼樣的人我的確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呢?她今天這樣,明天那樣,誰知道她究竟到底想要什麼。”
蘇沫臉色已經接近透明。
所有的血彷彿一下子從心臟抽走。一顆乾涸的心再也不會跳動了。
四周所有的人眼睛只看着蘇沫一個人。開始有人悄悄議論起來。蘇沫穿着那個樣子的確不像是能吃得起這種餐廳的女人,可惜了,長得這麼幹淨漂亮,居然是個小偷……
……
不知過了多久,蘇沫慢慢拿起自己的包。
“等等!要檢查也行!”林楚喬咬牙怒視着趙小舟:“要是檢查沒有,你要當衆給沫沫道歉!”
趙小舟聽着他的口氣,猶豫點了點頭。
“把包拿過來!”趙小舟伸手。
蘇沫此時臉色已經恢復平靜,像是一片沉寂的大海,再也沒有半分波浪。
她淡淡說:“不必了。”
她說着把包打開,“嘩啦”一聲,包裡所有的東西都掉在了地上。她爲了以示包是空的,還甩了甩。
“看見了嗎?我沒有拿你的錢包。”她一字一頓地慢慢說。
趙小舟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她心中這個時候纔開始後悔。她剛纔一時找不到自己的錢包,所以急躁了,再加上她心裡討厭蘇沫才這麼口不遮掩。
現在蘇沫的包包全部倒出來了,哪裡有她錢包的半點影子?
林楚生看着一地的雜物,眸光一閃。他眼光敏銳地看見了一盒感冒藥,原來……
“道歉!”林楚喬冷冷盯着越來越無地自容的趙小舟。
趙小舟咬着牙,忽然一指蘇沫臂膀上的黑色大衣:“還有大衣呢!”
林楚喬臉色一變。
蘇沫一聲不吭拿起自己的大衣,每個口袋都逃出來,甚至當着趙小舟的面甩了甩。
“趙小姐還要檢查什麼嗎?”蘇沫擡眸平靜地問。
趙小舟咬着下脣,不知所措。她現在騎虎難下了。剛纔口口聲聲說人家偷了她的錢包,現在人家該讓她看的都看過了根本沒有。
“我……我……你……”她心慌意亂不知怎麼辦纔好。於是轉頭求助地望向徐茵。
徐茵見四周的人都用譴責的目光看着自己和趙小舟。
她忽然嫣然一笑,親親熱熱地蹲下身幫蘇沫把撒了一地的東西撿起來放入她的包裡,一邊撿一邊說:“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朋友嘛,有點小吵小鬧的很正常。蘇小姐,你說是嗎?”
蘇沫看着她把地上的東西放入包裡,眸光平靜:“徐小姐,剛纔你的朋友趙小姐也說了,只要我沒拿她的錢包,她要道歉的。”
徐茵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
“這個……”她求助似地看向林楚生。美麗大眼中的哀求之色楚楚可憐。
林楚生卻彷彿沒看見,只淡淡看着眼前的一切。
徐茵見他不幫忙,委屈地咬了咬下脣。
“徐小姐,你朋友的面子就是面子,我的面子就不是面子嗎?她可以污衊我拿了她的錢包,我要求她當衆道歉難道錯了嗎?”蘇沫聲音平靜地繼續說。
趙小舟看着周圍人的目光,知道自己今天絕對是丟臉丟大發了。從今天起,這個餐廳她不能再來了。每次來估計都有熟客認出她是在這裡丟了錢包又丟了人的人!
“我……”趙小舟眼中的淚滾落,反正都丟人了,乾脆不顧形象又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當班經理一件,急忙打圓場:“蘇小姐,既然這位趙小姐知道錯了就好了。你看看她都哭了。這個……還有別的客人要用餐。蘇小姐你就大人大量……”
蘇沫忽然輕輕一笑,看向值班經理,反問:“因爲她哭了我就要原諒她嗎?所有的人難道只看見她的眼淚,沒有看見剛纔我受的冤枉嗎?如果當時她侮辱我偷了她的錢包,我也當場哭了,她是不是也會饒過我呢?”
值班經理看着她清冷的眼神,忽然語塞。
林楚喬冷笑:“作惡的時候氣勢凜人,一旦被人抓住,不但沒膽子認錯還要哭來博取同情。大哥,你交的朋友越來越有檔次了。”
林楚生不置可否,可是臉色卻已經沉了下來。
蘇沫看着趙小舟哭得抽抽噎噎,對林楚喬說:“既然她沒勇氣道歉就算了。公道自在人心。我們走吧,這裡悶得很。”
她說完走出了餐廳。她走得很慢,可是每一步都優雅無比。
值班經理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天啊,她不是別人,就是蘇沫啊!也就是南宮世家的唯一繼承人!
她怎麼可能去偷一個不值錢的巴寶莉錢包呢!
值班經理急忙恭敬地送了蘇沫與林楚喬出去。
……
餐廳恢復了原先的平靜。
座位上徐茵不住責怪趙小舟:“都是你。如果真的丟了也就丟了。我讓我爸爸的警衛員你去警局辦個臨時身份證不是分分鐘的事?還有你的銀行卡,我一個電.話過去也能一下子給你補辦了。非要扯着人家蘇小姐。你看你……”
趙小舟擦着通紅的眼,嘀咕:“我剛纔也是一下子氣着了。那個蘇沫穿得這麼破破爛爛的,我肯定懷疑她啊。”
她這一句話剛落。對面沙發上“啪嗒”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音落下把徐茵與趙小舟都驚了下。
“徐小姐,趙小姐,我們走吧。”林楚生放下咖啡杯,冷冷淡淡地說。
徐茵小心地看着他的臉色,心中微微忐忑。不知怎麼的,從沒有怕過什麼的她生平第一次對眼前的清冷斯文的男人油然升起了一股懼怕感。
他,好像是生氣了。
“林先生……我……”徐茵勉強笑着:“我也不知道會出這種事。”
林楚生淡淡看向趙小舟,聲音悅耳但是卻冰冷:“蘇沫以前有機會從林家拿走好幾千萬,她都沒有接受。所以她是絕對不會看上趙小姐的錢包的。至於評價一個人的人品,我相信也不是簡單憑藉穿着就可以評價完全的。”
趙小舟被他的話削得臉面全無。她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纔好,在林楚生清淡卻迫人的眼神下站起身:“茵茵,林先生,你們繼續。我想起一件事要回家處理一下。”
徐茵見她要走,連忙追上前給她塞了一點錢:“打個的回去吧。”
送走趙小舟,林楚生已經吩咐侍應生結賬。
徐茵見他臉色冷凝,嘆了一口氣:“今晚真是糟透了。”
林楚生看了她一眼:“徐小姐不是車子壞了嗎?我幫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