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黑暗世界改變了的,着實花了大家好長的時間,奧蘭多主教很小心,用一些無關緊要的損失誤導着大家,然後抓緊機會從聯軍裡獲得自己需要的東西,尤其是強者奄奄一息的身體。
完全死掉的人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只有將死而未死的人才能夠接受改變。因爲那時他身上有死氣,而生氣又未完全消失,可以控制,可以接受,也可以改變。他們基本都會被摧殘所有的靈智,變的只是殺戮的機器,而奧蘭多主教需要的就是他們變成殺戮的機器。
真正的黑暗之前有他一個已經足夠了。至少他是這麼認爲的。
奧蘭多主教的勝利,與人類聯軍的失利,表現在胡途的身上,就意味着他每天接收到的東西變少了。這讓他可以消化先前的所得,不用因爲吃得太多,使得蓮臺空間被撐得萎靡不振。
胡途離沙漠更近了,有人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一直提防着他。他們只希望能從胡途身上獲得他們所需要的一切,卻不希望胡途參與到他們的利益中去。因爲,胡途太神秘了,神秘到他們無法掌控。
無法掌控的力量是危險的。即使暫時沒有表現出危險的樣子,但只要有恐懼,就足夠了。
離沙漠越近,胡途感覺到周圍監視他的力量越嚴密。這些人像是在跟他duǒ māo māo似的,每天他一出現在人羣之中,沒過多久,便會發現他們的身影。這些人從來沒有要掩飾身份的意思,有的直接穿着軍裝,有的穿着警服,有的甚至直接走上前來自爆身份,說是某某警察局的某某人。
什麼意思?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問,胡途對答案心知肚明。不過有時他真感覺到煩,忍不住對那些rén dà聲吼兩句。那些人既不回嘴,也不離開,就遠遠的跟着,做一根尾巴。從來不惹惱他,但只要一有機會,就從來不放過他。
而讓胡途最煩心的,其實並不是那些跟着他的人,因爲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擺脫他們。這讓他感到煩心的,是他究竟該不該去看一看沙漠裡的那些東西。
對這些東西有了粗略的瞭解之後,他有想要去的理由,“按照推測,這應該是上個時代遺留下來的東西,無論早晚我都要面對。如果再晚的話,會不會錯過一個好機會。”他也有不想要去的理由,“現在過去,更像是一種賭博,我不該拿自己的生命去賭,否則我早晚都會輸掉。”
對別人發火,其實是他自己心裡煩躁。所以他靠進沙漠,卻又不進入沙漠。終於有一天,他不再爲這些事情煩躁,因爲他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不知怎的,一下子好多事情找到他的頭上,每件事都似乎是不得不做的樣子。
王品秋被授予碩士學位,希望他陪着一起去參加典禮,順便可以領個結婚證什麼的。他隨手拍的一張照片,製作的那些手工藝品,莫名其妙地獲得了一大堆獎,有的還是很重量級的,都等着他去領獎。他在網上的那個品嚐食物的紀錄片,好多人催着她繼續更新。在河東村的那些考覈,催着他去判定結果。還有徐素婉,忽然中了大獎,得到了一張國內親子游的免費券,可以享受七天豪華遊……
如此等等,都好像是不得不立即做的。其實怎麼回事兒,胡途心裡明白得很,他正好藉此機會打個退堂鼓,有選擇地把那些事處理掉。“好吧好吧,給我準備了這麼多驚喜,我就暫時放你們一馬。等你們幫我把難題收拾好了,把裡面給我摸清楚了,我在過去。走嘍,回去嘍,領結婚證,我喜歡。”
王品秋略顯幽怨地說:“我一直以爲,你不想跟我結婚了呢。都那麼久了,什麼都不說,還到處亂跑,我還以爲你移情別戀了呢。”
“我哪有?”胡途說,“這不是因爲你在讀書麼,你是學生,怎麼能想着結婚呢?學生是不允許結婚的吧?”
“誰說學生不允許結婚?”王品秋科普道,“現在連大學生都可以結婚了,怎麼偏偏你不知道?”隨後她紅着臉說,“有一件事你要清楚,不管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有多厲害,跟我領了證之後,你就必須得離其她的女生遠一點,不然我會吃醋的。”
胡途撓了撓頭,說:“你這話說的,好像我現在就跟別的女人多親近似的。我很專一的,喜歡你就是喜歡你。”
“你很少跟我說你喜歡我。”王品秋說,“怎麼今天忽然想起來了?”
胡途說:“那你也沒有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呀。”
“哦,是嗎?”王品秋說,“好吧,我沒有這個習慣。咱們扯平啦。”
領證的過程相當簡潔,連隊都沒有排,到地方就領了。只有拍照的時候麻煩一點,王品秋是攝影師,胡途對攝影也有所研究,照相館裡的那個攝影師水平有點次,總是拍不出他們想要的結果。結果,兩人討論了半天拍攝方案,由照相館的攝影師執行,才搞定了這件事。
至於這個想法是屬於誰的?雙方各執一詞。都說拍的好的那些想法是屬於自己的,拍的不好的就是對方的想法。爲了這張照片,兩人懟來懟去的,臉上就寫滿了讓人嫉妒的幸福色彩,連路上的狗都看得出來。
婚禮暫時沒有辦,他們一家人去自駕遊,旅遊的路線,正是徐素婉中獎的那個親子游路線。那些地方都是被精挑細選的,值得一遊,而且離沙漠都不遠。更重要的是他們去哪都一樣,去這些地方卻可以讓徐素婉很開心,彷彿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因爲她中了的獎。
這一次,胡途純粹爲了放鬆,可勁的玩兒。而一直努力造成這個結果的相關人等,卻在黑暗世界的對峙過程中,被弄得焦頭爛額。這都是他們的選擇所造成的結果,他們硬着頭皮也要承受。
他們有損失,別的國家也有損失,他們有獲得,別的國家也有獲得。然而,因爲是東道主,且擁有特殊武器等有利因素,華夏的損失是最少的,獲得卻跟別的國家加起來差不多。他們要硬着頭皮承受,別的國家更是如此。所以,他們巴不得胡途一直玩下去,永遠別回來纔好。
直到有一天,胡途突然消失了,王品秋帶着徐素婉回家去,主持所有的事情,政府也沒有人問他的去向。因爲他們都知道胡途去了哪裡。
在南方,一個與華夏接壤的佛國,發現了類似的黑暗世界,除了去那裡,沒別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