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湛藍的天空,極明,極靜,極寬廣,這樣的天氣本應讓人視野開闊,心曠神怡,可是雲朵卻......
她與妹妹一前一後,來到馬場。馬廄旁邊停着一輛充斥着各色塗鴉的旅遊大巴,一羣身着五顏六色衣服的遊客或站或蹲的立在大巴兩側。
寶格勒日夏日的營生就是接待這些遠道而來的遊客,一般情況下,出於安全考慮,他會與乘客共乘一騎。雲朵與妹妹站在鐵皮房門口,靜靜的等待着,妹妹雙臂抱胸仍舊一臉冷傲,雲朵則滿腔真誠明顯有話要說:“爸又欠下多少賭債?”來的路上,她問過六次。每一次妹妹的回答都是無關痛癢的,‘沒有,我剛胡說的。’
也許,妹妹是覺得自己要走了,沒必要再掀父親的老底。可是雲朵不同,她還會繼續留在那裡,她不能稀裡糊塗的踏入姐姐的後塵。“告訴我吧,或許我可以向關係不錯的同學借些,”純粹是爲了得到答案,她才編織這個謊言。
“哼,你當我是傻瓜啊?你只是不希望自己稀裡糊塗的踏入雲杉的後塵罷了。”一句話,讓雲朵羞愧難當的垂下了頭。索性妹妹還是痛痛快快的說了,“十萬,他不讓我告訴任何人。他準備等你嫁給許天洛之後,向許天洛借這筆錢,哼,說的好聽是借,說準確點就是死皮賴臉的要。”
十萬?父親又欠下了這麼多賭債?還準備向許天洛要?雲朵氣憤難耐。
正在此時,寶格勒日與一名衣着靚麗的少女同乘一騎朝鐵皮房奔來,隨着距離的拉近,他的眉漸漸鎖起,“你們怎麼來了?”待到距離徹底拉近之後他定聲問道。
妹妹擡眼冷豔斜睨了下馬上衣着靚麗的少女,轉頭笑眼迷離的看着寶格勒日,挑剔的口吻說道:“來找你啊,你不是讓我搬來和你一起住嗎?”她邊說邊拍了拍自己的手提箱。寶格勒日瞬間一臉漲紅。“你用不着不好意思,”妹妹冷傲不羈的說道。
寶格勒日一躍跳下馬,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馬上衣着靚麗的少女扶下。趁此機會,雲朵轉頭無比真誠的衝着
妹妹警示到:“你若是因爲恨我們,才這樣做,真的不值得,你會後悔的。”
“我今天做了我今生絕不會後悔的一件事,就算今天別的選擇會成爲我今生最大的遺憾,我也絕不可惜。再者,除了當初失去讀書的機會,別的事再不會成爲超過它的遺憾。”
“就算時間回到那個深夜,我依舊會做出那樣的選擇。錯不在我,難道不是嗎?”
“我們之間無話可說了,你走吧。”
“我是親姐妹,何必鬧成這樣?”
“血緣上的關係算什麼?關鍵是我和你們之間沒有真正的感情。”
“怎麼會呢?”
“那是你,不是我,你走吧。”
雲朵意識到,她們之間,仇恨太深,抱怨太重。不是誤會,是真正的仇恨。她沒有辦法讓時間回到十多年前的那個深夜,就算時間能夠回到那個深夜,她依舊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她對她的歉疚源於當時的經濟條件只允許一個人讀書,而不是她得到了讀書的機會!
這注定是一個不會安生的日子,所有的衰事一輪接着一輪,就像平靜的湖面被投入石子後蕩起的水波。
傍晚,雲朵正在廚房準備晚餐時,客廳的門被推開時發出的咯吱聲傳入了廚房,她微微一怔轉身朝着門口邁去。只見,寶格勒日與妹妹雲玫正站在客廳門口處衝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巴特問道:“叔呢?”
巴特指了指陽臥,“喝醉了,裡屋睡覺呢。”
“醉了?”妹妹挑眉尖銳確認到。
他們來這裡幹什麼?難道是要公開兩人的關係?那姐姐怎麼辦?不安將雲朵包裹。恰此時,餘光看見妹妹碰了碰寶格勒日的胳膊肘,低聲商量道:“走吧,明天再來吧?”
可是就在他們轉身正欲離開的時候,小臥內傳入了姐姐悶氣沉沉的命令:“寶格勒日,你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我們之間不是都說清楚了嗎?”只見寶格勒日擰着眉苦澀的說道。
“你來不來?”姐姐厲
聲威脅道。
寶格勒日一臉愁容朝着小臥走了過去,讓雲朵錯愕不已的是,寶格勒日剛剛進入小臥,妹妹便大步流星朝着父親正在休息的臥房直奔而去,雲朵見狀趕緊上前擋住妹妹的去路,“他還在睡,喝醉了,”她只是不想他們之間再發生爭執而已。
“我只說幾句話,說完就走,”妹妹丟下這句話之後繞開雲朵,破門而入。門剛剛被推開,父親呼呼的鼾聲便傳出臥房。這可如何是好?雲朵怯生生的跟在妹妹的身後朝着臥房邁去。進入臥房的時候,看到妹妹正冷豔打量着父親,冷聲叫道:“醒醒,醒醒,聽見了沒?我有話要說。”
父親發出咿咿嗯嗯埋怨聲。
“我要結婚了,我要和寶格勒日結婚了,”妹妹加大分貝吼道,父親猛地睜開眼,泛着紅血絲的眼眶一閉一合,一閉一合。“醒了?我再說一遍,最後一遍,我要和寶格勒日結婚了,把戶口本給我,”妹妹攤開手索要着。
父親猛的坐起身來,一邊揉着驚恐錯愕的眼睛,一邊疑聲確認到:“你說什麼?你要結婚?你要和寶格勒日結婚?”
“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我們已經斷絕關係,我和誰結婚那是我自己的事,我現在來是跟你要戶口本的。”
“寶格勒日呢?”父親鎖着眉問道,見雲玫久久不肯回答便轉頭將詢問的目光聚焦到雲朵身上。
雲朵轉頭,衝着小臥,大聲喚道:“寶格勒日,我爸找你,寶格勒日?”
幾秒鐘之後,寶格勒日踉踉蹌蹌而來,父親向審視罪犯一樣審視着寶格勒日,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你們要結婚了?”待到審視結束之後,他用審判官特有的口吻冷冷的明知故問道。
寶格勒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泛着疑惑的眼睛看了看妹妹雲玫,雲玫雙臂抱胸冷傲不羈,好似現在所談論的一切都和她無關,寶格勒日在久久得不到答覆之後便擅作主張轉頭衝着父親點了點頭。
“結婚?”父親皺了皺眉,仰着頭翻着白眼,做出若有所思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