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在激斗的時候,牆頭上來了一人,手提長劍,神色冷峻,正是血無常,見下面孫奎、孫雷等人正在圍攻兩個人,仔細一看認出其中一個正是和自己兩次交手的周藍兒,當下也不出聲,一個餓虎撲食從牆頭上竄了下來,直奔周藍兒過去,長劍奔周藍兒後心便扎。
周藍兒背對着血無常並沒有察覺,此時陸準正好面對血無常,見血無常已經跳到周藍兒身後,情況萬分危急,苦於正用自己的鋼刀正架住孫奎的鐵扇,無法抽出格擋血無常的長劍,不及多想,大叫一聲:“快躲開!”用肩頭一下把周藍兒撞開了,那長劍卻直接刺入了陸準的肋下。
血無常惡狠狠的拔出了長劍,陸準頓時血流如注,溼透了衣衫。周藍兒回頭一看,陸準受了重傷,拼命地揮動軟鞭把敵人逼出圈外,一把攙住陸準的胳膊,大聲問道:“陸準!你怎麼樣?”
陸準用手捂住傷口,鮮血從指縫裡冒出,他咬着牙關,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還死不了!”
正在此時,遠處又跑來了一羣人,正是司馬浩帶領手下打手趕到了,把兩人團團圍住。
血無常哼哼冷笑兩聲說道:“你們趕緊棄械投降吧,不然死的很那看!”
孫奎說道:“姓陸的,本來沒你的事,偏來找死,還壞了大爺的好事,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陸準臉上露出輕蔑的微笑罵道:“你們這些無恥的淫賊,我陸準與你們不共戴天,我今天不死,你們就休想活,哈哈……”說着仰天長笑,繼而是一陣咳嗽。
周藍兒望着陸準心中感激,說道:“陸準,沒想到我們兩個死對頭,今天會死在一起!”
陸準笑着說道:“你不是早就盼着我死嗎,現在可以如願了,呵呵……”
周藍兒莞爾一笑:“今天我重新認識了你,你是個英雄!”
“其實你纔是女中豪傑,我現在才知道,你纔是一直在除暴安良。”
司馬浩不耐煩的喊道:“別聽他們囉嗦了,趕緊解決了他們,還有正事要辦。”
孫雷大喝一聲:“就是,我早就等不及了!”揮舞鐵錘衝了上去,緊接着孫奎和一幫打手一擁而上。
陸準和周藍兒都身負重傷,哪裡還是對手,饒是如此,兩人誓死反擊,連斃幾名打手,最終寡不敵衆,可憐兩人死於亂刃之下。
天完全黑下來了,街上空無一人,四下寂靜無聲,偶爾有幾聲犬吠之聲遠遠地傳來,地上血泊之中躺着周藍兒和陸準的屍體,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藍兒,你在哪啊?藍兒……”
“大嫂……”
遠處傳來肥羅漢和莫雲開的叫喊聲,不一會兒,莫雲開、肥羅漢和文雅提着燈籠呼喊着走了過來。
遠遠地看到看到地上好像有兩個人躺在地上,三個人走過來用燈籠一照,驚得目瞪口呆,那滿身傷口,躺在血泊之中的分明就是周藍兒。
“藍兒!”肥羅漢一聲嘶吼,空中猶如響了個炸雷一般,一下把周藍兒攬在懷裡,嚎啕大哭:“藍兒啊,你怎麼了啊,你醒醒啊!……”
莫雲開心裡一陣絞痛,周藍兒和自己出生入死對自己關懷備至,就像自己的親嫂子,此時突然慘死在這裡怎麼不讓人心痛啊,眼淚奪眶而出。
文雅仔細看了看旁邊的屍體說道:“這不是那天偷襲藍兒的陸準嗎?他怎麼也死在這裡了?”
肥羅漢和莫雲開過來一看果然是陸準,也是血肉模糊,滿身傷痕。
肥羅漢怒道:“肯定是他殺了藍兒,那天我就該宰了他!”
文雅皺起眉頭仔細看了看,搖頭說道:“我看不像,藍兒和陸準的身上都是被多種兵器所傷,陸準肯定不是藍兒殺的,因爲藍兒使得的是軟鞭,藍兒身上的傷口和陸準很像,說明他們兩個都是被同一羣人圍攻所殺。”
莫雲開擦擦眼淚問道:“那這羣人會是誰呢?”
文雅沒有回答,突然神情異樣,把食指放在嘴脣上,示意大家不要做聲,突然轉身向旁邊矮牆跑去,飛身一縱,就如一隻狸貓一樣跳到牆頭,腳尖一點又跳上了屋頂,屋頂上立即傳出“啊!”“哎呦!”兩聲怪叫。
只見文雅雙手各提了一個人,飛身從屋頂跳了回來,啪啪把兩人摔在地上,那兩人大聲**着,卻不能動,顯然已經被文雅點了穴道。
文雅用腳踩着其中一個的胸膛,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幹嘛在房頂上鬼鬼祟祟?”
那人哀求道:“道長饒命啊,我們沒幹什麼啊,饒了我們吧?”
“三更半夜藏在屋頂,看着這兩具屍體,還說沒幹什麼,老實說,這兩個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不是,不是啊,我們怎麼有那本事啊,我們真的不知道啊。”
文雅問了幾遍,那兩個就是不說,這可氣壞了肥羅漢,此時肥羅漢眼睛都已經充血,怒不可遏,大吼一聲:“你他媽的說不說!”一拳砸在其中一人的胸口上,那人胸骨咔咔碎裂,口鼻鮮血狂噴,哼都沒哼一聲就絕氣身亡了。
旁邊那個看了同伴的慘死,嚇得渾身戰慄,肥羅漢凶神惡煞般的瞪視着他,那小子嚇得連聲說道:“羅漢爺爺饒命啊,我說,我說啊。”
肥羅漢道:“快說,人是不是你們害死的?你是什麼人?”
“爺爺聽我說,我是孫家的人,死的那個是司馬家的人,這兩位英雄是孫家和司馬家一起殺死。”
“到底怎麼回事?從頭講來?”
“是是是,”那人戰戰兢兢的把孫奎孫雷怎麼調戲婦女,周藍兒怎麼出來解圍,後來陸準出現,然後被司馬家和孫家圍攻而死的經過說了一遍。
只聽得肥羅漢咬碎鋼牙:“你們這幫畜生!”揮拳就要把那人打死,文雅趕緊攔住。
文雅接着問道:“那你倆在房頂上幹嘛?”
那人說道:“都是那司馬家的血無常說,這兩位英雄肯定還有同黨在附近,讓我們在這等着,看看同黨住哪,回去報告給他們,誰知被你們發現了。”
莫雲開問道:“你們不是要去塞外嗎,據說早就出發了,怎麼現在還在這裡?你們都住在哪裡了?”
“不瞞小爺您說,其實我們早就上岸了,大隊人馬也早就走了,現在應該快到了,留下的只有我們兩隊人,一隊就是我們孫家的二爺和三爺帶領着,另外一隊是司馬家的司馬常和司馬浩帶領着。”
“你們留下做什麼?”
“留下找人。”
“找誰?”
“找司馬家的二小姐司馬穎。”
莫雲開一聽大吃一驚,趕緊問道:“司馬穎他怎麼了?”
“她跑了,還偷走了司馬家的寶貝九龍刀,所以司馬莊主特別生氣,讓我們去找她。”
莫雲開一聽更爲驚奇:“她偷走了九龍刀,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
“小爺,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們船隊要靠岸的頭一天晚上,突然風雨大作,大家都在船裡躲雨,天快亮的時候,各條船上就亂哄哄的,聽說是司馬小姐夜裡從船上跳下水跑了,還帶走了九龍刀,再後來船靠岸後,就吩咐我們兩隊人在沿岸找她,我們已經沿着岸邊找了很多天了,也不見蹤影,今天本打算再找不到,就沿着去塞外的路往下邊走邊找呢,沒想道碰到了各位英雄啊,我們做下人的都是聽主人吩咐啊,不關我的事啊,你們就饒了我吧。”
三人這才明白原委,莫雲開問道:“你們和大隊人馬的匯合地是什麼地方?”
“江家山莊,說好了都要在那裡聚齊的。”
肥羅漢虎目圓睜問道:“你說的可都是實話!”
“都是實話啊,借我個膽子也不敢撒謊啊!真的不關我的事,饒了我吧。”
“冤有頭債有主,孫家和司馬家的那幫畜生我早晚宰了他們,老子不殺你,你回去給他們送個信,就說讓他們把脖子洗乾淨,在江家山莊等我,老子稍後就來取他們的人頭!”
文雅解開那小子的穴道,咚咚咚連磕響頭:“謝謝各位大爺不殺之恩,謝謝大爺……”說完連滾帶爬的一溜煙的跑了。
肥羅漢抱起周藍兒的屍體,兩眼發直,頹然的坐在地上,眼淚滾滾而下,兩人當年大難不死,千辛萬苦久別終於重逢,短暫的喜悅後又陰陽兩隔,怎麼不叫人痛斷肝腸。
莫雲開強忍淚水勸慰肥羅漢一番,後來想到自己親人接連離去,反而也大哭起來。
文雅跑遍清集鎮終於找到一家棺材鋪,硬生生砸開店門,讓人拉來兩具棺材,讓人收斂一番,就地簡單打個靈棚,文雅親**香超度一番。
周圍的住戶都不敢出門,在門縫裡偷偷觀看,三個人守着棺材坐了一夜,第二天僱人把兩具棺材擡到了郊外埋葬了。
三人背起行囊到墳前告別,肥羅漢給周藍兒墳前擺上瓜果貢品,焚上香說道:“藍兒,你在這裡好好歇着,等我給你報了仇,我回來陪你。”
莫雲開給陸準墳上也擺上貢品,焚香,說道:“陸大哥,我知道你是個英雄好漢,你和我嫂子終於不在追殺,我很高興,請你在地下好好照顧我嫂子,她是好人,你們在天之靈也要保佑我們完成大事,爲你們報仇。”
三人辭別周藍兒和陸準的英靈,踏上更爲兇險的征程。
正是:
往日多仇怨
今日共赴難
江湖失豪傑
令人扼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