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開被五花大綁,站在屋子中間,這纔看清江風義的樣子,原來莫雲開想像的江風義這種奸險小人肯定是長得尖嘴猴腮,或者是滿臉橫肉的惡人相,但出乎意料的是江風義相貌堂堂,身材修長,舉止穩重,現在只是年紀有點大了,但看得出年輕時肯定是一個英俊瀟灑的人物,難怪姑姑會被他迷住,真是人不可貌相,更令莫雲開奇怪的是,一看到江風義樣子,他感覺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
江風義走到莫雲開跟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是莫雲開嗎?”
莫雲開怒目而視,硬生生的回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莫雲開,江風義,實話告訴你,我就是來找你報仇的!”
江風義大吃一驚,滿臉疑惑的問道:“報仇?你找我報什麼仇啊?”
莫雲開怒目而視:“你要殺我姑姑,把我姑姑害的好慘,你欺師滅祖,害的我爺爺孤苦伶仃,你背叛師門,把莫家寶物拱手於人,這些還不夠嗎!難道我不該找你報仇嗎!?”
江風義黯然神傷,說道:“雲開,我是對不起師傅,但是有很多事情是有原因的,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你不要和我們做對了,留下來幫我,我們一起去完成你爺爺的遺願好不好。”
莫雲開冷笑道:“呸!少在我這裡花言巧語,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我豈能與仇人爲伍,你痛快點把我殺了吧!你不殺我,我還是會報仇,我早晚會殺了你的!”
司馬博尚在後面笑笑說道:“江兄,這小子還有點骨氣啊,他是你莫家人我不好發落,但是我看他也是寧頑不靈,不如……”
江風義趕緊阻攔道:“莊主,莫雲開只是受了她姑姑的蠱惑,我會慢慢勸導他的,他對我們的大事有很大益處的。”
司馬博尚點點頭道:“那好,那就聽江兄的,浩兒,先把他看押起來吧。”
司馬浩還在記恨那一腳之仇,過來擡腿把莫雲開踢翻在地,吩咐人把莫雲開關進了一間密室,司馬浩知道莫雲開厲害,並不給他鬆綁,而是把莫雲開綁在一根柱子上,門上鎖上大鎖,派幾個人在外看守。
莫雲開又累又餓,手腳被捆的痠麻,難受之極,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沒有人來看他,他昏昏沉沉的睡了幾次。下午門口終於有了動靜,只聽門口的看守喊道:“哎呦,是江爺啊,你還給那小子送吃的啊。”
江風義道:“是啊,也不能餓死他啊,我有話要問他,你打開門讓我進去。”
看門的人答應着,打開了門,江風義提着食盒推門進來,吩咐其他人在外守候。
江風義走到莫雲開近前,伸手去撫摸莫雲開凌亂的頭髮,莫雲開扭頭躲開。
江風義搖頭嘆息,輕聲說道:“孩子,吃點東西吧,我來餵你。”說着從瓦罐裡盛了一勺稀粥送到莫雲開嘴邊。
莫雲開躲開不吃,怒道:“誰吃你的飯,我寧可餓死!”
江風義無奈的說道:“好吧孩子,你對我的誤會太深了,原諒我現在還不能救你,但是你要聽我說,我要把真相告訴你,其實…其實我纔是你的親人啊。”說着竟有點哽咽。
莫雲開冷笑道:“哼哼!你這僞君子,枉費心機,你少用花言巧語哄我,我不會上當的。”
“你信不信我都要講,我不知道你姑姑是怎麼告訴你的,但是我對天發誓,我所講的每一件事都是事實,讓你知道了真相我也就死而無怨了。”
“你不用狡辯了,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你不是想殺了我姑姑嗎,她的臉不是你燒得嗎?”
“這個不假,她的臉是我燒的,但是你不知道,是她先要害我,你還不瞭解你那惡毒的姑姑,當年我們兩個逃到塞外,在田霸的手下做事,認識了鐵震,田霸是當地的惡霸,我們三個人一是爲民除害,第二也是爲了得到田霸的家產,設計殺死了田霸,後來爲了掩人耳目,把山莊改爲江家堡,我來做山莊主人,鐵震是山莊總管,其實那時你姑姑和鐵震早已勾搭不清,所有權利都在他們兩個手中,我只是個傀儡而已,我帶了綠帽子還敢怒而不敢言,但是我爲了研究九龍圖這些都忍了,我整天閉關鑽研或者去沙漠查訪,不去理他們,但是這樣他們也不放過我,總是想找機會除掉我,我一向謹慎沒有讓他們得手,後來你姑姑想到了一舉兩得辦法,就是寫信讓你爺爺來殺我,她既能父女團聚,又能殺掉我,但是你爺爺沒有來,後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們大吵一架,我知道你姑姑的惡毒心腸,我不殺她,她就會殺我,所以一狠心,我用藥酒迷倒了她,放火燒了屋子,但是卻被鐵震破壞了,救了她,我們撕破了臉,我知道呆不下去了,所以連夜逃了出來,幾經周折來到了司馬家。雲開,這就是以往的經過,我殺她是不對,但是你也要看清你姑姑的嘴臉。”
莫雲開低頭思索半晌,看江風義的表情不想說話,但是姑姑真的是那樣的人嗎,心裡半信半疑,轉而問道:“你和我姑姑之間的恩怨暫且不提,但你背叛我爺爺,還偷走了他的至寶九龍圖,你說你該不該死!”
江風義長嘆一聲,繼續說道:“哎!我是該死啊,我對不起師傅,當年師傅要殺我,我就該領死贖罪也就對了,我不該逃出來,不該帶走九龍圖啊,但是我知道師傅肯定會殺了我的,我是貪生怕死了啊。”
莫雲開不屑的說道:“你妄爲我爺爺徒弟,一點不瞭解他,爺爺是一個非常仁慈的人,從來不殺生的,他怎麼會因爲你偷看了幾次九龍圖就殺人了,更何況你還是他的徒弟。”
江風義苦笑道:“你爺爺殺我不是因爲我偷看了九龍圖,是因爲……”說到這裡竟說不下去了。
莫雲開詫異道:“因爲什麼?”
江風義好像下了重大的決定,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好吧,孩子,我今天就告訴你所有的真相,這件事和你有重大的淵源,希望你能慢慢接受事實。”
莫雲開沒想到還會和自己有關係,奇怪的盯着江風義。
“那還要從你的母親說起,我師兄和你母親的事情你姑姑和你說過了吧。” 莫雲開點點頭。
江風義繼續說道:“那就好,我相信關鍵的地方她沒有告訴你,現在我就告訴你真相。當年我在你爺爺門下學藝,我師兄莫青原對我非常好,我們形影不離,他當我是他的親兄弟一般,我們也無話不談,所以你母親和他的事情我最清楚不過,有時候我還幫他們傳遞信息,但是莫家和董家都不同意他們的婚姻,他們只能偷偷來往,那一年趕上莫家和司馬家二十年之約到期,師傅要到司馬家索要九龍圖和九龍刀,就把師兄也帶了去,師兄知道此去時間會很長,就囑咐我照顧你娘董婉兒。其實……”
說到這裡江風義有些支吾,莫雲開用眼逼視着他,江風義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其實我對婉兒也有愛慕之心,師兄要我照顧婉兒時,我很高興,滿口答應,從此我經常晚上去婉兒的房子外面隔着窗戶偷偷看她幾眼,爲了保護她也爲以解我相思之苦,可是師兄走後,過了沒多久就出事了,那天晚上兩個飛賊潛入婉兒的房間,他們用迷香把她迷倒,意欲不軌,我正好趕到,我認出他們就是無惡不赦的姜達和孟彪,我先用飛鏢打中了孟彪的前胸,兩人認得那鏢是莫家的,嚇得倉惶逃走,我跳進婉兒的屋子,把昏倒在地的婉兒抱到牀上,昏睡中的婉兒美若天仙,我實在太愛她了,所以我把持不住,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
“畜生!你混蛋!你真的禽獸不如……”莫雲開眼睛裡瞪出血來,大聲怒吼,掙扎着要往江風義的身上撲,恨不得馬上把他撕碎,無奈有繩索捆着無法掙脫,只勒的胳膊上滿是血痕。
江風義不去管暮雲開,繼續說道:“你罵的對,我是畜生,那晚之後,我才知道婉兒還是處女之身,我懊悔不已,但是大錯已經鑄成,我死的心都有了,誰知事情還在向壞的方向發展,婉兒居然懷孕了,我怕婉兒想不開,每晚都偷偷守在婉兒的房外,婉兒還以爲是被兩個賊人玷污了,幾次自殺,都是我暗中叫別人救下的。師兄回來的時候婉兒已經把你生下。師兄不愧爲大丈夫,毅然決定娶了婉兒,但是我卻沒有勇氣站出來,讓婉兒蒙受巨大的屈辱。後來師兄遭受婉兒父親董昌的暗算,我們爲給師兄報仇,殺了董昌,你母親婉兒也自殺了,當時你姑姑堅決不讓把你抱回來,是我說服了師傅,親手把你抱回來的。師兄死的時候要師傅殺了姜達孟彪報仇,師傅提着九龍刀走遍了大江南北終於找到了姜達和孟彪,把他們打成重傷,從他們的招供中瞭解到了真相,並拿出了我的那隻鋼鏢,師傅一下就明白了是我做的,回到家後逼我說出了真相,就要用九龍刀殺了我,我當時自知罪大惡極,死有餘辜,只求一死了,但是你姑姑當時對我一往情深,哭着跪在地上求你爺爺,你爺爺後來心軟了,當時沒有動手,當天晚上,你姑姑拉着我逃出了小村,跑到了塞外。”
莫雲開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屈辱,憤怒,委屈交集在一起,流着眼淚在大吼:“你胡說!這不是真的!你騙我!……”
江風義眼含淚水,說道:“雲開,我知道你暫時不能接受,但這就是事實,你確實是我的兒子,我纔是你的親爹……”
“你不是!我爹是莫青原,你胡說……”
江風義道:“我只是讓你知道真相,我罪大惡極,不配做你父親,但是你要清楚莫青野不是你的姑姑,她心腸之狠毒令人髮指,她讓你來找我報仇,就是想讓我們父子相殘啊!”
莫雲開不再喊叫,兩眼朦朧,只是喃喃自語:“我不信,你胡說,騙人的……”
江風義流着眼淚默默地把莫雲開的繩子解開,莫雲開像沒了骨頭一樣癱軟在地上,兩眼直直的望着屋頂,嘴裡還在念叨着:“胡說…騙人的…我不信…”。
江風義輕輕地撫摸着莫雲開的頭頂,無比憐愛的看着莫雲開:“孩子,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你休息一下,待會吃點東西,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說完擦乾眼淚,轉身走出屋子。
正是:
身世謎團霧重重
孰真孰假難分清
老天無情愛捉弄
哪裡纔是真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