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老人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愛徒莫雲開,也是大喜過望,連忙把莫雲開拉上獨木舟。
莫雲開就要給白水老人磕頭,老人趕緊拉住,關切的問道:“雲開怎麼是你啊?瑾兒呢?”
莫雲開聽見師傅問起白瑾兒,垂下眼淚來,哭泣着說道:“師傅,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白姐姐,白姐姐她,她……”再也說不下去了,白水老人還要追問,就聽見遠處周藍兒大叫道:“雲開兄弟,救我們,你大哥快支持不住了!”
莫雲開趕緊擦了眼淚,對師傅說道:“師傅,那都是我的朋友,快救他們。”
白水老人站在船頭,並不用櫓藁,運用內力催動小舟行進,此時周藍兒架着肥羅漢一隻胳膊,肥羅漢已經筋疲力盡,身子不住下沉,小舟過來,大家連託帶拉把肥羅漢弄上去,肥羅漢趴在船艙中呼呼地喘着粗氣。
小舟是一根粗大的樹幹開鑿而成,比較小不能裝下這幾個人,肥羅漢一上去,水已經到了船舷上沿,馬上要進水了,莫雲開趕緊跳下水去,和周藍兒左右一邊一個,一手搭在船上。
周藍兒正要向老人道謝,忽然遠處傳來文雅艱澀的喊聲:“還有我呢,貧道在此呢!”
衆人循着聲音把小舟劃了過去,文雅也已經筋疲力盡,一見小舟過來,一隻胳膊跨了上去,趴在船幫上大口的喘氣,此時肥羅漢已經緩過氣來,打趣文雅道:“臭道士,跑哪去了,我還以爲你沉底了呢。”
文雅笑道:“老子哪裡是沉底啊,是上天了,飛出那麼老遠去,害得我遊了半天差點累死啊。”
莫雲開趕緊和大家介紹師傅白水老人給大家,白水老人已經一百多歲了,江湖上早有耳聞,但是幾個人都沒見過,對白水老人頓生敬仰,千恩萬謝。
白水老人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趕緊走,我們趕緊向北,那邊還有一座山沒有全部淹沒,我現在就棲身在那裡。”
於是白水老人盤坐在船頭,莫雲開文雅和周藍兒手扶着穿幫,腳下踩水推動小舟向北而去。
白水老人料知白瑾兒凶多吉少,問莫雲開道:“雲開,你白姐姐到底怎麼了?”
莫雲開不敢隱瞞師父,就把離開九龍澗去司馬家後,怎麼遭暗算逃往紫雲山,怎麼二進司馬家,白瑾兒受傷不治,一直到來到此地的經過,詳細的和白水老人說了一遍。
白水老人聽完黯然不語,衆人也不敢說話,良久,白水老人長嘆一聲:“天數啊天數!我的好瑾兒啊,你是爺爺的好孫女!”頓時老淚縱橫。
莫雲開聽了,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風雨終於停了,烏雲消散,露出漫天的星斗,水面恢復了平靜,只有一艘小舟在夜幕中徐徐前進。
忽然遠處傳來數聲巨獸的嘶鳴聲,白水老人趕緊站起身來立於船頭,舉目遠望,只見水面上出現了數不清的巨獸的長脖子,正向這邊追來。
白水老人喊道:“不好!那畜生搬救兵來了,我們快走!”
衆人都一陣的緊張,趕緊提氣運功拼命划水,小舟飛也似的向前疾馳,正在此時前面吱吱聲大作,水面上一塊黑幕一般向這邊漂來,不計其數的水狸貓堵住了去路。
小舟趕緊停住,正要轉彎突圍,左面水面上也有了動靜,成千上萬的黑黝黝的水蛇在水面上纏繞翻滾,每條粗如樹幹,張着血盆大口,吐着鮮紅的蛇信嗤嗤作響,看的人頭皮發麻。
後面水柱噴射不多,很多怪魚躍到空中,扎入水裡,齜牙咧嘴,面目猙獰,不一會兒小船的四面八方聚集了千奇百怪的水怪,把小舟團團圍住。
突然周藍兒尖叫一聲,大叫道:“啊!水下有東西。”
莫雲開和文雅也已經感覺到,水底黑影亂晃,不斷地碰到他們的腿,只是還未攻擊,似乎在做貓戲老鼠的遊戲。
文雅臉上也已變色,說道:“我的媽呀!看來今天死無葬身之地了!”
肥羅漢雖然心裡突突亂跳還不忘玩笑:“來這麼多,就我們幾個也喂不飽他們啊。”
白水老人沉着冷靜,暗暗將真氣運到寶劍之上,突然大喝一聲:“衆孽畜,好大膽!”猶如晴空打個響雷,衆水怪顯然被鎮住了,不敢再向前,白水老人威風凜凜的站在船頭,猛地用手中長劍虛空在小船四周畫了一個圈,嘩的的一聲巨響,四周激起一丈多高的水浪,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環把小船護在當中,距離水圈比較近的水怪有的被擊出水面飛在空中,有的被及沉入水底,衆水怪大驚,轉身跑出好遠停住,包圍圈一下大了三倍。
衆水怪都一動不動,靜靜的在遠處看着並不離去,人與獸僵持了一會兒,羣獸中開始嘈雜起來,嗷嗷聲,吱吱聲,嗤嗤聲,擊水聲亂作一團,似乎互相催促着向前進攻,包圍圈又開始慢慢的變小了。
莫雲開知道師傅剛纔真力消耗不少,不等師傅出手,暗運內力於手掌,啪的一掌擊出,把衝在最前面的一隻巨蟒打的飛出了水面,向後摔了開去,落在後面的羣獸中間肚皮朝上,一動不動了,顯然被打的暈死了過去,近處的小水狸貓也被掀飛了一大片,出了一個缺口,但是迅速被後面不計其數的水怪補上了。
衆人都叫了一聲好,白水老人見莫雲開現在功力如此之深也暗自高興。
文雅大叫一聲:“看我的!”一掌擊出,貼着水面起了一道水線,直奔水怪過去,那水線鋒利如刀,從水獸的身體中直穿過去,前面的不管大小水獸,只要碰上的就被從身體穿過,頓時一片慘叫,形成一片血紅,那些水獸都是嗜血如命,一嗅到血腥味瘋狂的撲過來撕咬,不一會兒把受傷的水獸分吃乾淨,場面慘不忍睹。
肥羅漢和周藍兒文雅和莫雲開各守一個方向,紛紛運用內力打退進攻的水獸,但是包圍圈層層疊疊,怪獸不計其數,幾個人漸漸沒了氣力,包圍圈進一步縮小,幾個人拿出兵刃已經開始和水獸在近身肉搏。
突然一隻巨獸故技重施,潛入水中,從小船的下面鑽出一下把小船頂飛到了空中,白水老人和肥羅漢也被摔向了半空。
白水老人身在半空並不驚慌,往下看了一眼巨獸的方位,腳尖一點空中的小船,自己直向巨獸的頭頂跳了過去,正好落在巨獸兩個犄角中間,倒提寶劍運動真氣,一劍扎進了巨獸的頭頂,那巨獸悶哼了一聲,慢慢沉入水底,白水老人在水中也拼命地和羣獸廝殺,但是在水中怎麼也不如羣獸厲害,身上不一會兒就被咬傷多處,鮮血淋漓。
此時周藍兒文雅和莫雲開的處境更加危險,被羣獸團團圍住,每個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但還在做垂死掙扎。
肥羅漢落入水中,立即被水獸圍住,他的水性不好,沒幾下就支持不住了,突然感覺左邊臂膀一陣劇痛,半邊身子都要是去了知覺,然後身子猛地被舉在了空中,定睛一看,原來自己已經被一隻巨獸咬住了左邊身子,那巨大的牙齒深深的插入了自己的左肩。
莫雲開正在水裡掙扎,忽然看到一隻巨獸把肥羅漢叼起在空中,馬上就要把肥羅漢往肚裡吞了,急得大叫一聲:“大哥!”用盡全力把手裡的匕首向那巨獸打了過去,莫雲開從小和爺爺學過莫家的飛鏢絕技,再加上此時內力精湛,情急之下使出了十分的力氣。
那匕首正好紮在巨獸的咽喉,直末刀柄,巨獸撲通一聲到在水裡,沉了下去,嘴裡還咬着肥羅漢。
莫雲開手裡沒有了兵刃,水獸又撲了上來,此時的莫雲開已經筋疲力盡,眼前發黑,根本無力還擊了,此時也聽不到師傅和其他人的聲音了,只聽見怪獸的怪叫和撕咬的聲音,眼望着不計其數的水怪,莫雲開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慢慢的往下沉。
忽然眼前一陣金光閃現,莫雲開睜開眼睛,水下到處一片金黃,耀眼奪目,水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成千上萬的水怪四散奔逃,驚恐的嗷嗷怪叫,亂作一團,只見九條金光燦燦的巨龍,在水底上下盤旋,左衝右突,把獸羣衝的七零八落,眨眼間怪獸逃得無影無蹤,水下一下子安靜下來,忽然,那九條金龍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水裡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莫雲開趕緊鑽出水面,剛纔猶如夢境的場景他很熟悉,九龍怎麼會再次出現了呢,聽見了文雅和周藍兒的呼喊,不及多想,奮力遊向獨木舟,此時白水老人已經坐在船上喘氣,文雅和周藍兒也遊了過來,只是不見肥羅漢的蹤跡。
周藍兒帶着哭腔喊着肥羅漢,四處尋找他的蹤跡。
莫雲開對周藍兒說了聲:“嫂子,大哥在水底,我這就下去。”
說着運用閉氣功閉好氣,扎入了裡,向水底游去,水下漆黑陰冷,什麼也看不見,莫雲開估計着巨獸沉水的位置下去摸索,水太深了,好半天雙手終於碰到了樹枝,莫雲開知道這是被水淹沒的樹林,趕緊向附近摸索,但是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憑着感覺摸索,好半天也找不到,不禁心裡焦急萬分。
忽然水裡有了一陣血腥味,莫雲開知道就在附近了,果然前面不遠處摸到了巨獸龐大的身子,莫雲開摸索到了巨獸的脖頸,拔出了自己的匕首,一股更濃的血腥味衝了出來。
莫雲開終於抓到了肥羅漢的身體,知道巨獸的牙齒還在肥羅漢身體裡,仔細摸了下,果然一根巨齒深深地紮在了肥羅漢的左肩裡,但是時間緊迫,顧不了那麼多了,抱起肥羅漢的身體從把巨齒拔了出來,然後用手迅速的壓住了傷口,雙腳一蹬,趕緊往上游。
露出水面的時候,周藍兒和文雅也在四處焦急地尋找,見到莫雲開出來趕緊過來幫忙,把肥羅漢放到了小船裡。
此時東方已經魚肚白,周藍兒見肥羅漢臉色蒼白,嘴脣發紫,已經沒有了氣息,大哭道:“羅漢,你醒醒啊,快醒醒,你不能死啊……”
白水老人說道:“你們把船還往北滑。”說着啪啪啪連點了肥羅漢幾處穴道,給肥羅漢止血,扶着他坐起身子,雙手抵在肥羅漢的後背上,給肥羅漢輸入真氣,莫雲開和文雅周藍兒在下面推着小船向北行進。
不一會兒,白水老人頭上就冒出了白氣,莫雲開心疼師傅,師傅年事已高,又經過了一夜的搏鬥早已筋疲力盡,所以趕緊把師傅換下來,自己給肥羅漢輸入真氣,就這樣文雅和周藍兒也輪換着給肥羅漢運功,過了一個多時辰,慢慢的肥羅漢的血脈被真氣作用的開始運行,身體也開始變暖,衆人見有起色,都很高興,加緊運功治療。
前面出現了一個小島,島上樹林茂盛,山石聳立,白水老人說道:“到了,我們上島去。”
正說話間,肥羅漢突然一口血水噴了出來,咳了兩聲又昏迷過去了,白水老人把了把脈,說道:“好了,命算是保住了,趕緊擡上島去吧。”
正是:
羣雄落難深水中
千鈞一髮費性命
水怪勢大窮兇惡
真龍一出全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