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郊驤山別院姬容正在房間內翻着昨夜才從帝都那裡送來的摺子。雖說因爲身體緣故靜養不理事,但姬容還是習慣性的讓王府裡的謀士將比較緊要的東西整理了親自過目,以便能時時掌握大局。
秋日的下午還算安靜。
看了一會摺子,姬容按按眉心,覺得有些口渴,便向外喚了一聲茶。
外頭的人很快應了。沒多大工夫,一杯熱騰騰的茶就遞到了姬容面前。只是遞茶的不是小廝也不是侍衛,而是……
而是姬輝白。
極短暫的驚訝過後,姬容順手接過茶,眼中便泛起了薄薄的笑意:“這兩日父皇不是領着皇室子弟在圍獵麼?皇弟怎麼先回來了?”
“年年都那樣,也沒什麼好留的。”悄然進來的姬輝白淡淡一笑,卻並不先坐下,而是仔細的替姬容拉了蓋在腿上的毯子,這才坐到了姬容旁邊。
自然的擡起身,姬容在姬輝白脣邊輕吻了一記後,方纔撫了撫那光是看便能讓人流連忘返的如緞黑髮,笑道:“縱是無聊,皇弟其實也不妨多呆呆,也免得聽那些老夫子唸叨禮制,平白受氣。”
脣邊輕輕的碰觸讓姬輝白心中一動,話沒有聽見幾分,回吻的慾望倒是十成十的注滿了胸膛。只是姬容並不多做流連,此時也已退了開來。
不動聲色的壓下了心中的遺憾,姬輝白笑了笑:“那幾個老學究麼……反正沒事他們也要攪上三分,倒也不差這次了。只是說到禮制……今日皇兄的別院外頭,倒是有幾分特別。”
姬容一怔:“前些日子宮裡來人說要借園子開賞花會,我想着自己也不怎麼出去,便答應了——怎麼,有問題麼?”
姬輝白靜默一會,眉間漸漸泛起了一絲慍怒:“借皇兄靜養的園子開賞花會?”
姬容倒是笑了笑,並不甚在意:“來來去去也就折騰那些事情,只是手段不太漂亮而已。”
姬輝白語氣淡淡,但細聽之下,卻還是能分辨出幾分的不悅:“確實不大漂亮。”
難得聽見自己的皇弟有這麼明顯的情緒,姬容不由擱下了剛剛拿起的摺子,問:“怎麼了?”
姬輝白開口:“皇兄今日沒有出去,那大抵是不知道了——這別院裡,眼下除了那些來賞花的小姐外,小廝和侍衛都已經遣得乾乾淨淨了。”
姬容有那麼一瞬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再開口:“小廝和侍衛都不在外面守着?……”
姬輝白微微點了頭。
姬容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須臾,他笑了笑:“我倒不知道,原來我身邊的人也能被這麼給叫走了。”
略一沉吟,他道:“旨意是父皇下來的罷?”
姬輝白頷首應是——除了羽帝的旨意,這偌大羽國,還真沒有人能不驚動姬容的把人給盡數調走。
推開了面前的摺子,姬容啜了一口茶:“那這次的賞花宴呢,是誰提議的?”
“慧妃。”姬輝白輕聲道。
“這兩三日進宮的罷,”姬容淡淡說道,“我記得年紀比我們還小一些?父皇倒是寵她。”
“小姑娘天真浪漫,父皇覺得新鮮吧。”姬輝白平淡開口。
“母后沒有說什麼?”姬容問。
姬輝白終於露了些笑意:“皇后娘娘什麼也沒說。”
姬容以指腹摩擦着白瓷杯沿:“她安排了人來?”
“好幾個。”姬輝白應道。
姬容的臉上有了些笑意,只是沒達到眼底:“母后這是被觸怒了……羽國男女之妨縱然不算太嚴,但大家閨秀卻總要有些矜持的,這麼巴巴的貼上來……”
姬容微微頓了一下:“算是個什麼事兒?”
“父皇大抵也不大知道具體事情。”姬輝白一邊微笑,一邊起身,點起香丟進旁邊的四角鎏金貔貅香爐中。
姬容的面上有些冷意:“父皇縱喜歡些情趣,也絕不止這樣荒唐到孩子身上。只是可憐了外頭的那些姑娘,有了這麼一出,莫說什麼鳳王妃,便是個側妃……”
姬容到底沒說下去。
但姬輝白卻再清楚不過了——鳳王的身份何等尊貴,現在的儲君,未來的帝王,一旦立了鳳王妃,便是未來的東宮之主,便是側妃,等到時候大抵也是個貴妃貴人之類的。
而眼下,外面那些姑娘,一句不矜持不穩重,便能徹底斷了她們成爲鳳王妃,乃至鳳王側妃的路子。
不過……自己的皇兄,也已經到了大婚的時候了。
姬輝白不覺有了一絲恍惚。
“皇弟?”一下子發覺到姬輝白走神,姬容不由開口。
從莫名的感情中回過神來,姬輝白看着姬容,彎了脣角算作笑笑:“沒事,只是想到皇兄馬上就要爲選妃做準備,有些……”
姬輝白本想說高興的,但話到了舌尖,卻並不怎麼吐得出去——一來是因爲被寵愛包容的習慣了,便不由自主的忘記了怎麼帶上面具;二來則是因爲……
因爲太喜歡了,所以便不忍再欺騙了。
哪怕只是好意,哪怕只有些微。
所以最終,姬輝白只挑了個合宜的詞:“有些悵然。”
不是高興,不是悲傷,悵然這詞也算得體而溫和了。只是既然事情本身是錯的,那不管用什麼詞,便總有一種不對味的感覺。意識到這一點,姬輝白不由皺了皺眉,倒有些後悔先前的開口了。但既然說了又早晚要面對,姬輝白也就索性把話鋪了開來:“只是不知皇兄可有中意的小姐?”
姬容一時沒有回答。
等了有一會了,姬輝白心中微奇:“皇兄?”
彷彿是回了神,姬容道:“總還有一段時間,何況……何況成不成,還兩說。”
——總還有一段時間?
——成不成還兩說?
姬輝白心中越奇,面上卻不動聲色,見姬容不想說了便也轉了話題:“既如此……皇兄,壺裡沒水了,臣弟去外頭找些來?”
後面一句,卻是姬輝白注意到茶壺裡空了後說的。
姬容笑了笑,站起身道:“不了,我去了——好歹在這裡靜養了一段時間。”這麼說着,姬容一眼掃過旁邊未完成的畫,便又道,“眼下也有暇,皇弟可要把之前那幅畫做完?”
並不堅持,姬輝白見姬容這麼說了,便也微笑點頭。
而姬容,則拿起桌上的茶壺走了出去,出去之時還不忘細心的關上了房門——平常自然無甚關係,可此時外頭卻又一個荒唐花會……還是謹慎些的好。
獨自留在了書房,姬輝白也就拿起一些姬容剛纔放在一邊的摺子,隨意的看看打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半刻鐘的時間後,紅木門被匆匆推開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心情極爲放鬆,姬輝白聽見聲音以爲是姬容,便噙了笑側頭擡起,看向門外。
但門外,站着的卻是一個女子。
一個保持推門的姿勢,滿眼驚豔到了極致的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挺晚,不過字數多了一點,咳~
另外忘了說,關於個人志的,因爲訂的人不多,所以就是統一也並不會有優惠……呃,所以,確實想要的朋友可以自行百度鳳翔TXT,然後自個定製印刷,封面的話,我可以提供鳳翔文案上的原本樣圖,呃,大家也可以挑自己喜歡的……
嗯,大抵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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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的謝謝大夥了。
擡頭望望,我好像話叨了一會?
咳,繼續努力保持速度,如果要給我個期限,我希望是寫完納妃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