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麼來了?”火伽羅見到這公子,臉色微微一變,淡然問道:“你不是在土皇城麼?”
“呵呵,我聽到赤炎報告,自然要來看一眼!”赤炎沙漫步走來,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蕭凡,仿似在欣賞一件絕世藝術品般,滿面笑意,繞着他走了兩圈,方纔哈哈一聲大笑:“蕭凡,蕭兄弟!你我相見,真是有緣,可願去我土皇城做客?”
火伽羅眉頭緊皺,顯然對着哥哥頗爲不滿:“哥哥,娘只是要我問他一些事情,現在事情已經辦完,我們走吧!”
“呵呵,妹妹你還是這脾氣,難得有這樣一位朋友過來,不請回家做客,豈不是要被人責備我待客不周。”
蕭凡眉頭緊皺,被赤炎沙這般盯着,心中慍怒,此刻說道:“多謝,不必了,我們還有事情,不便打擾!”
蕭凡一扯王猴子衣衫,不再多說什麼,徑直向前走去。
“呵呵,蕭兄弟,且慢!”
“怎麼?”蕭凡停下腳步。
“蕭兄弟,這樣拒絕別人邀請,不覺得太不禮貌了嗎?”
赤炎沙漫步走來,蕭凡看得心中慍怒,沉聲說道:“你要怎地?”
“豈敢,隨我去一趟土皇城,幫我辦一件事情,放心,我絕對不回怠慢我的客人,事情辦成,我自然有好禮相送。”
蕭凡轉身望着赤炎沙,淡然說道:“若我不答應呢?”
“那說不得,我只好用些手段了!”
“哥哥!”火伽羅大步走了過來,冷然說道:“不要讓我討厭你,娘說過,不準刁難他,你若不怕娘責罰你,你儘管去做!”
火伽羅忽然拿出一顆通體瑩白兀自散發着淡淡光暈的奇特鵝卵石,赤炎沙看到那一顆鵝卵石臉色微微一寒,冷哼一聲,說道:“風火蟲卵?嘿,想不到妹妹還有這一招。”
“哼,娘要看一看蕭凡,他行動不便,我自然要想法讓他見到。”
赤炎沙拂袖說道:“好吧,既然蕭兄弟不願幫忙,我自然不便強留,你們走吧!”
說着,赤炎沙頭也不回,向着遠處走了過去。
火伽羅歉然轉身:“抱歉,他就這副德行,你們不要介意。”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先走了!”
蕭凡口氣緩和一些,見火伽羅沒再阻攔,拉着王猴子離開。
赤蛇背上,蕭凡問道:“前輩,那多羅冥光界是什麼?”
“嘿嘿,你說那多羅冥光界啊?”王猴子眼見蕭凡終於主動與自己說話,神情得意非常,彷彿得到了天大好處一般,搖頭晃腦說道:“說起多羅冥光界,這天底下,除了我,倒是真沒人知道這麼清楚。”
“這多羅冥光界,說起來已經是三十年前事情了,在這大漠中心處,突然出現許多模樣奇怪的人,這些人與我們大不相同,或是頭生牛角,或是身長蛇尾,總之,各種怪異,這些人十分奇怪且彪悍,一身力量也是古怪十分,似乎與上古巫祝頗爲相似,這些人自稱是多羅冥光界人,兇殘無比,一出現,便是再這大漠裡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大肆屠殺,說是奉了多羅冥光王驅策,具體所謂什麼,卻是無人知道,這些人兇殘彪悍,只是區區幾天時間,便屠戮了大漠附近數個城鎮,數十萬人,嘿,說起來,大水城之所以建立起來,與他們倒是分隔不開。”
“你是說,大水城建立,終極目的,還是防備這些多羅冥光界人?”
蕭凡沉吟着,心下微微有些訝異,暗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世上竟然有這種人存在?”
“不錯,大水城以前不過是一個比較繁華的小鎮而已,這些多羅冥光界人兇殘暴戾,幾日光景,便是屠殺了數十萬人,立刻引起周圍勢力恐慌,然而措手不及下,根本難以防備,只能四處逃竄,然而隨着雲州內部各個門派反應過來,最終組成盟會,各方勢力雲集,經過年餘大戰,方纔將那些多羅冥光界人趕回地面下,而云州各方勢力爲防備這些多羅冥光界人元氣恢復重來,各方勢力頭領帶領門派精英齊聚,反攻殺入地底,豈料多羅冥光王厲害無比,以整個雲州精英實力,竟然也奈何不得他,最終只能將它與整個多羅冥光界封印,這纔將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蕭凡聞言,暗自咂舌,東華宮只是一個不大的宮門,便有皇極真聖坐鎮,而整個雲州,又有多少豪強存在,聯合這麼多勢力竟然依舊無法奈何多羅冥光王,那多羅冥光王又該有多麼強大。
“嘿,火分陰陽,而那幽冥火蓮,便是至陰之火,燃燒萬物於無聲,乃是多羅冥光界至重寶物,我當初有幸潛入地底,嘿嘿,僥倖得了一團火焰而已,哪裡又比得上幽冥火蓮了,你沒見過,多羅冥光王施展出真正的幽冥火蓮,纔是真正厲害,兩個皇極真聖強者只是瞬息間,便化作飛灰,煙消雲散。”
“那多羅冥光使又是怎麼回事?”
“哦,那些傢伙啊,嘿嘿,三十年了,封印雖然強大,然而畢竟難免會有削弱,而且當初又有一些多羅冥光界人未曾被封印其中,不斷出來作祟,自稱乃是多羅冥光王使者,不過隨着人類不斷擊殺,現在已是少了許多,很少出面了。”
蕭凡微微點頭,明白過來。
經歷這一番波折,接下來倒是沒有了什麼事情,他驅策赤蛇急速趕路下,一日之後,便已看到原本赤沙萬里,逐漸出現了一些青草,到了這裡,爲避免赤蛇太過引人注目,他不得不收了赤蛇,徒步向前趕路。
青雲山便在這千里黃沙後百里之外,以他們腳程,不出一日便能趕到。
而這大漠之後,附近人煙也是極爲稀少,不出八百里
,便是潶州大地,不再屬於雲州範圍。
這一日光景,他與王猴子交談,這王猴子雖然滑稽多變,又給人一種深藏不漏感覺,但行事作風又十足市儈,然而見聞卻是頗廣,着實讓他了解到不少九州大事。
出了大漠,蕭凡本不欲再與王猴子同行,豈料王猴子卻說,他也是去往青雲山,無奈之下,只能作罷。
青雲山並非是什麼高山峻嶺,相反,青雲山山高只有數百丈而已,不過坡度卻是很大,方圓足有數十里,周圍諸多獵戶漁樵,要在這許多人裡找到季柳子,難度卻是不小。
“嘿嘿,蕭兄弟,先隨我去看個朋友,他再這青雲山數十年,你要找之人或許能從他口中問到。”
耳聽王猴子招呼,他心中忖思,他第一次來這青雲山,若是胡亂尋找,只怕最少也要幾日光景,若是能從他朋友那裡問出一二,也省的自己許多功夫,略一沉吟,便自答應。
青雲山偎山傍水,周圍漁樵頗多,他心中也是奇怪,這王猴子的朋友卻不知又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青雲山這麼長時間,看他本事,莫非他朋友是什麼高人隱士?
一路隨着王猴子行走,但見王猴子穿過兩個村子,卻並不停留,徑直向着山中走去,但見青山綠水,百花爭豔,頗爲美妙。
王猴子一路上嘮嘮叨叨,進入山中,一直走了十數裡,差不多到了山腰,前方陡然一轉,出現一個水潭,水潭邊上卻是有一棟茅草屋,屋前一個長鬚捶胸半老之人閉着眼睛,手持魚竿,神情愜意。
“哈哈,魚白老兒,可是料到今天好友登門,這才早早相候,可吊到幾尾好魚啊?”
“哼,王猴子,吵了我的魚兒!”
蕭凡見到那魚竿顫動兩下,隨即平息,想是魚兒正要上鉤,被王猴子三言兩句驚走了。
“嘿嘿,小魚兒驚走了,但我卻給你帶來了一條大魚,你可是要好生謝我纔是。”
王猴子大笑着,矮小的身體腳步飛快,轉眼便是來到了魚白老人身邊,一把拿過魚簍,低頭看去,嘿嘿笑道:“不錯不錯,三尾白魚,恰好夠我們三人分食,你老兒倒是有心有肺。”
魚白丟下魚竿,淡然說道:“說罷,找我何事?”
魚白看了一眼蕭凡,又自問道:“他是何人?”
“蕭凡見過前輩!”雖是不知魚白身份,但見他氣度非凡,知道或許是什麼隱士,接口回答。
但見魚白掃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說道:“根骨尚佳,只是浪費了不少光陰。”
蕭凡一笑,知道他是在說自己,雖有根骨,然而現在纔不過六重藏精境,顯然是浪費了光陰,心中同時訝異魚白的眼力,只是一眼掃過,便能看出自己深淺,這一身實力的確非同凡響。
“嘿嘿,他根骨雖是不錯,但也不是讓你收徒弟,又何必在意這些,他身上帶了一件好東西,你應該非常有興趣。”
“呵呵,我倒是想不出來,又有什麼東西能夠讓我提起興趣!”
蕭凡眉頭一皺,感覺到王猴子帶自己來到這裡,似乎並非只是見見朋友這麼簡單。
“嘿嘿,谷主令戒!”
耳聽王猴子說道,蕭凡心中一緊,手掌不由也握緊了狂戰大刀,小心戒備。
“什麼,谷主令戒?”魚白聞言,瞳孔陡然睜大,似乎極爲吃驚,轉頭對着蕭凡喝問:“小子,你是我天音穀人?”
蕭凡向後倒退半步,聽他說到我天音谷,心中微微放心一些,然而依舊小心戒備,沉聲說道:“不是!”
“不是!”
魚白目光一閃,瞳孔陡然大睜,猛的向前踏出一步。
蕭凡只覺眼前人影一閃,魚白不知何時竟然來到了他面前,他心中微微一驚,正要後撤,卻只見魚白大手探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一股渾厚木系玄氣探入身體,那木系玄氣深厚至極,又與普通木系玄氣全然不同,彷彿是百鍊精鋼,已經完全脫出凡鐵範圍般,乍一進入筋脈,立刻便向被催發的大樹根芽般,轉眼將他筋脈堵塞,便是連一點玄氣也無法催運出來。
“糟糕!”
他心中一驚,暗叫道:“先天玄元,皇極真聖!”
唯有皇極真聖,方纔能夠催動先天玄元。
“嘿,雷行火道?倒是不錯,以你根骨,假以時日,成就必然非凡!”魚白忽然訝然叫了一聲,轉口又道:“小子,天音谷谷主令戒怎地會在你手上,令戒又在哪裡,給我!”
蕭凡閉嘴不言,暗叫:“糟糕,那王猴子引我過來,怕就是爲了這谷主令戒,這下要遭,我竟着了這老小子的道!”
他心中暗恨,恨恨瞪了一眼再魚白身後怡然自得的王猴子一眼,忖思脫身之策。
“嘿,小子倒是有些骨氣,不錯!”
魚白忽然鬆手,叫道:“我倒是衝動了,唉,三十年苦修,本以爲早已對世事不再掛記,豈料還是沒有超脫,嘿嘿,嘿嘿!”
蕭凡看魚白神情頗爲頹廢,但只聽王猴子笑道:“魚白老兒,別再賣弄關子了,蕭兄弟,你不是要找季柳子嗎?他便是季柳子,魚白只是我給他起的外號。”
蕭凡聞言,目光一閃,望着王猴子,心中訝然之極:“他怎麼會知道我來青雲山尋找季柳子?”
王猴子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嘿然笑道:“老夫鬼算神通,神通妙算,天下之事,又有什麼能夠逃出老夫鬼算一指?”
“哼,王猴子,別再耍弄嘴皮子了,你爲老夫算命,又何曾準過?”
魚白眼睛一翻,頗爲不屑。
王猴子聞言大爲尷尬,嘟囔說道:“魚白老兒,活該你死守在這。”
頓了一下,王猴子方纔說道:“這魚白老兒,乃是天音谷棄徒,早年因爲修煉,狂性大發,誅殺十餘天音谷弟子,最終被當時的天音谷谷主制服,本想將他殺死,但卻念在他天賦聰穎,事後又是認錯悔改,一念之仁,這纔將他放了,說他心性狂躁,自律不足,派到這青雲山反省自悟,不見谷主令戒,不能離開這青雲山半步,你拿着谷主令戒,來青雲山尋人,這青雲山除了這老兒,我是想不出來又有何人會與天音谷有關!”
蕭凡聞言,不由恍悟,暗道:“原來如此,這季柳子倒是忠誠,三十年竟然始終未曾離開青雲山半步,這番心性,常人難及!”
“蕭暮雨讓我來找他,卻又不知所爲何事,莫非是讓我用谷主令戒令季柳子迴歸天音谷,將他救回,主持大局?”
“小子,谷主令戒呢?拿來讓我看看!”
蕭凡心中雖然已經信了九成,然而事關重大,卻不得不小心謹慎,沉吟說道:“前輩既是天音穀人,天音谷獅吼咆天下聞名,晚輩仰慕已久,不知前輩是否可以讓晚輩一聞。”
魚白聞言,嘿然一笑,並不說話,只是額下鬚髮陡然四散張揚,根根樹立筆直,神情威嚴,一雙眼目猶若睥睨天下蒼生,鼻孔吐息,若有兩團森綠氣息吞吐出現,在他面前盤旋。
這獅吼咆,乃是天音谷絕技,唯有皇極真聖方能修煉,威力無窮,此刻他只覺周圍玄元之力爲之帶動,不斷向着魚白鼻尖那兩團綠氣匯聚過去,那兩團綠氣越發強盛,轉眼已經有拳頭大小,綠意森森。
玄元之力匯聚之下,魚白神情越發凝重起來,鬚髮張揚下,宛如雄獅,猛的,只見魚白一口呼吸,兩團綠氣被他一下吸入肚腹之中,嘴巴緩緩張開。
“吼!”
一聲長吟傳入蕭凡耳中,他只覺耳旁彷彿陡然響起一聲驚雷,胸口如被巨錘砸中,體內氣血翻滾,玄氣動盪,幾乎脫離筋脈四處遊竄。
耳邊那一聲呼嘯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在他眼前,似乎出現無窮密林狂風驟起,雷電交加,樹木搖晃,枝幹斷裂,隨着那吼聲越來越大,到了最後,整株大樹也被連根拔起,飛入半空,他身體如盤旋在無窮海浪當中,幾乎難以站立。
終於,這一聲吼聲逐漸消退,周圍重歸平靜,蕭凡體內氣血卻是不穩,雙腳痠麻,一個趔趄,幾乎摔倒。
“這就是皇極真聖強者威勢嗎?一吼之威,竟是如此強大!”
他眼前兀自一陣昏黑,幾乎難以自持,卻聽見遠處王猴子埋怨叫道:“震死我了,震死我了,該死,魚白老兒,你隨便吼兩聲也就完了,這麼用力幹嘛?”
蕭凡大口喘息兩下,勉強平息下胸中氣血,沉聲說道:“獅吼咆果然非同凡響,前輩神通過人!”
他從懷中拿出谷主令戒,遞了過去,沉聲說道:“前輩,這谷主令戒乃是天音谷一位名叫蕭暮雨的朋友交給我,讓我轉交給前輩的!”
“哦,蕭暮雨?不是我師兄凌凡塵?”魚白接過谷主令戒,拿在手上仔細觀看片刻,臉上浮現出一片笑意,那一片笑意不斷擴大,忽然哈哈大笑叫道:“谷主令戒,當真是谷主令戒,哈哈哈哈,我終於可以離開這該死的青雲山了,哈哈哈哈哈,我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蕭凡看着笑的幾乎哭出來的魚白,心中微微一動,暗自說道:“這魚白再這青雲山三十載,雖說已經熬磨的脾性消退了許多,然而本質卻依舊未曾改變,看他現在的模樣,這三十年必然十分難熬!”
“哈哈哈哈,我魚白終於自由了!”
蕭凡看着幾乎喜極而狂的魚白,想起他之前所用木行玄氣,心中訝異:“看他模樣,三十年前,脾性必然十分暴躁,而木行玄氣多時婉轉堅韌,與他暴躁性格格格不入,卻又如何能夠體悟到木行精髓,修煉到這皇極真聖境界?”
他沉吟不決:“修煉一道,玄氣如人,脾性不符,沒進一步都要付出遠超常人努力,魚白這樣暴躁脾性,卻又如何能夠領悟到木行精髓,並走到今天這般境界?”
“是了,陰陽萬物,玄元之力也不例外,木行之力,雖然多顯婉柔,然而魚白能夠在這青雲山枯守三十載,這般堅韌不屈性格,卻是與木行堅韌頗爲符合,他剛纔制住我所用木行玄氣也是這般,堅韌至極,而獅吼咆更是風嘯於林,狂猛張揚!”
一念至此,他腦中精神一動,腦中不由再次浮現方纔魚白那一吼之威。
風嘯於林,虎竄獅行!
他腦中不斷盤旋出方纔魚白那一吼之威,腦中一片靜寂,竟是連魚白的大笑聲也是聽聞不見。
木行於林,萬物陰陽!
他的精神隨着魚白一吼之力不斷盤旋起伏,彷彿身處無限浪濤之中,以他薄弱神識,似乎隨時都會被那無窮吼浪催滅。
他一縷神識不斷在那浪吼聲中盤旋,但覺心中一陣激盪,體內氣血翻滾動盪,似乎都爲那一吼之威所震懾,驀然,他忽然回味出之前那種奇特感覺。
魚白一吼之下,周圍木行玄元之力彷彿化作千絲萬縷,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彷彿是萬千藤蔓,將他體內氣血經脈牢牢纏住,任他怎麼掙扎,也是無法將之掙脫。
“木行堅韌,魚白這一吼之威,猶若千絲萬縷,四面纏繞,令人無法掙脫!”
一念至此,他眼前彷彿浮現出了魚白吼聲之下,那千萬玄元之力猶如一根根絲線,四面纏繞,彼此相連,卻又不回斷裂,那無數絲線,透體而入,將人身體無形纏繞,令人無法抗拒掙脫。
“不錯,就是這樣!”
他精神微微一動,略有所悟,心中微喜,緊緊抓住者一縷靈光,不斷追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