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琛一楞,眼珠骨碌骨碌轉了兩圈,嘿嘿笑道:“十個億?”
“當然十個億,你毀了會下金蛋的九階母狐,市場拍賣最高價十個億,黑心的老闆肯定會諤我十個億……”
朱子琛當然拿不出十個億,不要說十個億,就是把賣嘍,還是哪種拆分來賣,賣完眼珠賣心臟,賣完心臟賣腎臟,將全身的零件賣光了,也就能賣上百十來萬血幣,在小鎮級納米繭寸土寸金的地盤上,買套蝸居也就勉強夠首付。
至於說他中了六合彩,純粹是鬼扯!
在生死一線間,對於無底線無節操的朱子琛來說,能夠活着就是最大的追求,不要說鬼扯中了六合彩,連自個八輩兒祖宗說賣就賣了,如果祖宗英靈有知,也會含笑九泉。
這事說白了,就像老孃們逗弄小孩子的雀兒一樣,那怕小傢伙惱恨之餘罵罵咧咧的,也是開會大笑,笑得胸前兩砣發酵的大白饃顫顫微微的。
草木一秋,人生一世!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真理,就是活着,還要活得健健康康、活得朝氣蓬勃、活得有滋有味,其餘的都應該往後排!
何況,人生不知從哪裡來,死不知到哪裡去?好不容易在紅塵人世歷練一番,如果死於非命,或許就是百千萬劫般輪迴轉生的終結,一點不滅真靈在以光的速度衝向宇宙時,不等飛到輪迴轉生之門時,極有可能寂滅歸虛!
朱子琛確乎有鬼扯的機靈勁,話題一轉!
“你傻啊!”
他笑眯眯地指着龍爭虎鬥的現場道:“你看,蘇冠香揮動獸爪雖然力壓九哥的槍刀和文君玉的雙錘,但雙拳難敵四手,已呈敗相,節節敗退,剛剛“踏踏踏”躥上泰坦巨蟒殘魂摶煉的拴狐柱之巔,就被九哥一刀砍斷了柱子;你看,她邁步騰身躥向另一根拴狐柱,立即又被文君玉一錘將柱子齊根摧折……”
朱子琛頓了頓,嘿嘿笑道:“三大高手爭鋒,將雅閣已經毀得如同殘垣斷壁,就連四壁極其堅硬的花鋼巖壘砌的牆,都被四濺的勁氣餘波摧殘得坑坑窪窪……”
瑪莎掃視一眼狼藉不堪的雅閣,看着地面上一個個簸箕大的深坑,一團團溼漉漉的泥巴不停地飛濺而起,鼻翼抽動間,貪婪地嗅了嗅新鮮的沁涼的泥土氣息,燦然一笑道:“是啊!三大高手爭鋒,摧毀了一切,摧毀了九階母狐……”
……
走廊的牆壁光可鑑人,透過穹窿形的門洞,朱子琛望着光牆中自已的影像,黑髮黑眼黃皮膚,典型就是遠古龍的傳人,但陡然暴增的身高,雖然已經縮小到兩米上下,依然還是令他有些驚訝!
原本幹煉的青年哪兒去了?
原本將暴力和美學納於一身的精壯身軀,入目但見臃腫囊糠,站定當場,年紀輕輕,就有股子中年人發福之後大腹便便的感覺!
哪怕他原本比腦袋還粗的脖子,被瑪莎一記大力鷹爪手狠狠摧殘之後,瘦身更加明顯,但厚厚的肉依然溢出脖子,令他很是煩惱,嘆息道:“這他姥姥的,脂肪堆積得這麼厚,暴飲暴食,很容易得糖尿病啊!”
……
“肥羊,前所未有的超級肥羊……”
有些煩惱的朱子琛聞聽瑪莎的嘀咕,扭頭見她雙眼放光的打量着自己,心都漏了半拍,
只見她突然咯咯笑道:“琛少爺,錢財就是糞土,你只有將它消化了纔能有意義,你看你一夜暴富,一時片刻根本就消化不了,肥得像頭豬一樣,樹大招風,很容易被屠宰場收走!要不你借給姐一半唄,你看姐已經困在青銅境巔峰很久了,特能吃,你只要借給姐一半,姐就能立馬消化一堆天才地寶,一舉突破到白銀境!”
朱子琛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呵呵笑道:“瑪莎姐,你突不突破好像跟我沒關係耶,再說,我們只是萍水相逢喲!”
瑪莎點了點頭,突然兇巴巴的道:“那就打劫!”
朱子琛見瑪莎貪婪的雙眼在自已身上打轉兒,心裡一咯噔,趕忙道:“瑪莎姐,你別開玩笑了,彩票我還沒去兌呢,不過,你的提議倒是蠻有意思的,雖然有點唐突,但如果你願意做我的護衛的話,我可以考慮在你身上投點資!”
瑪莎的眼睛更亮了,搶步間,如颳起一陣風,一把將朱子琛摟在懷裡,雙手在他頭上亂揉,咯咯笑道:“琛少爺,你真好!我還以爲你跟你大哥朱重乾似的,會無恥的要求人家脫衣服,或做情人什麼的……”然後又猛的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胸前,發出了喜極而泣的聲音。
唉!
看來,錢真是個好東西啊!
有了的還想有,沒有的更想有!
朱子琛眼前一片漆黑,感到喜極而泣的瑪莎身子一聳一聳的,將他陡然被埋葬在幸福裡的臉,憋得氣也喘不過來,忍無可忍的在她的胸肌上咬了一口,“嘎嘣”一聲,瑪莎胸肌自然而然反彈而起的氣勁,差點將他的滿口牙齒蹦飛,痛得齜牙咧嘴。
不過,他這一咬,倒是讓瑪莎鬆開了手,連忙後退幾步,叫喚道:“瑪莎姐,我改主意了!”
瑪莎驚諤道:“爲啥!”
朱子琛捂着腮幫子,嗚嗚道:“你把人家摟在懷裡,差點憋死俺不說,還往胸肌上運氣,將人家的牙牀都震得鬆動了……”
“淘氣!”瑪莎笑道。
……
文君玉這個時候花容失色!
她的心情,就像鸞鈴響處,倚門望夫君的小媳婦,望眼欲穿的盼得夫婿歸來,入目但見識途老馬的背上,熟悉的身影俯臥在馬背之上,兩隻胳膊垂掛在馬脖子兩側,兩縷鮮血順着悠悠盪盪的雙手滴嗒有聲地跌落。
這不僅僅是譬喻!
她揮舞的【亂披風錘法】益加迅猛,時不時的瞥一眼八棱雙錘上爪痕肆虐猶如溝壑縱橫的痕跡,一副心痛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驚見歸家浪子生死不知的小媳婦!
因爲法寶受損,就像武俠世界中的刀客一樣:刀在人在,刀亡人亡,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這也是殖裝世界的人器合一如臂指使的關鍵之握在,畢竟法寶是有器魂的,如果器主不能與器魂心心相印,那法寶也是會尥蹶子使性子的。
所以,文君玉見雙錘受損,心痛是必然的!
但她揮舞的錘法不簡單,相傳這個錘法源自斗羅大陸,號稱亂披風錘法。
按照鐵匠石三驚訝地望着唐三呵託的話:“所謂亂披風錘法,就是一種連續敲擊鑄造的方法,借力用力,能夠最完美的將我們鐵匠的力量發揮出來。據說最厲害的鐵匠,能夠連續揮出八十一錘,直接把一塊生鐵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最爲重要的是,亂披風錘法是驅除金屬雜質最強力的鑄造技術。”
文君玉顯然比唐三還要生猛,巾幗不讓鬚眉!
石三說這話時,唐三隻能揮出二十七錘,而文君玉已經不知道揮動了多少錘不說,還雙手雙錘,舞得風雨不透呼嘯生風。
但她的錘法雖然精妙,但手中的錘子明顯不敵蘇冠香的麒麟巨爪。
蘇冠香雙手套着的麒麟爪,雖然只是麒麟的些微趾爪,經過混鋼摶煉之後,雖然沒有器魂,連法寶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法器,但依然生猛的不可思議,爪錘碰撞間,竟然撕裂文君玉大如栲栳的雙錘,可想而知,麒麟這種瑞獸,在混沌新世界,依然非凡!
不要說文君玉的八棱大錘,就連朱重基的長槍大刀,被麒麟爪劃過,也留下條條比頭髮絲還細的爪痕。
當然,以朱子琛的身份地位和天之嬌子般的資質,他手中耀眼的槍刀,都是由高級鍊師摶煉,再經道法高絕的法師鐫刻符籙,將真正的蟠龍和兇禽的殘魂徹底激活的法寶,遠非普通的法寶可比,切金斷玉吹毛斷髮都不足以形容,但就是這樣,依然不敵蘇冠香雙手上略顯粗燥的用麒麟趾爪摶煉的法器。
好在,朱重基左手刀右手槍,材質驚人,具有極強的記憶金屬屬性,每次撞擊之後,細小的爪痕都在迅速恢原,並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這也是因爲蘇冠香混鋼摶煉的麒麟爪,只不過是麒麟身上剝離的只鱗片爪,含量太少,如果她真要撿到一節完整的麒麟趾爪,摶煉成法器的話,那威力肯定大得不可思議。
朱重基劍眉微皺,看着文君玉手持的雙錘,錘面被撕裂得岔七岔八,內中的器魂發出聲聲哀鳴,幾近暴廢。再瞅向蘇冠香手上的巨爪時,瞳孔一縮再縮,宛若多情公子盯着絕世美人翩翩起舞,眼神中不期然的流露出濃厚的興趣。
法寶有魂,價值連城不說,還需要心頭血祭器,伴着殖裝勇士成長,幾乎是殖裝勇士手足的延伸,也像阿基米德手中的槓桿,只要有個合適的支點,都能翹動地球。
八棱大錘,慘遭蹂 躪,幾近暴廢,給文君玉的感覺,不亞於自身被****,心頭猶如血滴,更是打出了真火,將亂披風錘法使得如同颶浪狂濤一般!
文君玉一打出真火,哪怕蘇冠香手持利器,在兩個勢如瘋魔般男女的夾功之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不停的騰挪閃轉,避敵鋒芒!
文君玉氣極而惱,咬牙切齒的尖叫道:“蘇冠香,你冥頑不靈,今天我就將你打趴下,再交由四爺處置,看你到時還有什麼話說?”
蘇冠香冷笑道:“四爺刻薄寡恩,心似虎狼,雄心勃勃圖霸稱王,還未得志之時,你說他能把我們這些倚爲助力的左膀右臂怎麼樣?”
“你向他嫡親的兄弟出手,就是死罪,罪不可恕!”文君玉應聲道。
“切,那隻不過是四爺刻意立起來的牌坊而已,就跟鰥夫憐惜寡婦一樣,只要你有足夠的價值,對於圖王稱霸的人來說,對四爺來說,完全能夠將一切顧慮拋之腦海,將一切牌坊抖手拋飛……”
蘇冠香很是狼狽地躲過一輪攻擊,繼續喋喋不休!
……
附詞《鷓鴣天》兩首:
第一首呵託水秀:
仙鄉雲水足生涯,擺櫓橫舟便是家。活剖鮮鱗烹綠鱉,旋蒸紫蟹煮紅蝦。
青蘆筍,水荇芽,菱角雞頭更可誇。嬌藕老蓮芹葉嫩,慈菇茭白鳥英花。
第二首呵託山青:
崔巍峻嶺接天涯,草舍茅庵是我家。醃臘雞鵝強蟹鱉,香獐兔鹿勝魚蝦。
香椿葉,黃尖芽,竹筍山茶更可誇。紫李紅桃梅杏熟,甜梨酸棗木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