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山外玄天湖,一鏡照徹九重天;
人道此間藏洞天,十三峰上飛金丹。
這四句詩語,傳唱數千年,說的就是那玄天大山中段,天都山上開宗立派的玄天宗。這家宗門是玄元大陸衆所周知的修仙六大派之一,且執牛耳已久,其底蘊之深厚,傳承之悠久,人才之輩出,堪比天宗。
“這天都峰,玄天湖,都是玄天宗的標誌所在。”一架赤色飛舟上,一箇中年漢子正對一個年輕修士說話。
“師兄,聽說玄天宗有洞天法寶玄天鏡,可是真的?”成雲帆笑嘻嘻的問身邊的李長風。
“這個,自是聽說,卻未曾見過。”李長風並不隱瞞。
“哼,你以爲洞天法寶是你背的那把上品法器啊,隨處可見?”一個女子有些不屑的看了成雲帆一眼,埋汰道。
“師妹,怎麼說話呢?”一個風度翩翩,面容有些陰鷙的青年開口訓斥那女子,又對着成雲帆抱拳道,“成師弟,小妹心直口快,你莫要介懷。”
“袁師兄客氣,大家都是同門,一半句玩笑,豈會當真介意?”成雲帆看着面前這位袁陽峰的紈絝弟子袁成凱,皮笑肉不笑的說,“快到玄天宗了,我這就和李師兄去請掌門出來照應。袁師兄,你們自便!”
說着扯過李長風的袖子,往方舟裡而去。
“諸位,可是前來玄天宗觀禮的修士?是哪一家,請報上名號來!”半空中有一隊修士踩着飛劍,一位築基修士打頭,隔空喊話。
江掌門見此,也不敢託大,連忙迎出來道:“玄天宗的這位道友請了,貧道三陽宗掌門江上清,偕弟子前來恭賀紫宸真人金丹大成。”
說着袖手拋出那大紅帖子,對面之人開始聽到江掌門報上名號,臉色稍微愣怔,似乎很快釋然,接過帖子確認無誤,又道:“原來是江掌門,辛苦了,且跟我來。”
使者引着方舟,在一巨大的漢白玉製成的石牌坊前落下。
成雲帆看着面前那巨大的建築,再想想三陽宗的石牌坊,差距一目瞭然,上書三個燙金大字:玄天宗。
衆人隨江掌門走出飛舟,跟着中年築基道人往旁邊一排建築而去。
“江掌門請,你等在院內稍歇,距正午大典吉時還有些時辰,屆時自有我玄天宗弟子引領諸位前去觀禮現場。”這位自稱青夢的築基修士,很是客氣地交代。
原來這玄天宗修士,入門起就賜予道號,練氣修士均以雲字輩爲道號,築基修士爲青,金丹真人爲紫,那元嬰修士,玄天宗只有赤雲、赤河兩位,想必以後再有就是赤字爲道號。
青夢說完,留下兩個年輕的練氣初期弟子,徑自離開,自是迎接空中四面八方的來客。
江掌門和顏悅色地給這兩位練氣弟子打賞了幾塊靈石,煩勞他們注意時辰,別忘了通報,兩人很是熟練的接過靈石,絲毫無有感激神色,似乎早已習慣。
看來這些大宗門弟子,不缺這點靈石。
成雲帆隨江掌門,剛要進院,就看到後面過來了一隊青袍修士,領頭的一人頗爲年輕,面容極爲俊美,看上去還有幾分面熟,
還未想出是誰,那俊美青年就“咦”了一聲,頓住腳步,把目光停留在成雲帆身上,旁邊引路的玄天宗築基修士連忙解釋說:“前輩,這是三陽宗弟子,也是剛剛到。”
那俊美青年點點頭,朝着成雲帆施以微笑,徑自往前面更爲宏大、氣派的院子而去。
他身邊一位女修似乎看出了他的異樣,傳音道:“師叔,可有什麼不妥?”
“沒有,只是遇到一位故舊小友,沒成想他入了三陽宗,時間一晃都三四年了,他的修爲幾無進展,頗爲蹊蹺。”那俊美青年邊走邊若有所思道。
“可是練功練岔氣了?”女修問。
“那倒沒有,我看他精氣神都很好,靈力也渾厚。”俊美青年繼續道,“無妨,待典禮結束,喚他前來,一問便知。”
江掌門衆人進得院內,各自尋地暫歇,成雲帆則被留了下來。
“剛纔那位百草門的金丹前輩,莫非你認識?”江掌門並沒迂迴,開門見山問道。
一聽江掌門說出百草門,他身邊的南宮無忌神色稍動,有些疑惑的看着成雲帆。成雲帆倒沒想隱瞞,實話實說:“當年,我在嶺南,就是搭了這位前輩的順風,纔來到南楚。”
遂將當日無意中遇到玄天宗、百草門、灕江劍派的一羣修士的事,或真或假的說了出來,自然沒有提自己彼時已經修行。只說他們看出自己有靈根,就帶了來。
“哦,原來有這份機緣在,也好。”江掌門點着頭道,“這樣吧,等會兒獻禮你就代表我去,這麼說來,這位紫宸真人,也是和你有過一面之緣,這樣更妥當,說不好,他見到昔日故舊,心下高興,有些賞賜也不一定。”
成雲帆本想推辭,但一想這樣也好,畢竟江掌門是堂堂一掌門,即便修爲不夠,前去獻禮也容易失了三陽宗面子。
南宮無忌看成雲帆出去,欲言又止。
江掌門見此,就笑着說:“想出去就出去吧,你們既然都來自嶺南,想必是有些共舊話要敘,但在這裡務必謹慎,切莫招惹是非。”
“謹遵師傅教誨!”南宮無忌行禮一拜,匆忙追了出去。
“怎麼?掌門捨得放你出來?”成雲帆看着南宮無忌,現在他依然比自己高了半個頭不止。
“沒有!”南宮無忌沒頭沒腦的接話,用很認真的口吻道,“能講講我們在嶺南的事麼?”
成雲帆看看四周,遂朝着後門走去,邊走邊說:“我們從這出去,找個僻靜地方再說。”
他只顧扭頭招呼南宮無忌,不料已踏出那後門,沒幾步就側面裝上一人,還沒醒過神,就聽得怒斥女音:“你是哪家的修士,怎麼走路也不看着點?”
成雲帆這纔看到,面前是一隊玄天宗修士,三男兩女,爲首男子身量頗高,五官端正,正蹙眉看着他。
旁邊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練氣八層的紅衣女修,容貌極爲清麗,正怒目圓瞪,指手訓斥成雲帆。
後面打頭的是個稍胖的練氣七層修士,一個黃衫女子,同樣練氣七層,還有一黑瘦修士,修爲最弱,卻以是練氣六層巔峰。
成雲帆被眼前這一幕給弄懵了,就這般傻呆呆的看着眼前俊朗男修。
腦子裡卻猶如霹過了一道閃電。
這人...是蔣方明?
他和我一樣也跌落懸崖,穿越來了嗎?
不會吧!如此巧合?
“說你呢,傻站着幹嘛,既不道歉,也不讓路。”那女子見成雲帆呆傻的模樣,忍不住怒火上來,竟要拔劍朝他劈去。
“小妹,不可!”那爲首男子連忙阻攔。
“師弟,快退!”南宮無忌也注意到成雲帆的異常,連忙伸手去拉。
成雲帆這才醒悟,已經被南宮無忌後拉一步,跌倒其胸前,以一個頗爲尷尬的姿勢,差點靠在他身上。
前面那隊修士中的男男女女,都看得不由皺眉和遲疑。
成雲帆面色一紅,連忙站好拱手,微微彎腰作揖,開口道歉:“在下三陽宗弟子,剛纔想事情入了岔子,衝撞了玄天宗的諸位師兄、師姐,實在對不住,還請見諒!”
見他禮儀周全,說得懇切,又是觀禮弟子,那女子氣哼哼的扭頭,倒也沒說什麼了,只是那爲首男子,面色一笑,猶如春風,開口道:“原來是三陽宗的師弟,不必掛懷,小事情,以後注意就是。”
男子說完,朝着成雲帆報以微笑,就要動身離開。
成雲帆不知是被夢魘了,還是實在想弄明白眼前之人身份,就連忙道:“在下成雲帆,不知師兄怎麼稱呼?”
那男子有些驚訝的愣住,還未開口。
他身後那矮胖修士,就走上前,帶着輕蔑口吻道:“這是我們玄天宗的大師兄,豈是你這樣三流小宗弟子能結識的?”
他還要開口,卻被那爲首男子呵斥,拱手還禮:“在下墨未,成師弟,幸會!”
說罷,轉身告辭。
成雲帆從他的眼神中並未看出任何異樣,這時也完全清醒,知道自己只是遇到了一個像前世戰友的人,他們根本不是同一人。
想到這裡,不由得心內苦澀無比。
南宮無忌見他神色有異,似是受了什麼打擊,扶着他回了房間,路上還道:“師弟,無須介意那些人的言語,我們三陽宗總有崛起之日,我們也定會成爲人上人。”
成雲帆有些機械的搖搖頭道:“師兄,你先回房,不用管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南宮無忌聽此,也沒再留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帶着擔憂的神色,將房門關好,徑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