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今之計,可兩路並行。”坐在羅浮派陳掌門旁邊的灰衣老僧,這時開口。見他開口,衆人都翹首以待,似乎難題將迎刃而解。
衆人能有如此態度,與這灰衣老僧身份有着莫大關係。
原來灰衣老僧就是在嶺南武林有着“天下雙智”美譽的長空寺主持,安覺大師。另外一智,則是東閩國白雲觀觀主半山道長。
可惜,聽說此人在大半年前被東閩國主以妖言惑衆而滅門圍殺。武林人士唏噓的同時更是憤懣,對朝廷的離心愈發嚴重。
只見老僧不急不緩開口:“其一,派一隊精兵人馬,隱蔽潛伏,前往空明山將取回寶劍;其二,我們先試着用普通寶劍擺出此陣,以驗效果如何,同時相請離火島雷家出手,即刻打造更高級寶劍。”
“大師所慮不可謂不周全。”陳掌門率先發話,“諸位同道,以爲如何?”
問話落下,下面就一片點頭應許之聲。
“既如此,就請各位同道毛遂自薦,各領任務。”
“我鬼影門承蒙諸位同道不棄,邀來共商大事,至此大劫,願出一份力,派門內影衛前往空明山取回八把寶劍。”只見廳內甚遠處,有一瘦小黑衣老頭,站起身來第一個開口領命。
“鬼門主高義,我陳青峰代武林同道及千萬生靈謝了。”陳掌門表態。
在座一看,一向被武林正道所看不起的鬼影門都身先士卒開口,很快各項任務都被領了取,有貢獻祖傳或鎮派的寶劍的,也有提供煉製寶劍材料,還有願意去雷家跑腿的。
一時間,大廳之內熱鬧起來。
諸事安排妥當,陳掌門告退。卻見他並未回掌門居所,而是往着羅浮後山而去。臨往之時,還很警戒的看了看四周,以免有人跟蹤。
只見他施起輕功,以一種武林罕有步伐,瞬間消失在百米之外。
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峰前,空氣閃動,方纔消失羅浮派陳掌門現出身形。他在一個石洞前站穩,整整衣冠後開口低聲道:“弟子青峰,拜見老祖。”
“進來吧!”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自石洞中傳來,接着石洞門就徐徐打開。
陳掌門看四周無有異動,這才閃身進了石洞。
石洞只有兩三丈見方,裡面甚是簡樸,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盤腿坐在石洞中間法陣上,微微閉目,並不擡眼看陳掌門,徑自開口:“外面形勢如何?”
“今日又有三個幫派被覆滅,還有兩個州城被屠,就連南明山不足百里的耒陽也被屠城。”陳掌門很是恭謹地如實彙報。
“還未查出這些人屠城目的?”老者不爲所動,繼續淡然發問。
“還沒有,但據哨探從一些倖存者口中得到的消息來看,這些魔頭們收集凡人精血,似是要祭一把兵器什麼。”陳掌門剛說出這話,老者猛然睜眼,目露精光,身子一動,一股威壓向四周開散。
陳掌門沒有防備,竟被威壓襲擊的差點跌倒在地,但他並沒敢發出聲音。
老者見此收了威壓,面露出憐恤神色:“你坐下說話吧。”
陳掌門這才坐下,把哨探打聽的消息一一回稟。
最後才說:“老祖,莫非察覺到不妥?”
“這些人行事風格,斷非正道修士,估計是哪裡冒出來的邪魔外道。”老者說到這裡停頓下來,而後又問,“你們可商議什麼對策?”
陳掌門又把前面的一番情況稟明,等待這老者開口。
“如此,也算辦法,空明山的陣法,我也曾探查過,確有些作用,不過不大,若是普通人,倒也能剿滅乾淨,只怕這些人有些來頭,很難奏效。”
“老祖所言甚是。我等雖草草商議了應對之策,可最後決斷還憑老祖做主。”陳掌門言語愈發恭敬。
“兩手準備吧,把明年二月二出海日子提前打點,若情勢危急,儘早把門內這些年積攢之物,還有雨兒及斬家丫頭一併送走,她們可都是有靈根的,是我陳家希望所在。再就是布好那劍陣,待你兩位叔祖從宮內回來,我們三人也會行動起來,你退下吧。”
陳掌門應諾告退。
羅浮後山,一殘破山頭的天然石洞內。
成雲帆功行圓滿後,覺得神清氣爽,帶着黑狐,準備繼續往羅浮前山而去。如今的他已經可以神識外放,自然就不再懼怕那些周圍莫名威脅。經過兩日苦修,他對神識的運用,已是運用自如。
再走了幾里路後,剛想坐下休息,就聽到黑狐朝着他吱吱叫個不停,並示意跟着。
瞬間,他就明白黑狐估計又發現什麼好東西。
跟着黑狐沒半盞茶功夫,左扭右拐的來到一半山腰的石洞內,眼瞧這石洞並非天然生成,有人工開鑿痕跡,只是年代日久,被荊棘藤條遮掩。抽出扶桑劍,朝着藤條荊棘砍去,弄出一條道來,這才狼狽的爬進了洞內。
石洞極大,有前後左右兩進六間,前面三間空空如也,一無所有。
後面中間除了一個蒲團再無其他,左間除了一個石牀外也是空無一物,右邊則有一小片土地,居然長着一棵發出白色微光的植株,有一尺來高,那葉子夾雜着金絲,甚是好看。
黑狐圍着那植株,轉來轉去,頗爲興奮。
成雲帆蹲下仔細看,發現這植株居然靈氣昂然。
還在思索這到底是何等草藥,自己雖從未見過。但可斷定必然是千金難求的稀缺靈草,年份看樣子有數百年。
正在思考要不要把這草拔起來時,卻聽到腦海裡有個聲音道:“九節金線草,居然有千年年份,成小弟,你運氣可真不是一般好啊。”
成雲帆聽見有人突兀說話,剛想放出神識察覺是誰,又似乎明白了什麼。放下心來,且驚且喜道:“大哥,金焰大哥,是你啊,你還活着?”
“你小子,廢什麼話,難不成盼着大哥早死?”腦海裡金焰的聲音帶着不悅。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是看你那次被吸進那破布裡後,再沒消息,不是擔心你嗎?”成雲帆連忙解釋,“你不知道,這幾個月,沒有你的消息,我是有多想你。”
“想我?”金焰的聲音,有些遲疑。
成雲帆害怕誤會,又忙解釋。可自覺越解釋越不妙,反而不知怎麼辦。
金焰見此,竟笑起來,打趣道:“好了,你把我當大哥,我把你做小弟,想也是應該的,我救過你的命,你也救了我的命,我們同患難共生死,沒那麼多忌諱。”
見金焰如此說,成雲帆自是放下心來。
這才問起金焰情況,原來那冥龍在奪舍失敗後,由於那簇金色火焰的出手,自是引發破布中金焰的覺醒,這才耗盡最後一絲靈力從破布中衝出,回到了成雲帆識海的金色火焰中。沒承想,還得了個好處,在消化了那冥龍的半個元嬰後,金焰的神識與靈力都恢復了不少,現下已有着堪比築基期的勢力。
成雲帆聽此,自然又是一番賀喜。
他剛想開口問,面前的這九節金線草爲何物時。
金焰卻在其識海傳音:“屏住呼吸,小心外放神識,附近有人。”
成雲帆大吃一驚,連忙照做。
先是聽到有幾人對話,成雲帆小心翼翼的外放神識,發現在距離自己半里外,有一石洞,石洞中有三個老頭,都是須發皆白,看年歲都已過百。
這些人,莫非是羅浮派隱居不世出的老怪物?
只聽居中老頭開口:“二弟,你的陣法可有突破?”
居左老頭搖頭道:“在宮內翻閱了大量書籍,都沒什麼效果,聽說東閩國宮內藏有一套陣法。我們要不要?”
話未說完,居右老頭搖頭道:“那東閩國主祖上,原就是當年嶺南國內爲皇宮訓練三十六影衛的統領,後來受封東閩王,能祖傳下陣法並不見怪,只是這些陣法充其量是給影衛們襲殺所用,也是凡俗之物,不堪大用。”
“三弟說的沒錯。”居中老頭再次開口,“既沒突破,也沒辦法,明日我和二弟再走空明山一趟,看能否在空明山找到當年斬風和無言佈下那陣法的蛛絲馬跡。三弟,你且留守此地,切記萬事小心,收起你那目空一切的做派,這次來的這些人着實不好對付,弄不好,連我們兄弟三人都要遭難。”
聽老大這般說,那老三面色頗爲不好,但還是點頭道:“大哥,二哥,你們去那邊也千萬小心,聽說那些魔頭雖撤離了空明山,保不準還留下什麼後手。”
“我們自會小心。”那老大點點頭,剛要說什麼,似乎察覺到了不對,面色一動,厲聲呵斥:“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