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緋剛擡起的腳又放下了,佛,佛爺爺?咱們花神會是鬥花看美女的地方,一個出家人跑來湊什麼熱鬧??
陸坤一聽那聲音,臉就黑了,顧忌着身邊的小主子,好不容易將幾乎衝口而出的粗口嚥了回去。這二貨怎麼來了!!
花神會最不缺的就是人,何況這裡的熱鬧還很有戲劇性,此刻,除了楚非緋站的那塊大石外,這裡外裡的,已經圍了不下幾百人去。不少人也學着楚非緋的樣,找了制高點站着。
從楚非緋這個角度,只看到人羣如潮水般分來,仿若來的那人身上有股先天罡氣,所到之處,人羣便被無形的力場推開。
待那人走進楚非緋的視線後,楚非緋忍不住撲哧了一下,這就是那位佛爺?
頭上纏着印度纏頭的簡化版本,已經深秋的天氣,別人都穿着夾衣,這位佛爺居然敞着懷,露出肌肉糾結的胸膛上黑乎乎的一片紋身。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巨靈金剛般跺着腳,端着兩隻胳膊就走到人羣的圈內。
看體格這位佛爺絕對是戰鬥佛,楚非緋好奇地向那佛爺的臉看去,此時那佛爺恰巧也轉過身來,那一張臉竟然是深紅色,猛地一看竟然就如泥塑上的油彩一般,再仔細看去,卻原來就是那人本來的膚色,大概傳說中的面如重棗就是這種人了。一般人如果膚色太深,五官倒是不容易讓人注意,但這位佛爺那雙猶如銅鈴般的大眼,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掉,更別提他那雙疑似胸毛的筆刷眉了。
楚非緋搖着扇子微笑,倒是個怒目金剛。
那佛爺雖然長得猙獰。但是不知爲何卻給人一種平和的氣勢,百姓們也不害怕,反而發出低低的笑聲。
有小孩子更是叫了出來:“廟裡的金剛,廟裡的金剛活了。”
那佛爺呵呵一笑:“這娃娃說得好,佛爺就是那現世金剛,專門捉那魑魅魍魎,打入十八層地獄。”
說到這裡。那佛爺對着一直有些驚疑不定的婦人一瞪眼:“兀那潑婦。佛爺爺在此,你可敢將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那佛爺身材高大,肌肉糾結。居高臨下地瞪着那婦人,那婦人頓覺得一股寒意從後脊樑爬了上來,慌張地道:“你是什麼人,老......不認識你!”
佛爺嘿嘿一笑:“你是不認識佛爺。但是你做下的那些好事,佛爺卻全都看到了!你和你那同夥。將這花神會裡的免費東西,偷偷往外倒騰,被佛爺我看個正着,你還有何話說!”
那婦人心中一虛。掃了一眼周圍,見人羣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就算她此刻想溜也溜不掉。索性把心一橫,諒這和尚也拿不出證據。便死撐到底地叫道:“你這和尚休要血口噴人,你說看到便看到了?可有證據?老孃倒說你和那貪財的雜役一夥的,串通着污衊老孃,想揹着邵老闆撈點好處!”
那佛爺沒想到這潑婦居然敢顛倒黑白地胡亂污衊,氣得眼睛圓睜,那臉更紅了:“你這潑婦,再敢胡說,佛爺打碎你的腦袋!”說着就提起銅錘一樣的拳頭,威脅地揮了揮。
那婦人卻順勢撒了潑,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這是要滅口啊,咱們孤兒寡母地參加花神會不過是帶着孩子湊個熱鬧,沒想到碰到這羣挨千刀的,不但搶錢,還要殺人啊!!”
一羣小孩子這時也跟着哭了起來,那潑婦也就罷了,這一羣孩子跟着嗚嗚地一哭,是個人心裡都覺得可憐起來。如今這情狀,要是不知情的人路過看了,也許還真以爲是那惡和尚欺負了人。
楚非緋卻面色如常,依舊淡淡地搖着扇子,並不是楚非緋不看重名聲,相反的,她很看重。她做了這麼多免費的善舉,固然有體恤百姓的心思,但又何嘗不是爲了給她的緋然居搏個善名?
緋然居要想做到她理想中的規模,單靠一點新奇的商品還是不足,必須要將這個牌子深入人心,如此一來,這品牌形象就很重要了。
不過此時,楚非緋確實不太擔心,因爲她已經看到一羣黃衫女子在外圍隔離了人羣,防止不明事實的百姓繼續加進來看熱鬧,一邊向周圍好奇打聽的百姓解釋,這是有人在故意鬧事,勸大家繼續遊玩,不要在此處圍觀。
既然事態不會擴大,楚非緋倒起了看戲的心態,站得有點累了,索性半靠在陸坤身上:“陸大哥,你說那佛爺會怎麼做?”
陸坤冷哼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佛爺見那婦人撒潑打滾,一時也有些無措,空有一身力氣,卻不能對着個婦人下手,只氣得原地打轉,似乎想尋個東西出氣。
那雜役和過來幫忙的黃衫女子也是臉色難看,均知道讓這潑婦繼續叫下去不好,卻又不知該如何讓那婦人停下,捂住她的嘴?那還有那麼多孩子呢!
黃衫女子當機立斷地對那雜役道:“你先撐一會,我去叫人。”
說着那黃衫女子便要擠入人羣,卻又聽到人羣外,傳來一個大叫聲:“死禿驢,你走得倒是爽快,將這肥豬留給老子,快點過來幫忙!”
那正在爆發邊緣的佛爺,聽到這聲音,哈地叫了一聲,大步向人羣外走去。
人羣呼啦啦閃開一條路,楚非緋纔看到人羣外此時站了兩人,一個滿臉絡腮鬍子,手上拖了一個綁成糉子的胖子,一邊拖一邊罵:“死肥豬,爺爺今天早上是沒吃東西,現在身上沒勁,不然就你這塊頭,老子一手能舉兩個。”那胖子一邊往後蹭,一邊掙扎,嘴裡雖然堵着破布,但也是嗚嗚有聲,似乎甚爲不服。
另一個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的農戶,懷裡抱着個大包袱,也是一頭大汗,看樣子那包袱重量不輕。
打量了那幾人片刻,楚非緋突然“咦”了一聲:“陸大哥,那個絡腮鬍子好生眼熟。”
陸坤心裡道,可不是眼熟嗎,你還在他手下做過肉票呢。陸坤又向那絡腮鬍子的身後看去,心想既然這傢伙都來了,那其他的也應該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