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青在樓九夜咄咄逼人的眼光中顯得有些無奈,但是這樣直接賠禮道歉似乎對七宗的臉面也不很好看,這讓他頗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樓九夜可不管他是不是進退兩難,只是向看看他到底能隱忍道什麼程度,果然她的內斂沒有讓樓九夜失望,饒是這種看起來已經有些欺人太甚的威脅手法,他也沒有立刻動怒,而是儘量心平氣和道:“這事情還要等青回去跟宗主大人商量過後才能決定,不知小姐可否留下姓名?”
“樓九夜。”少女乾脆利落地留下了名字,卻見婁青似乎面上略過一抹詫異,緊接着死死盯着樓九夜臉看了半晌才輕聲道:“青知道了,樓小姐請保重。”
緊接着在衆目睽睽之下婁青竟然是略有些失態地走出了客棧,這讓蕭自在在門口看得最爲真切,也是最疑惑的一個:“他怎麼回事,聽到你的名字就……”
樓九夜也注意到了婁青在那瞬間的變化,但是有些想法她並不敢去猜測。
七宗的建立本身就是個謎團,當初整個大陸還沒有四分五裂,七宗在鳳月這片土地上建立的時間其實非常短暫,而整個崛起的速度確實非常迅速,甚至直接壓制住了皇室的發展進程。
鳳月國幾乎是所有的魂術師和武士都夢想着能夠進入七宗,而皇室對待七宗一直是禮遇有加,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但是七宗的創始人是誰,到底是怎麼樣在那麼短時間內完成了從建立道鼎盛的發展過程,這個都是大家不清楚的。
他們只知道第一任的七宗宗主名字叫作婁啓雲,並不是鳳月本地人,而他曾經當中對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口稱‘主人’。
這不得不讓衆人聯想,這個七宗是不是隻是某個大人物的私有產物呢?
“罷了,想那麼多也只是猜測。”樓九夜擠了擠眉心,當先轉身往後院走:“九曜,後面那院子算是給我們了啊,我可不客氣了。”
“別跟我客氣。”剛纔還眼神冷冽的九曜此刻卻是溫和如初,好像那個凶神惡煞的毒娘子並不是她一般,笑眯眯地揮了揮手看着樓九夜的身影消失在了後門處。
蕭自在倒是留下來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九曜一圈,才錯身過去,只是那細微的聲音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不要把主意打到九夜身上去,你是戰星三天王也好,還是七宗七長老也罷,我都不會介意,但是不要觸碰底線,懂麼?”
他並沒有停留下來等待九曜的答案,而是好像只是無心地提醒一般,說過了便走遠了。
原地的九曜卻是瞬間冷汗溼了背後,看着蕭自在的眼神露出些許匪夷所思。
這個男人怎麼會知道!
她自問一直以來降身份保守的嚴嚴實實,除了七宗的七位長老之外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令一重身份纔對!
是的,九曜她不僅僅是戰星學院三天王之首,更是七宗七位長老中排名第七的紫衣長老,這個秘密也是她的最後一張底牌。
而現在,竟然已經被這個好看得近乎妖孽的男人洞悉?!
九曜瞬間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了一絲動搖,但是卻並沒有立刻放棄。
七宗的七位長老在七宗內部都是一個傳說中的存在,就連面見宗主的時候都是全身包裹在斗篷中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所以更不要說婁錦和婁青兩個小輩了。
蕭自在能得知自己的身份,一定是依靠着其他的什麼憑藉。
九曜再次在心底堅定了想法後,伸手招來了心腹丫鬟低聲吩咐道:“回去給我帶個信,就說我要約見其他六位長老。”
丫鬟領命而退,輕功竟是讓在場衆人都有些驚訝。
而已經走出很遠的蕭自在追上了樓九夜,迎上她急切的目光才輕點頭笑眯眯道:“果然還是九夜聰明,想的法子保準管用,果然七宗是存在七長老的,而且這個九曜就是其中之一。”
要是九曜在這裡聽着恐怕是要吐血的,這兩個人竟然是在詐她?而且根本都沒有確定有沒有七長老這種東西就敢詐她?而且最悲劇的是……她的反應已經直接承認了七宗有七長老,而且她還是其中之一!
“你怎麼確定的啊,竟然一詐一個準呢?”蕭自在好奇地戳了下樓九夜,堅決要求分析一下剛纔的經典騙局。
“其實也沒有完全不確定,七宗的傳說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就是腦海中突然浮現的……”樓九夜自己也有些納悶,她就在剛剛跟婁青互相交換眼神比眼力的瞬間,腦海中浮現出這種奇怪的直覺,然後就靠着凰圖騰的特殊念力傳遞給了蕭自在,讓他找個機會探探底。
哪知蕭自在表現得太篤定,而且九曜從一開始就對蕭自在這個從女變成男的妖孽有些莫名的忌諱,因此當聽到那麼一番言論的時候直接認爲對方已經確定了自己的身份,而現在正是在警告她!
“還是你的演技不錯。”樓九夜笑眯眯地看着蕭自在,毫不吝嗇誇獎,比了個大拇指以後才慢悠悠晃進屋子裡:“爲之所以覺得她不對勁,不過是因爲她出現的太是時候了。”
“似乎是在幫我們,但是這樣卻讓咱們直接跟婁錦那個腦殘少主對上,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得到,因此這個婁錦肯定是要回來的,等他回來了以後我們勢必要尋求店家的幫忙,九曜就能再給我們賣個人情。”樓九夜聳了聳肩,手指輕輕拂過梨木桌子發現沒有一絲灰塵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主要還是因爲剛開頭的那出鬧劇,實在是漏洞太多了……”
“我沒看出什麼漏洞。”蕭自在皺眉思索了一番,纔不甘心地看向樓九夜:“你是人腦子麼?”
樓九夜翻了翻白眼不理他,卻是抿脣解釋了兩句:“你看她好像根本沒有在意那個老闆的樣子,而那個老闆也沒有對她這種做法有任何的情緒,而是感覺早就已經排演好的順其自然,自始至終恐怕只有那個婁少主是個矇在鼓裡的,這處鬧劇就是爲了繞得我們跌進去。”
“那她怎麼能確定百里陌一定會說出那句話,將婁錦的視線引到我們這邊來?”蕭自在還是疑惑。
“就算是沒有百里陌,還會有別的辦法,想轉移視線真是太容易了不是麼?”樓九夜攤手,隨即目光中露出陰鬱:“不過那個百里還真是個大麻煩,怎麼就一點也不像他那哥哥,一點腦子都沒有真的好麼?”
“人家可能是凡人的腦子。”蕭自在卻不將百里陌放在眼裡,如果下次還這麼肆無忌憚,大不了就私下裡處置了就是。
“你這是損他還是損我?”樓九夜嘴角一抽,扶着額頭的手指彈了兩下才道:“百里不能隨便動,別忘了隊裡還有兩個洛氏的,這些人要是糾結到一起去,咱們比賽的時候給你背後使絆子,也是麻煩的事兒。”
“就算你不去動他們,難道他們就能安生了?”蕭自在卻是不贊同,而是繞了繞長髮懶散道:“這事兒就交給我吧,你也別總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讓他們覺得你好拿捏,還不真的欺負到你臉上來。”
“我是那麼容易欺負的麼?”樓九夜也不動氣,只是閒閒地擺手道:“你想自己活動活動筋骨就直說,不要找那麼多借口啊造麼?”
蕭自在憋了半天還是破功,只得哭喪着臉道:“好吧,是我手癢。”
“這才乖……”樓九夜半句話還沒說完,卻見窗外陡然劃過一抹青色身影,緊接着就見那剛剛道別的婁青從窗戶直接躍入,絲毫沒顧忌蕭自在瞬間出鞘的軟劍,直接跪在了樓九夜身前,頭就這麼磕了下去!
“臥槽什麼狀況?”樓九夜哪裡能受得了這架勢,急忙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讓開了婁青那大禮,卻不料婁青根本就是沒在乎樓九夜臉上驚訝的表情,換了個方向繼續磕了下去。
樓九夜眉頭一沉,直接上去大力將他託了起來,面露不悅道:“婁青少爺這是做什麼?”
“主人!”婁青看着樓九夜那張絕美的小臉,眼神都有些發飄,臉色比剛纔離開的時候還要蒼白,顯然是因爲心虛極端不穩。
“什麼主人?”樓九夜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看着面前舉止怪異的婁青,下意識拉開兩步距離:“你把話說清楚,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別以爲你是七宗的大少爺我就不敢動手!”
婁青見樓九夜根本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也知道是自己衝動了,四下仔細盤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可疑人物,纔將不確定眼神落在了蕭自在身上。
樓九夜見他很是凝重的樣子,心中也是吊了起來,擺手道:“她不是外人。”
婁青見狀長吸了口氣,才單膝跪地道:“七宗第15代傳人,婁氏清月參見小主子!”
樓九夜驚了一跳,仔細地端詳着面前的婁青好幾眼,纔不確信道:“你是婁青沒錯吧?”
婁青依舊低着頭,聲音沉沉道:“屬下本名叫婁清月,只因……惡賊作亂這才迫不得已易了容喬裝化名婁青。”
“不不不,重點是……你剛纔說什麼傳人,還叫我小主人,是什麼意思?”樓九夜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根本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不過面前這個一臉沉痛的男人似乎現在有那麼一點點可信,因爲他的眼底看不到任何的掩飾。
婁青卸掉了眼底的防備,將自己的情緒完完全全展露在樓九夜面前,而一旁的蕭自在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陡然低聲問道:“七宗,是雲中陸的那個七宗?”
“正是!”婁青似乎對蕭自在的問話有些意外,但是同時卻又覺得鬆了口氣,有了蕭自在的證明,就更好說服樓九夜接下來的事情了。
“雲中陸的七宗?”樓九夜狐疑的眼神射向蕭自在,後者攤了攤手錶示他知道的也不多,指向婁青:“問他吧,他看起來有很多想說的。”
婁青狠狠點頭,臉上帶着急切的表情開口道:“小主人,是屬下無能竟是收不住這份基業,被那惡賊生生搶了去!”
“從頭開始說。”樓九夜有些頭疼,其實她是個風行暴力手段解決的問題的人啊,怎麼就總是會碰到這種考驗智商的陰謀呢!
婁青也意識到自己這樣根本不能讓樓九夜明白事情的經過,於是站起身來詳細說道:“小主人,七宗是從雲中陸來到鳳月國的,而之所以七宗能在鳳月快速的崛起,就是因爲有主人在。”
“主人帶着我們來到鳳月國後不久就離開了,而我們代代相傳要奉主人之令,要在下主人出現的時候,將權力交到小主人手中。”婁青說到這裡面上帶着激動看向樓九夜:“而剛纔在小主人的身上,青感受到了光明魂力的反應,而且您也姓樓,所以青斗膽再多問一句,您父親是不是姓樓名處機?”
樓處機!
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樓九夜的心裡強烈地震動了一下,想起當時在灰域碰到鳳炎,第一次聽到樓處機這個名字的時候,鳳炎那般篤定地說那就是她的父親。
而直到今日樓九夜也沒有真正確定到底自己的父親是誰,而且這個樓處機……似乎勢力有點太多了啊!到處都有人來認自己當主人,這樣真的好麼?
婁青看到樓九夜已經陷入沉思,也沒打斷只是繼續道:“屬下看來是猜對了,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必須要告訴小主人了,七宗的宗主已經換人了!而且患上的是一個狼心狗肺大逆不道之徒!他用骯髒的手段竊取了宗主的位置,然後據爲己有,並且冒充已經被關起來的宗主處理宗內的事情。”
“所以呢,你是要我幫你把宗主之位奪回來麼婁青少爺?”樓九夜一挑眉,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或者說前任宗主的獨子,婁清月?”
婁青面色一變,但是看向樓九夜的神色卻只有一瞬間的恍然,緊接着就是一片堅毅,並沒有被樓九夜那沒什麼溫度的質問嚇到:“不是的,小主人不必操心這些事情,青會自己處理好的,青來這裡告訴小主人這些,就是爲了讓小主人能警惕現在的這個七宗,畢竟他們是因爲不想看到小主人回來將權利接手,纔會暗害我父親!”
樓九夜皺眉,指了指自己道:“除了光明魂力之外,我身上還有什麼能讓你們聯想到的地方麼?”
“光明魂力、樓氏姓氏,還有您額上的暗紋。”婁青畢恭畢敬道。
樓九夜一直到這時候纔算是真正相信了面前的男人,因爲他竟然知道一直被自己掩藏在劉海中的銀白色暗紋,那是在她出生的時候就印刻在左邊額頭上的神秘紋絡,到今天她都不知道這有什麼用處。
“我相信你了,你可以走了,我自己會注意的。”樓九夜語氣和緩了一些,揮了揮手讓婁青快走:“別引人注目,你現在的臉應該也不是真正的面容吧?”
婁青手指扶在頸側想要卸下僞裝卻被樓九夜制止:“不用了,等到你事成之日,再恢復原貌吧,我會酌情幫助你的。”
如果七宗的人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早晚都會對自己下手,更何況今兒也算是已經得罪了婁錦那個二貨,以後勢必會有再次交手的機會,若是婁青能夠將七宗再次奪回來倒是省了她很多事情。
“對了,玲瓏之心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樓九夜陡然響起來她這次浮屠之徵的主要目的,連忙叫住婁青。
“玲瓏之心在浮屠塔的上層,進入最終決賽的幾支隊伍會有資格進入塔中尋找。”婁青不知道樓九夜問這個幹什麼,但是作爲噱頭之一,玲瓏之心的事情並不需要刻意保密。
“看來沒什麼選擇了。”蕭自在確實知道樓九夜心中的想法,若是可以直接通過幫助婁青搶回權利,就能得到玲瓏之心的話,她絕對不會去講什麼公平競爭的。
婁青點頭退出房間,蕭自在一直沒有放鬆下來的神經微微舒展,擡頭就對上樓九夜笑意盈盈的眸子:“怎麼,是不是覺得心很累?”
“還好。”蕭自在輕步走過去,將樓九夜輕輕攬在懷裡,垂頭在她頸側蹭了蹭:“別這麼看我,我會忍不住……”
“忍不住神馬?”樓九夜好笑地挑眉,也沒變換姿勢,維持着靠在他胸口的位置,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幽幽冷香,帶着氤氳的熱氣讓她疲倦的神經得到了明顯的緩解。
“忍不住後悔。”蕭自在的嗓音因爲刻意的壓低而有些許沙啞,熱氣噴在樓九夜的頸側引起一陣陣戰慄:“當初跟你說我放棄了,你繼續這麼看着我,我可就要後悔了呦……”
樓九夜輕輕擡起的手臂僵在半空中,緊接着狠狠一下拍在了蕭自在的後腦勺:“給我正經一點啊,你這麼膩歪是鬧哪樣啊?”
蕭自在氣息一滯鬱悶地擡臉看她:“你是女人麼?”
他蕭自在原本雖然是個女人身,但是若是這樣跟着那個女生說話,都是會惹得對方嬌羞滿面,更不論現在還是個男兒身,怎麼會連個小丫頭都蠱惑不了,簡直太煞風景了有木有!
“我還不是女人。”樓九夜懶懶地反駁道,輕輕推開他:“今晚還有活動哦,現在休息一下吧。”
“活動?什麼活動?”蕭自在整理了一下情緒,但是臉上還是帶着些許鬱悶,看向樓九夜的眼眸中分明帶着淺淺的抑鬱,卻被他強自壓抑了下去。
“九曜今晚會有行動哦,你不是對七宗的七位長老也有興趣麼,不如跟去看看?”樓九夜露出狡黠的笑容,點了點窗外已經夕陽滿天的餘暉笑得和緩:“這可是個天載難逢的機會啊。”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今晚?”蕭自在皺眉,他並不希望樓九夜去冒險,就算是有自己跟着,她依舊會有風險。
“因爲晚飯自然是要宴請我們的,不然……這進了院子的小廝怎麼解釋呢呵呵呵。”樓九夜手掌託着下巴,饒有興致地看向已經走進了院落的青衣小廝,恭敬地停在院子中朗聲道:“今兒我們東家做主,宴請帝國學院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還望各位賞個臉面。”
段飛玉當先走了出來,身後是洛氏兄弟,然後是面色不佳的百里陌,最後跟着沉默寡言的獨孤瑟雅。
樓九夜將目光最後放在了獨孤瑟雅的身上,卻見這姑娘依舊是目不斜視,偶爾被風吹起的面紗下漏出光潔的下顎,很是晶瑩如玉羨煞旁人。
“走吧。”樓九夜盯了半晌才收回視線,帶着蕭自在也走了出來,拱手跟那小廝道:“帶路吧。”
“什麼時候這事兒輪得到你來插嘴了?”洛穹卻有些不樂意了,想起出發前洛氏的吩咐,自然是不會讓樓九夜這麼輕描淡寫就越俎代庖的。
樓九夜冷眼掃了掃他沒做聲,倒是蕭自在面色有些鐵青,看向洛穹的眼神一厲,後者竟在那如有實質的眼神中現出一抹掙扎,最後才被迫退了回去。
段飛玉卻對上樓九夜的眼神微微搖了搖頭,表示現在還不是公開撕破臉的時候,因此並沒有表現得有多熱切,而是再次擡腳走到了樓九夜身前,跟上了那青衣小廝。
九曜在客棧的頂層擺了很大一桌,精緻的菜餚和清香的美酒讓整個飯桌上的氣氛極其良好,段飛玉恰到好處不卑不亢的對話讓九曜也高看了幾分,只是對着樓九夜時不時投過來的眼神卻是隻回以溫和笑意,並不多做交流。
樓九夜心裡有數,八成她這是在防備着自己了,或許還會有什麼接下來的計劃,說實在的樓九夜現在竟然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雖然會覺得麻煩太多很煩,但是又覺得解決掉麻煩是很爽快的事情!
九曜看在青衣小廝的提醒下隱晦地掃視了一圈酒桌,見大家看似都沉浸在酒桌之上山呼海聊,便動作優雅地起身盈盈一拜:“九曜已經不勝酒力,便先行去休息了,各位都是同隊戰友,沒了九曜這個外人怕是要更放得開了,還請盡興,這頓兒啊包在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