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鎮,一個地處大陸角落的小鎮,龍文村就在這個小鎮邊上,正值六月天,樹上的鳴蟲拼了老命的叫着,似乎已經承受不了這酷熱的天氣,村邊上有條小河,七八個孩子,此時正在水裡歡快的玩耍着。
“阿吉阿吉,我們來比賽潛水吧。”一個小胖子對另一個小男孩說。
這個被稱爲阿吉的男孩道:“好啊,輸了請大家吃雞蛋。”
小胖子道:“死阿吉,你天天惦記着我家那幾只老母雞,你真的以爲你每次都能贏嗎?你要輸了上哪找雞蛋給我。”
阿吉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輸不了,我要輸了,就上龍塔山掏野雞蛋回來給你們吃。”
邊上的小孩子都起鬨了,叫道:“好啊,好啊,又有雞蛋吃了!”
小胖子看着是每次都輸的,估計也不知道偷了家裡多少雞蛋了,這會倒有點慫了,道:“比也行,你讓我十秒鐘。”
“行,不就十秒嗎。”阿吉爽快的答應了。
邊上幾個孩子,充當起了臨時裁判,就聽得三,二,一,開始,兩個小孩,一頭扎進河裡,河水清可見底,時不時的還有幾隻小魚從身邊遊過,時間過了約一分鐘,小胖子的嘴裡已經不停往外冒着水泡了,看來是快憋不住了,再一看他對面的阿吉,臉帶笑容,似乎還很從容。
終於,小胖子再也忍不住了,把頭冒出水面,邊咳嗽邊大口大口地吸着氣。邊上的孩子們一看他出了水,就開始大聲地報起數來,一,二,三,四……十二,十三,十四,直數到十五,阿吉也還沒有冒出水面的樣子,看來這次小胖子又輸了,孩子們大聲歡呼着,阿吉也從水裡冒了出來,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有餘力,小胖子一臉不高興地道:“死阿吉,又被你騙了這麼多個雞蛋,回家肯定要被我娘打死了。”
邊上一個小女孩道:“胖虎,誰叫你每次都要和阿吉比,大家都知道,阿吉水裡閉氣的本事,可是我們龍文村出了名的。”
叫胖虎的小胖子一臉不服氣:“出名,下次我一定要贏回來,今年夏天,我一定要練好閉氣,總有一天我能贏過他。”
“誰輸誰贏我們不關心,主要是有蛋吃,呵呵。”孩子們笑着說道。
河面上,傳來孩子們天真的笑聲。太陽在孩子們的嬉鬧聲中漸漸落山了,衆人坐在河邊歇息,胖虎撿起塊小石子扔入水中,道:“阿吉,再過五個月,就是一年一次的覺醒日子,你要去吧?”
阿吉看着那漸漸散去的漣漪,沉默了一下,道:“去,應該是要去吧!你也知道,我孃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如果我能覺醒,就有機會修煉成原氣師,到時候賺了錢就可以給我娘買點補品,好好補補身子。”
原氣師是這片大陸上最尊貴的職業,也是普通貧民百姓改變身份最快的一種途徑。
“阿吉,你真孝順,不像某人,天天就會打家裡偷蛋。”孩子羣裡唯一的女孩道,其它孩子聽了她的話,都笑了起來。
胖虎急了,道:“小玲,我知道你向着阿吉,可你也不要老是埋汰我啊!”
叫小玲的女孩子道:“我那哪是埋汰,你就是這德性,我有說錯嗎?”
胖虎顯然沒對方牙尖嘴利,鬥嘴也沒贏過,一甩頭道:“好,好男不與女鬥,你牛。”
惹得孩子們又是一陣大笑。胖虎也不理會,只對阿吉道:“真希望我們村今年能出個原氣師,你是不知道,榜山村那幾個王八糕子,和我打賭來着,說我們村出不了一個原氣師,就算半階原氣的都出不來。他們還說他們村今年一定能出原氣師,要我們村的人,以後見到他們村的人就要繞路走!”
小玲道:“胖虎,私塾李老先生的課你又不是沒聽過,原氣師,你以爲是大白菜啊!這附近的村子,都幾百年沒出過一個原氣師。你以爲那麼容易,也就城裡宅子裡的公子哥兒們,纔有機會出那麼一兩個。”
聽了她的話,胖虎也是一陣泄氣,道:“我也知道不容易,可是榜山村那些傢伙那麼篤定,我就怕萬一,你也知道,我們村和他們這些年關係越來越差,要是他們真的出了原氣師,以後我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到時候,我們肯定被壓得死死的。”
看他一臉擔憂,阿吉道:“小胖,我回去和我娘說一下,如果她同意,到時我就和你一起去。”
胖虎一聽,大喜道:“那最好了,我想你娘也希望家裡出個原氣師啊,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再說了,咱們這幾個,我就覺得你最有機會,不管怎麼說,至少閉氣潛水我就沒贏過你。”
邊上的小玲笑着道:“原氣覺醒,和閉氣有什麼關係。”
胖虎急道:“怎麼沒有關係,我就覺得有關係。”
見他急了,小玲更是笑道:“我覺得你的機會更大,因爲說不定原氣覺醒要看誰更胖一些。”
“你……”胖虎天生能吃,在同齡中,雖不是最高,卻一直是最胖的,此時被她懟得無言以對。幾個孩子也都大笑了起來,無憂無慮打打鬧鬧的時間過得總是很快,天已經黑了下來,衆人也各自回了家。
阿吉的家就在村邊一座小山腳下的一間茅草屋,回到家,飯桌上已經擺着熱氣騰騰的飯菜,雖然不是很豐富,就一個青菜,一盤小雜魚,但是看着往上直冒的熱氣,也知道是剛做好沒多久,一個身着粗布衣衫的女子從廚房中走了出來,年紀約在二十八九歲之間,雖不施粉黛,卻有種清麗脫俗的氣質,女子見阿吉進門,道:“回來得這麼準時啊,小吉。”
阿吉道:“這麼香的飯菜,我在村外就聞到了,可不就準時回來了。”
女子正是阿吉的母親小玉,她道:“就你嘴甜,趕緊洗把臉,吃飯了。”
阿吉應了聲道:“好。”
吃過飯,他熟練的把碗筷拿去清洗了,又把桌子打掃乾淨。小玉拿着還沒做好的衣服,在燈下縫了起來。阿吉給她倒了杯水,拉了把小凳子,坐在她的身邊。
看他的舉動,小玉知他定是有所圖,笑道:“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
阿吉忙道:“哪有,就是看孃親累了,給您倒杯水而已。”
小玉笑道:“無事獻殷勤。說吧,什麼事?”
阿吉一看被拆穿了,也就不再掩飾,道:“娘,胖虎說讓鄰村的幾個孩子欺負了,要我幫他出氣。”
小玉正色道:“打架可不好哦。”
阿吉忙道:“不是打架。”
小玉道:“哦,那小胖要你怎麼幫他?”
阿吉道:“他讓我陪他一起去原氣覺醒。”
小玉道:“原氣覺醒?是啊,小吉都快十歲了,那你想去嗎?”
阿吉點了點頭。小玉卻道:“但是,娘並不希望你去參加。”
阿吉急道:“爲什麼?每個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覺醒原氣,成爲原氣師嗎?”
小玉道:“是吧,但娘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陪在我身邊就好了。再說了,你想成爲原氣師是爲了什麼?”
阿吉道:“您的身體一直不好,如果我成爲原氣師,以後就能賺很多錢,給您買補品吃,讓您的身體好起來。”
小玉聽後心有感觸,輕輕的抱着他道:“小吉,娘知道你從小就很乖,但是,每個人的人生路道,都只能自己選擇,雖然你還小,有些事你可能不懂,可一但你選擇了,就要堅持下去,你知道嗎?”
阿吉道:“娘,我當然知道,我一定會堅持的。”
小玉道:“那既然這樣,就按你選擇的路去走吧。”
阿吉高興的道:“嗯,娘,謝謝娘,那我先出去了。”
小玉道:“嗯,別太晚回來。”
阿吉應了聲,忙着就跑出了門,去找胖虎報喜。看着他跑出去的身影,小玉嘆了口氣,輕聲念道:“讓他去是對還是錯呢?”
不一日,覺醒的日子到了,這算是村裡的重要日子,正常都由每個村上一任的老村長帶隊,此刻老村長正帶着符合年紀的孩子,來到此行的目的地大祭壇,那是一片百來平方米的露天大場地,由一道圓形大圍牆圍着,場地中間有個八邊形的祭臺,祭臺中心,一根圓形的柱子上,鑲嵌着一顆看不出材質的四方體,灰濛濛的一點色澤都沒有。
各個村的人陸續到來,約有五六十個孩子,孩子們的目光都讓這個奇特的祭壇給吸引了,阿吉也正好奇地看着那個祭臺,邊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小肥貓,你們也來了,其實你們來不來都一樣的。”
不用看,阿吉就知道對方是誰,榜山村的大熊,正是先前胖虎說的隔壁村村長的孩子,那是一個身材同比這羣小孩子都要高大許多的男孩,胖虎道:“大熊,你說你是不是超齡了,怎麼看你也不像十歲,是不是都來了幾次也沒覺醒到原氣,還耍賴皮來混人數的。”
大熊一副不屑地表情看着他道:“小胖貓,就你們那個破村子,還想覺醒原氣師。”
“小胖,老村長叫我們了,走吧。”阿吉記着母親臨出門交待的話,不要惹事,一把拉住胖虎的手走了開去,把對方晾在了一邊。
被人無視的大熊眼中氣得直冒煙,狠狠地道:“好,好樣的,阿吉,等覺醒完,看我怎麼收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