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微黎依舊未回來,九歌坐在桌邊,望着這枝花,苦笑一聲,心中多日的苦悶總算解了。
微黎回來後已經是中午了,九歌看着微黎氣勢洶洶的從外進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爲自己倒杯水,邊喝邊對九歌道:“九歌姐姐,你帶我走吧,我最討厭看見那大長老了”
九歌噗嗤笑出聲來:“你就好好待在山中學法力吧,就你那三腳貓的能力,我都不願意帶你出去。”
微黎瞪了九歌一眼,轉頭繼續氣呼呼的喝水。
九歌坐在微黎身邊“我要回去了,來這好多日了”
微黎轉身拉着九歌急道:“爲什麼,我這不好嗎?”
“當然不是了,我也想我師父了啊,你母親叫我把手中的這樹枝帶給娘娘,所以我想我也該回去了。”九歌急急解釋道。
“那你還來看我嗎?”可憐兮兮道。
“當然了”九歌點點頭道。
九歌在微黎戀戀不捨的送別下回到了天虞山,找到娘娘後,將那樹枝交個她,娘娘在手中撫摸着看了許久後,輕笑了一聲,最後祭起一把火燒了它。
九歌不解的問道:“爲什麼藥燒它?”
“過眼雲煙,不如燒了罷。”
九歌沒在說話,片刻后土轉身向九歌道:“歌兒你是否也有喜歡的人了?”
九歌臉一紅,沒想到娘娘會突然問,愣愣片刻後,點點頭。
“瞿如知道嗎?”
九歌搖搖頭。
“罷了,罷了,你們這些孩子,我終是不能懂的,他可是巫族?”
九歌知道后土問的是白澤,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后土看着九歌的神情道:”不是巫族也罷,只要是普普通通的妖族也行。”
九歌點點頭道:“只是崑崙山的一神獸而已。”
后土溫柔的道:“只要你高興便好了,你帶來讓我見見吧……”隨即感嘆道:“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你就長這麼大了,我總是對不起你的……”
九歌哽咽到:“娘娘怎麼會對不起我了,要不是娘娘我恐怕早死了,是娘娘將我養大的,我感激還來不急了。”
后土臉上露出痛楚,抱住九歌的頭嗚咽道:“你只是不明白罷了,可你要知道我總想給你最好的”
片刻後又問道:”他是怎樣的人呢?”
九歌緩慢道:“他很好……”又補充說:“對我很好……”
九歌回去後思考了許久,招來竊脂鳥,寫了一封信,讓它帶去給白澤。
白澤正同老槐樹在花圃中,老槐樹一手抱着一個小鋤頭,一手按住腰,滿臉痛苦神色痛心疾首道:“時風日下,時風日下,唉……現在的年輕小輩,居然忍心讓我這老骨頭在這勞動,唉……”
白澤卻是頭也不擡的繼續擺弄手中的小樹苗道:“按理來說,你纔是年輕的一輩吧,想想我可是比你還要長那麼幾百歲的。”
老槐樹一滯,轉轉眼睛,“那又怎樣,你看我這老骨頭,怎禁的起這麼折騰?你看看你,枉我從小看着你長大。”
白澤停下手中動作,直起腰平靜的看着老槐樹道:“我聽說你那柺杖……”
話還沒說完,老槐樹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急道:“罷了,罷了,我不和你這小輩計較”說着彎下腰繼續鋤地。
白澤失笑的搖搖頭道:“鋤好一點啊,那兒……還有那兒……你仔細一點啊,這些可都是你的子子孫孫啊”
老槐樹直起背,一手叉腰,怒目道“怎麼,你還蹬鼻子了”
白澤急忙道:“那柺杖……”
老槐樹立馬蔫了下去,彎下腰,嘀咕道:“就會用這個威脅我,”忽的又向白澤喊道:“我那子子孫孫已經夠多了,不勞你在動手了。”
白澤剛要反駁,卻見一抹紅色飛了過來,白澤拍拍手中的泥,歡喜的等着。那鳥停在白澤肩上,唧唧的叫兩聲,白澤小心的取下竹片,拍拍鳥的小腦袋。
老槐樹看有信送來,立馬扔下鋤頭,跳了過來,身手竟比兔子還快。
湊在白澤的旁邊急道:“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白澤瞪一眼老槐樹:“你認的字?你看”
老槐樹氣結,站在一邊,氣呼呼道:“哼,有事別求我。”
白澤仔細看竹片去,片刻後激動的拿到老槐樹眼前道:“你是過來人,你說她這是……什麼意思。”
老槐樹“哼”一聲轉頭過去,很是傲嬌的不看。
白澤好氣的扯扯他枯草般的衣服道:“我釀了兩壺好酒,就放在……”
話還沒說完,老槐樹一把搶過竹片,看完後。忽的跳起來在白澤頭上狠狠的拍道:“傻小子,人家這是想和你過後半輩子了。“說着還瞪白澤一眼,羞愧的捂住胸口道:”我怎麼和你這麼笨的蠢獸做朋友了,真是將低了我的地位……唉……唉……我的一世英名”
白澤愣愣的看着,片刻後:“真的?”
老槐樹很是羞愧的捂住臉,轉身道:“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邊說邊走,只聽“嘭”一聲,原來竟是他撞樹上。
白澤抱着竹片,瞬間消失不見。
老槐樹唉叫的轉頭看去,卻不見白澤身影,苦笑着搖搖頭,撿起自己的柺杖,細細的撫摸。
兩天後,九歌聽到後山有笛音傳來,這些年來,兩人都在這相見,九歌緩步走去遠遠的看見,白澤站在樹下等着自己,看見她後白澤急步走了過來。
白澤神情激動的跑過來,一把抱起九歌,聲音竟有些哽咽一聲一聲低低喊道“九歌……九歌……”
九歌聽白澤一聲聲喊着,心中很是甜蜜,任由白澤抱着。
片刻後白澤放開九歌,注視着她的眼睛,舉起手的竹片,那竹片正是九歌寫給他的信。
“盼君同伴,白如發”
白澤紅着眼,用一隻微微顫動手捏住九歌的胳膊道,緊張的問道:“你想清楚了嗎?”
九歌看着白澤激動中微帶緊張的表情,緊緊的注視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眸中投射出一個身影,那身影竟在顫抖,不知是高興、或是緊張。
她看見那身影輕輕的點點頭。
是的,她點了點頭,她怎麼會不願意了,從第一次見他時,她就沒忘記過他,盼着每次和他的相遇。
白澤激動的抱住九歌,緊緊的摟住她,低低的叫道:“九歌……九歌……”聲音飽含柔情和激動,還有一絲的顫抖。
九歌被白澤樓的快喘不過氣,臉微紅到:“你弄疼我了”
白澤臉上一緊,忽的反應過來,稍稍鬆開懷抱到:“對不起,九歌……九歌……我只是太高興了” 說着又摟住她。
九歌掙脫懷抱,輕聲道:“我們去見娘娘吧”
白澤微笑着點點頭,堅定的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