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乃是一種像狸一般的動物,雖能長到白斤,卻沒有攻擊性,大都羣居生活,因爲養來能解人憂愁,很受喜愛。
那火鼠看大腓腓飛身向自己撲來,起先也是一愣,估計也是沒想到它會飛蛾撲火,自尋死路。隨即豆大的眼睛裡迸發出驚喜的綠光,張大嘴,撲向大腓腓。
大腓腓只有兩隻前爪可以用來攻擊,火鼠先發制人,極快的用嘴咬住大腓腓的一隻爪子,使的它沒有用兩隻爪子的餘地。或許是出於母親保護的本能,大腓腓用僅剩的一隻前爪死死掐着火鼠的皮毛,痛也不鬆手,頭伸到火鼠耳朵處,張口便咬。火鼠或許是被咬疼,嘶吼一聲,眼睛兇光必露,頭狠狠一甩,後退一步。大腓腓被甩的丟了出去,火鼠的大口一張,火隨即被噴出。
那兇紅的火噴出後,九歌也踹到了它身前,九歌向前急步,隨即一個燕子起身,伸到空中,避開那兇火,接着鯉魚翻身落到火鼠身後,眼疾手快的用短刀劈去。火鼠毛長,一柄短刀似乎並沒不能構成威脅,只是徒增了火鼠的憤怒。
九歌看一擊不中,反而使火鼠棄大腓腓轉身專心攻擊自己,不過心中卻稍稍鬆了口氣,那大腓腓想必暫時安全了。九歌身後揹着小腓腓,身體卻也靈巧不已,上躥下跳,火鼠更是抓不住,氣的暴跳如雷。
區區一個火鼠,九歌自是不放心上,她若生氣,這座山都可夷爲平地。她若使出巫術,又怕傷着這山中其餘的花花草草。九歌怎麼說也是一青春少女,好不容易可以碰到對手,自是要戲耍一番,心中甚是得意。
火鼠怕水,短刀又暫時傷不了它,天也快亮了,此時更不是念戰之時。
那火鼠更是怒髮衝冠,仰天嘶吼,九歌哼笑一聲,任你怎麼吼,今天也要死在我手下。許久都沒發出動靜的小腓腓聽到火鼠的吼叫,瞬時不安,在九歌背上想要掙脫,那樹下觀戰的大腓腓猛衝過來,停在九歌眼前,一隻爪子指着西方,一直爪子推着九歌,很是着急,九歌不解,以爲是擔心自己,安慰的拍拍大腓腓道“放心,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的”
那腓腓看九歌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更是着急,眼睛滿含驚恐,指着一旁的火鼠又是跳又是跺腳,神色慌張。
九歌奚落的神情漸漸消失,感覺到大腓腓的不安,想着趕緊接受這場戰爭。瞥見剛剛放在地上的弓箭,暗自嘆氣,自己果然太嫩,一緊張便忘記了自己可以使用弓箭。
九歌翻身一腳踹向正向自己撲過來的火鼠,隨即一個空翻抓起身邊的弓箭,左腳後退一步,側身向火鼠站定,打弓引箭,周身有淡淡的紫氣泛出,形成一個圓圈包裹着九歌,將巫力注滿箭中。
火鼠忽的停下再次要撲到九歌身邊的身影,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或許也沒想到,剛剛還不甚厲害的少女,此時竟變的如此強大,呆呆的看着九歌,一瞬間,風停蟲住,大地一片寂靜。
大腓腓也停下來暴躁的身軀,望向九歌。
風動了,蟲鳴了,箭射出。那箭周身伴隨着淡淡的紫氣射向火鼠,此時的火鼠大概感覺出自己的命運,它沒有躲避,更沒有攻擊,只是眼神卻露出陰笑,就像是等待屠宰的野獸在做最後的嘶鳴,一聲尖銳的叫聲傳出。四周樹葉亂顫,那聲音伴隨着風聲傳了出去,一秒後又傳回來回聲。隨着回聲的到來,那龐大的身軀,豁然倒下。輕輕的抽搐,嘴裡發出嗤嗤的聲音,不在動彈。
九歌暗摸一把頭上的汗,那火鼠終於死了,欣慰的轉身對大腓腓裂開嘴呲笑。只是那腓腓似乎並沒有放下緊繃的身體,反而更是緊張,側着頭好似安靜的聽着什麼。
九歌一愣,通常獸類更是瞭解獸類,自己放下的心忽的又懸起來。
忽的,大腓腓突然一跳,滿身的毛瞬間倒立,大驚失色,向九歌吼叫一聲,向着西邊一指,九歌心中一緊。
隆隆的聲音從西方傳出來,大地也在顫抖,石沙漫天捲起,九歌瞬間弄骨悚然,此時忽的明白了那火鼠最後的叫聲,明白了大腓腓的驚恐。那死前的吼叫是在爲自己招來同伴,那陰森的得一笑,是在譏笑自己。
此時大腓腓已攤到在地上,九歌如若拋棄大腓腓御風逃走,便可逃過這一劫,只是那可憐的大腓腓必要命喪在此。九歌忽的想到,自己若此時離開,那些無辜的百姓如何是好,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而剛剛自己和火鼠對戰時,大腓腓明明可以逃走,卻留了下來,反而提醒自己。九歌心中一熱,想起剛上天虞山的后羿,想起有窮國的人民,這些可憐的生靈,若自己都拋棄他們,那他們還有誰可以相信。
信念有時便是這麼奇怪的事,你若爲她人着想,便可以使你心生戰力,戰勝一切的困難、災害、甚至於平窮自卑。你若只爲自己着想,在遇到困難時,只會一味的退縮、避讓、終是無法戰勝自己,無法超越自己。
此時的九歌被滿腦子都是不可退縮,眼睛發紅,手狠狠的握拳,站在那兒。
大腓腓在自己身邊吼叫,推搡,都無法使九歌后退一步。九歌看着眼前的大腓腓默默的解下背上的小腓腓,此時的小腓腓還小,以爲災難解除,滿臉都是愉快的表情,伸出一隻爪子,向自己的母親,又是不捨的用一隻爪子拉住九歌的手不放。九歌摸摸小腓腓的頭,將它交給大腓腓,隨即繞道它身後,狠狠的推它。大腓腓感覺出來九歌在趕它趕緊離開,轉頭深深的望一眼九歌,似有淚掉落。九歌一狠心,大聲的衝大腓腓吼到“快走啊,快走……“
大腓腓望向懷中的小腓腓,神色猶豫,接着向九歌吼叫一聲,似在做最後的告別,又想提醒九歌注意安全,然後,飛快的向前跑去,一眨眼,便跑出了九歌的視線。
九歌眼神堅定,握定手中的弓箭,等着未知的危險。
漸漸的前方有火鼠踹出來,看着眼前同伴的屍體,發狠似得向九歌衝過來,九歌拉弓引箭,一隻帶着滿身紫氣的箭向火鼠飛去,便有一隻火鼠躺下,只是這陣勢並沒有嚇住火鼠,反而越來越多的衝了上來,撲向九歌。
箭漸漸的變少,到最後變沒,九歌只能化巫術爲箭,那火鼠仗着鼠多,攻擊起來完全是不怕死的拼法,誓不殺九歌不罷休,一隻倒下,另一隻衝過來,九歌身邊逐漸圍滿火鼠,精力漸用完,處於下風。
那火鼠看着九歌漸漸不及的體力,興奮不已,哧哧噴火低聲吼叫,圍着九歌打轉,九歌眉毛似乎都被焼沒了,一隻火鼠趁九歌不注意向九歌撲來,九歌拿出那弓一檔,仍是被火鼠傷到手。
九歌心中對自己的魯莽後悔不已,此時不知是走還是留,心中一發狠,就算逃,也得在殺幾隻火鼠,減少以後的負擔。這一發愣間,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隻火鼠悄悄的潛過來,不的不說,在笨的妖獸在打起架來,也能有自己的辦法,變得聰明起來。等九歌察覺到,已來不及轉身,那火鼠便這樣咬了過來。
九歌心中忽的平靜下來,這一口咬下來,不知自己會變成什麼樣,會不會少了胳膊斷了腿,如若這樣,那白澤還會不會在要自己。
預想到得疼痛並未襲來,九歌跳起來,豁然轉身,才發現原來是那已走的大腓腓在此返回,正死死扎住身前的火鼠,火鼠看着即將到嘴的食物就這樣飛了,頓時嘶吼一聲,幾隻火鼠發現那救了九歌的大腓腓,噌噌冒着火便向大腓腓衝了過去。
九歌大驚,想要擺脫身邊的火鼠去救大腓腓,卻來不及,火鼠自動分成兩撥,一批攻擊九歌,一批攻擊腓腓,九歌眼神暗紅的看着那已逃生卻又返回來救自己的大腓腓倒在地上,那些醜陋不堪的火鼠衝上去撕咬它。
九歌心在顫抖,爲什麼?爲什麼?善良的要被兇殘的欺凌,弱小的天生就要被強大的殺害嗎?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有這些可憐的動物。心中忽的升起一種感覺,想要毀滅,毀滅眼前的一切。九歌眼眸暗紅,無邊的怒氣衝了出來,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瞳孔中是那被撕咬的腓腓,耳邊只回響着腓腓痛苦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