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找了律師
那是發生在昨天夜裡的事兒。
我綁架了上帝。
站在鏡子面前,我久久的看着自己,突然對自己的現狀感到很不滿,心想,爲什麼我就一直這麼貧窮和墮落呢。我爲什麼就不能發財呢。於是我就決定去找上帝,一腳踹開他家的門,綁架了他,問,上帝,你丫的必須得告訴我,說,我爲什麼就不能發財呢。上帝很委屈的說,大哥啊,你不能急啊,想發大財,得慢慢熬的。哪有三天兩天就能發了財的。財都是積累出來的,你沒聽說過小富由儉中富由存大富由天嗎。我又問,那我爲什麼就不是一個有用的人才呢。上帝立馬變了臉,說,誰說你不是人才的!等你吃夠了苦,也就成了才了!
——馬海洋《上帝被我綁架過》
想通過不搭理對方來威脅對方順從自己,往往是愛情裡最爲愚蠢和自欺欺人的行爲。
馬海洋就是這樣,下場也很簡單,那就是魏佳真的沒有再來看過他。
週三的上午,打完點滴,計算了一下最近的開支情況。去疤痕花了五十,縫針七十七,打點滴二百多,拿藥一百多,吃飯,好幾百,還好,錢還足足有餘,還有六七百吧。但說實在的,有錢又有個屁用。更讓你心寒的可能是,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這個時候的你往往會更加敏感。
誰,什麼人,誰,什麼交情,你能看的一清二楚。
日子不好過啊。
對着鏡子,馬海洋把去疤痕朝傷口上抹,怕不見效,也就多抹了點。嫌紗布難看,又去掉了。老張就勸他說,最好戴着紗布,要不然風一吹傷口就容易老化。老馬也不聽,跟老張去買了個帽子,回來又站在鏡子前四處打量了很久,發覺還不錯,又看了看傷疤,已經見效了,疤痕被燒得凹了下去。雖然看上去更加顯眼了。
身上也很不舒服,大概一個多月沒洗澡了,全身像塗了一層漆一樣,渾身不爽,
就一點盼頭,那就是,求求你了,傷大爺,你就趕快好了吧!
求求你了!
不上課的日子確實很無聊。自由而又痛苦。大家都上學,自己不上,不免感到了些許心虛。
這個時候,正看電視《快樂大本營》的老馬才猛地想起來,魏佳說過自己的情況很嚴重。當即就去找了律師。整個炎成也就一個狗屁律師事務所,地位偏的可以,問了開三輪的才知道,裡面也就一個律師。聽了馬海洋的情況後,立馬就把這個事兒給肯定了,讓馬海洋去醫院做法醫鑑定。
老幾說的很客觀,說這是輕傷,要判的話,能判那小子一兩年。但最好別判,判他也沒用,還不如私了了弄點錢是實際的。
馬海洋這才重視起來,急忙去了醫院。也不巧,趕上了中午下班,就只好在等候室裡看了兩個鐘頭的電視。也他媽夠費事的,還得掛號,到哪個門頭都得掛號,這着實讓馬海洋感到可惡,爲什麼還要收掛號費那。不合理,就算合理,也該弄個一條龍的。那多省事!由此可見,機關單位的辦事效率就是一個字,慢。
拍一個片子,就花了二百多,又讓那個法醫鑑定科的那個老幾給寫法醫鑑定,馬海洋也不客氣,就說,大爺,照死了寫,寫的越嚴重越好。什麼頭暈耳鳴視力模糊的你使勁寫。
果然是輕傷。
法律有規定,輕傷可以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馬海洋就想讓律師跟自己去學校把這個事兒跟主任說了,趕快讓那小子拿錢。看律師咿咿嗚嗚了半天,馬海洋也就明白了,得給錢啊,人家纔會給你辦事。當即掏了二百塊錢,往桌子上一放,就問能不能去。那律師本來是正在寫一個什麼報告的,說是必須得趕緊寫完。見了錢,立馬就不必須得趕緊寫完了。站起來,拿了包,就說,趕快走。
打了輛車就去了學校。
主任很熱情。急忙倒茶,看來律師還是很嚇唬人的。律師就說了情況,輕傷可以判刑,要是再不給錢,這邊就報警。主任看來很害怕把事情鬧大,就急着說好好好,這事兒一定給馬上處理。還安慰馬海洋說,別擔心,好好的養傷,學校一定給你處理好這個事兒。
馬海洋就回去等着了。
可困難還是有的。朱大寶去找了那孩子,就說傷情現在夠判刑的了,必須得交錢。
那孩子看樣子也經過了某些人的指點,說自己是正當防衛。馬海洋他們是來打他的,他還得要精神損失費吶。
朱大寶懂這個,打架的情況他什麼樣的沒見過,當即就給了回覆,說,你去找個律師問問,只要你把人打傷了,就你負責。不管是誰打誰,誰傷了誰有理。你把人打了你就沒理。
那孩子不服氣,就去找了律師。不用想,跟馬海洋是同一個的那個,張嘴就要了錢,就給那小子出了主意,說不用賠太多的錢,這事兒,甯浩有責任,是他找的人,他有一半的責任。這老幾也嚇唬了那小子,就說這個夠判刑的,一旦打官司,就得賠不少錢。最好私了了。
那孩子也有智囊團。他姐夫就說不用怕,先把這事兒使勁拖,不要怕打官司,他們打不起來,遞交案子,光等着受審就得還幾個月,一打起官司,雙方都得花錢,半年還不一定能下來。不用怕。
所以這事就一直被拖着。拖到最後,朱大寶都嫌煩了,每次馬海洋來要錢,主任就打發他說,你回去等着,處理好了會通知你的,你這事兒一定會給一個處理的。
要了幾次,馬海洋也煩了,又不能去打那個孩子一頓,只能威脅主任說不能同意那個孩子,轉了就找他。最近聽說那個孩子鬧着要不上學,誰知真的假的。卻也失望了。事情怎麼就那麼的困難呢。那麼的不如意呢。站在城後的那個大橋上,馬海洋突然間又感覺累了,一剎那,彷彿不知道了活着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