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說話呢,這是郡主,長樂郡主!”喬木擋在我面前,將自稱是見過慕容風女人的手推到了一邊,轉眼就哭喪着臉對清歌搖了搖頭。
清歌立即拿了塊錦帕去,由着喬木細細擦乾淨了,看着面前那灰頭土臉的女人一臉乾癟的樣子,不緊不慢道:“顯然你沒有認錯人,只不過以你的身份,這麼和本宮說話,實在是大不敬。”
瞧女人的臉色竟然是幾分不屑,清歌搖了搖頭:“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倒是個中翹楚。只不過你說慕容大將軍和你見過,那他現在在哪兒?”
無聲無息的回來了嗎?
“我也不知道,都是你這個壞女人害得。本來我阿媽和阿瑪都準備好嫁妝,要慕容留在咱草原上,和我成親,可偏偏那晚他跑了!”女子慢慢落下了淚,跺了跺腳似乎是氣急,手中長鞭一揚。
“啪”的一聲鞭子落在地上,青石板磚被打碎了一塊,清歌眼皮子一跳,若是這鞭子剛纔落在了自己身上……
“去查,查她怎麼進宮的!”清歌不再想從這不知禮數的傢伙嘴裡撬出慕容風去了哪兒,估摸着她都不知道,便叫暗衛將她收拾離開了。
還有幾人去查這件事的功夫,清歌已經走進了東宮,裡裡外外的威嚴肅穆的迴廊還有金龍都在,只不過雜草一直長到了正殿門口,看着就是荒涼。
“長樂怎麼來了?”
屋子裡爬出了一個錦衣玉冠的美男子,滿頭黑絲隨風飄散,一口酒水扣在嘴裡,咂了咂嘴,哪裡還有皇子該有的氣派和高貴?
看來太子真是被踩進了泥裡頭,清歌輕咳一聲,柔聲笑道:“六皇兄,你身子骨本來就弱,怎麼能喝這麼多酒?你屋裡的那些宮人呢?”
其實清歌還想問太子的侍妾們都去了哪兒,可是瞧他頹廢痛苦的臉色,再朝他那雙迷離的眼睛一看,她就不忍說下去了。
太子沒答話,卻是喬木進殿拉了個宮女,跳上了屋頂直接將人摔了下來。
那宮女一身的血都在嘴巴里吐了出來,整個都在抖動,眼淚流了一臉,才求饒:“郡……郡主……求您饒過奴婢!”她的眼睛裡慢慢出現了死色,說話的聲音微不可查。
“太子喝這麼多酒定然是會傷身的,你們怎麼沒人勸着麼?何況,這宮裡看着這麼亂,你們都無人清理麼?”清歌一字一頓,扶着太子往殿裡走,路過那宮女身邊的時候,那宮女支支吾吾地沒有應聲。
清歌心裡明白,宮裡面的人大多都是這般,除非真的有那麼點感情在,否則都是人走茶涼,誰會在乎誰的死活?
太子落座的時候,深深瞧了清歌一眼,手中酒壺摔在了地上,低聲嘆道:“竟然是你……”
清歌沒聽清楚,一回首看見太子滿眼的不可思議,一張清秀的臉狠狠扭曲了一瞬,她愣住了,自己分明沒有害過太子,爲何他是這副神色……
可是一眨眼,太子又是那副不生不死的樣子,還嘴巴里面唸叨着什麼,卻是常人聽不清楚的。
“皇兄您先歇着,我在您宮裡面做的事情和皇后娘娘有關,若是您看不過眼可以直接制止我。”清歌轉過頭去吩咐,“喬木,你去將東宮裡頭所有人都叫到院子裡去,每個人給一塊鐵釘板跪下!”
喬木眼皮子一跳,迅速彎腰笑道:“是!”
之後就是久久的沉默,清歌倒是不在意,可一看太子沒喝酒也沒鬧事,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她心中倒是奇了,想了想卻是不好開口。
如今太子是皇后的棄子,皇后看着那是舉棋不定似乎真的不想籠絡其他的人,而且很明顯這歐陽以澤是想暗害了皇后的,估摸兩方是結盟不成的!
坐了沒多久,喬木就進殿覆命了,所有的宮人除了剛纔那個宮女已經吐血身亡,其餘的都在院子裡跪鐵釘板子。
一走進院子裡,撲鼻就是血腥味,聞着噁心,可清歌愣是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卻是坐在樹下,看着侍衛抄着板子,站得筆直。
有幾個大膽的宮女看出這是要被乏了,一狠心起身就要逃,可是剛走沒幾步就臉色鐵青地倒下了,口吐白沫,眼睛瞪得很大,死不瞑目。
再也沒有誰敢私自逃開了,清歌一聲令下,那些侍衛都上前一步,一個人拎着一個宮人,下板子的力氣很大,“砰……砰……砰”的叫人心顫,還驚了樹上的飛鳥。
“太子是東宮的主子,沒有他就沒有你們,可你們若是死了那倒是和太子還沒有干係!”清歌悠悠地拿出帕子捂住鼻子,那哄臭的屎尿味實在不雅,還不知哪個膽小的竟然便成這副樣子,她說:“這麼點膽量,就敢在東宮無狀,給我狠狠地打!”
一聲令下,那些侍衛更是使出了全力去打,有幾塊板子打碎了又換了新的繼續打,一時間那打的叫個血肉橫飛,噁心而且恐怖。
喬木悄悄擋在了清歌的面前,清歌也沒有點破,只是起身道:“乏了,扶我
回去。”
一轉身太子竟然是面無血色地瞧着自己,清歌被氣得笑了,這麼個軟弱的性子卻還是個太子,也不知道怎麼活到今天的,什麼事情都後知後覺的。
“皇兄,長樂這就回乾清宮見父皇了……”
“別走!”
太子高亢的聲音驚得清歌一愣,轉瞬間回過頭她眯起眼睛:“怎麼?皇兄對我言行無狀生了氣,還是希望我放過那些宮人?”
“不……不是的……”說個話都結結巴巴的太子急急忙忙地從袖子裡拿出一壺酒,大聲解釋,“這是桃花釀,今年纔出的新酒,宮裡頭還沒分到長樂的宮裡。”
清歌一挑眉,喬木就上前接了,躬身道:“寫過太子。”
這一回,太子不再說話,只是目送那窈窕的身影離去。
只不過,這一輩子的寄託瞬間消失了,不見了,而他自己則是恍恍惚惚地搖着頭,彷彿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清歌剛走出東宮,就有暗衛跪下,一抹黑影在白天十分顯眼,清歌看了左右無人才道:“起來說話!”
暗衛神色複雜地說:“慕容大將軍如今是在宮裡的那一處,究竟在哪裡屬下們還在查,只不過今日那女人的身份卻是……卻是哈爾汗的公主,是她嘴裡那阿瑪的掌心肉。”
喬木眉眼一橫,那暗衛頭垂得更低了,身子都在輕輕顫抖。
分明,他們是景王許下的暗衛,郡主偏生以爲他們是慕容大將軍派來保護她的。這天大的誤會,總是讓他們做盡了最不願意做的事。主子被傷得多痛苦他們都不明白,不過對主子那份心意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哈爾汗?”哈爾汗是夷狄中的一支,年年擾大楚不說,還屢次要派人入境來京城鬧事,實在是煩不勝煩,大概也是因爲如此慕容風纔會去過那兒。
去那兒也只不過是爲了平定邊塞,清歌眯了眯眼,既然慕容風在宮裡那就好辦了,她就不信他不來看自己。
“下去吧,不用再查!”清歌吩咐完,卻見那暗衛眉頭一鬆,心裡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慕容風吩咐暗衛不要言明自己在何處而已。
“起風了,如今的氣候是捉摸不透,郡主千萬要仔細着身子,萬萬不能因此受侵擾。”喬木說着看了眼天色,有些昏沉,像是要下雨。
清歌卻是笑道:“天氣變化縱然如此,又與我們何干,近來你要仔細留意宮裡頭人的一舉一動,莫要叫人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