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肖進就將自己對這個項目的瞭解、規劃和重新啓動後的方案,跟彭長宜詳細地介紹了一遍。
彭長宜發現這個年輕人果然對步行街項目瞭解的十分透徹,而且他的方案很科學,很可行,具有很高的操作性,許多想法跟他不謀而合。
聽完他的想法後,彭長宜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們的方案的確不錯,很可行,等我跟領導彙報後,再協調新一區,爭取儘快形成決議,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面,你在這個項目上有可能賠,但我不能保證以後會有其它工程給你,更不能保證能讓你在其它工程上賺到錢,這樣的話你還幹嗎?”
“幹,我剛纔就說了,我就當拉隊伍練兵。”肖進趕忙陪着笑繼續說道:“您放心,我不會拿這個當做條件要挾您要挾政府的,我們公司搬來快一年了,目前沒有任何工程可做,與其這樣乾耗着,不如替政府收拾這個爛攤子,我們練了兵,擴大了知名度,所以,即便是賠錢,我也心甘情願,最起碼政府不會罵我,業主不會罵我,其實賺的還是我。”
肖進說完看着彭長宜嘿嘿地笑了。
彭長宜感覺出肖進的精明,與其沒活等活兒幹,不如干這個政府的爛尾工程,說好聽一點是替政府分憂解難,其實最終受益的還是他,他可以通過幹這個工程,爲他的公司做了一個天大的免費廣告,還可以通過這個工程,結交到政府的各個職能部門,爲他以後的發展鋪路,這是一筆巨大的隱形財富!何況,如果這次他真的幹賠了,作爲新一區、作爲閬諸,以後有工程的時候,肯定會優先考慮到他的,再有,如果運作科學,各個環節精打細算,他也賠不了,這個工程最大的賠家不會是工程方,而是政府,所以彭長宜才發出聲明,告誡他不要指望以後,以後的事情沒人擔保。
彭長宜很喜歡這樣風格的談話,他沒有給肖進戴高帽子,肖進也沒有自我表白這樣做的高尚思想,雙方目的都很明確,第一次見面肖進就將自己的底牌透露給彭長宜,這使得他們的談話很順利,也很直接、實際。
彭長宜跟他們要了一份紙質的工程方案,儘管是肖愛國的侄子,但是彭長宜還是婉謝了肖進的挽留,他們在快下班的時候離開了肖進的公司。
半路上,彭長宜接到了吳冠奇的電話,他說他正在殷書記辦公室彙報工作,中午他想請幾位領導在一塊坐坐。彭長宜連猶豫都沒猶豫就說道:“今天中午我肯定趕不回去了,你們坐吧,改天有時間我再給你打電話。”
吳冠奇當然對彭長宜的參加沒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就不勉強他,說道:“那好吧,以後有機會咱們再聚。”
吳冠奇,終於成功打入閬諸的內部!放下電話後,彭長宜就是這個想法,他不知道吳冠奇以後將在閬諸進行怎樣的長袖善舞,但是他知道,現在的吳冠奇,不適宜自己跟他走太近……
頭下班的時候,嶽素芬來到丁一的辦公室,丁一正在給三個製片人開短會,見嶽素芬來了,她就結束了短會,等三個製片人走了後,她調皮地衝着嶽素芬說道:“嶽臺長,有什麼指示?”
嶽素芬慍怒地說:“少跟我來這套,在你面前我還敢以臺長自居?就是我以臺長自居了,我也管不到你這一塊的工作,所以啊,你以後少跟我叫臺長,小心我不高興。”
丁一“嘻嘻”地笑了,一段時間以來,她有些躲着嶽素芬,因爲她明白嶽素芬想通過她的關係,給她丈夫調換工作單位的事,這個她一直都沒跟江帆說,有一次倒是跟彭長宜說了,彭長宜說在一個單位幹了好幾年的一把手,調換一下崗位也無可厚非,彭長宜說由他來運作這件事,不讓丁一管了。
彭長宜的話等於給了丁一一個定心丸,幫丁一卸下了一個思想包袱,果然,從那以後,丁一就不再有意躲避嶽素芬了。
嶽素芬說:“你中午有安排嗎?”
“沒有,嶽姐有事嗎?”
嶽素芬見丁一回答得乾脆,就說:“沒事,你姐夫發現了一個好玩的地方,想邀請我們倆去,我說我先看看你有沒有時間。”
“姐夫邀請我當然要去,只是能不能改個時間,儘管我中午沒有安排,但下午兩點我請了保潔的人,秋涼了,我要搬回來住。”
嶽素芬說:“兩點咱們肯定回不來,要不這樣,我讓他改天,中午咱倆先小聚一下,東街新開張了一個海鮮小店,別看店面不大,生意非常火,去晚了沒地方,海鮮也很新鮮,我們倆去腐敗一下?”
丁一欣然地說道:“好的,你這一說我的口水馬上就要流出來了。”
嶽素芬見丁一答應了,就說道:“那好,我去拿包,咱們馬上就走。”
倆人來到嶽素芬說的那家海鮮小店,儘管他們來的比較早,但是幾張桌子上差不多都擺上了客人預定的桌牌,只有靠近廚房的那張的桌子沒有預定,丁一和嶽素芬便坐了下來。
她們要了幾樣海鮮小吃,都是丁一喜歡吃的,她下手就抄起一勺海瓜子,倒在自己的盤子裡,貪婪的吃相暴露無疑。
嶽素芬笑了,說:“就知道你喜歡吃這個。”
丁一說:“不瞞你說,我早上、昨天晚上,甚至是昨天中午幾乎沒怎麼吃東西。”
嶽素芬笑着說:“是不是江書記不在家你吃飯就不香了?”
丁一一邊用牙籤挑着海瓜子吃一邊說:“不是,我最近吃什麼都難受……”她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往下說了。
儘管她不往下說了,但還是被嶽素芬捕捉到了,她神秘地湊近丁一,說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丁一愣住了,她沒想到嶽素芬居然這麼敏感,說道:“何以這樣說?”
嶽素芬說:“這幾天我見你比較憔悴,而且眼睛總像是睜不開無精打采的樣子,你剛纔又說胃口不好,我看啊,十有八九是有了。”
丁一笑笑,說道:“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一點。”
這時老闆又端上來兩隻香辣蟹,丁一放下海瓜子就去用手抓蟹吃。
嶽素芬“哈哈”笑了,說道:“看你那個吃相,就像是懷孕了,你呀,去檢查一下吧。”
丁一說:“查不出來的,時間太短。”
嶽素芬說:“四十天就差不多了。”
丁一說:“對於我來說,這是筆糊塗賬,我算不準這個天數的。”
“哈哈哈。”嶽素芬說:“但願江書記回來後一進門,你就給他一個驚喜。”
不知爲什麼,嶽素芬這樣說,丁一的心裡有股暖洋洋的感覺,她的臉紅了,低頭繼續大快朵頤。
嶽素芬偷偷看了她兩眼,半天才囁嚅着說道:“小丁,我聽說市裡要調整幹部了,我們家你姐夫……”
丁一沒容她說完,就擡起頭,心領神會地說道:“嶽姐,這事我心裡有數,快吃吧,不然所有的東西都被我吃了……”
嶽素芬聽丁一這麼說心裡就有底了,她不好意思地說:“小丁,我知道你的性格,讓你辦這事的確有點難爲你……”
丁一制止住了她,說道:“嶽姐,別說了,眼下吃要緊。”
嶽素芬又是一陣大笑,果真不再說什麼了,低頭就開始跟丁一搶螃蟹吃。
吃完後,丁一沒跟嶽素芬一起回單位,她回到了軍區大院江帆的住處,她請的保潔人員不是別人,正是老顧和邸鳳春。
現在時間還早,她本想趁他們頭來之前幹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兒,但是一進屋,置身在這灑滿陽光的房子裡,她立刻就有了睏意,頭昏沉沉的,她什麼都顧不上幹了,決定先睡一小覺。
還好,今天中午她感到自己吃的很舒服,沒有要吐的意思,她竟然有點小小的失望。
她撩開牀上罩着的大被單,然後開窗通風,拉上了窗簾,從櫃裡拿出一個薄被,不是誇張,眼睛的確到了睜不開的地步了,最近她的確非常嗜睡,此時,她連打開被子的力氣都沒有了,閉着眼睛,抱着被子躺下睡着了……
她在這裡呼呼大睡,樓下的老顧和邸鳳春卻已經準時等在樓下,邸鳳春本想上樓,老顧看了一眼樓上,就見樓上江帆的房間窗戶開着,但窗簾卻拉着,毫無疑問,丁一在睡覺,他就說道:“等會吧,小丁肯定還沒睡醒。”
邸鳳春擔心今天下午的活兒幹不完,就想給丁一打電話,老顧說:“不急,再等等,他們的屋子好收拾,應該沒有什麼費事的活計。
聽老顧這麼說,邸鳳春就不好再打電話了,說:“活兒不少呢,摘窗簾,她個子小夠不着,還有就是把地毯拉走清洗,再有就是打掃房間的灰塵,這麼長時間不住了,肯定角角落落都是灰塵,還有,我估計房間裡面的綠植早就旱死了,還有廚房、衛生間……可能沒有什麼太費力氣的活兒,但是他們房間多,大大小小六七間,還要擦玻璃,活兒可是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