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我可以說兩句嗎?”秦飛停下翻閱資料的手,看了看氣氛有些緊張的雙方,插口道。
“請說。”亞歷山大科維奇依舊彬彬有禮,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正在洗耳恭聽。”
“我看完了這裡的資料,裡面並沒有顯示你們追蹤到了太有價值的東西,我想這份資料不至於會這麼空白對吧?這不像是fsb的工作效率,你要知道,放在你桌面上的那些照片和資料,是我和我的朋友倆個人冒險深入索馬里,在滿地蠍子和毒蟲的沙漠裡走了一夜然後才拍到的,剛纔你說我們彼此之間需要坦誠,我現在想知道,fsb到底有多少誠意。”
亞歷山大科維奇並沒有馬上回答秦飛,而是默默抽着自己的菸斗。
秦飛又道:“正如米歇爾少校剛纔說的,xs凝膠炸藥如果落在了巴斯基夫的手裡,對你們也是大大不利,和我們合作對你們百利無一害,我看大家還是要放下心裡的芥蒂,以往的事情我都沒有計較,我想你們也應該暫時將恩怨放一放,否則對所有人都沒好處。”
米歇爾聞言,慢慢地從桌子上退了回去,靠進椅子的靠背上。
這顯然是同意秦飛的說法,她的肢體語言在釋放着善意。
亞歷山大科維奇當然明白這一點,他放下菸斗,沉聲道:“沒錯,你說得很對,我們是有些一些資料沒有提供出來。”
“這麼做,似乎不是合作之道吧?”秦飛笑道。
亞歷山大科維奇用力地抿了抿嘴脣,在椅子里正了正身體,然後伸出手指着門外道:“你們知道爲什麼今天你們要坐着裝甲車走一百公里的山路來這裡嗎?”
秦飛和米歇爾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亞歷山大科維奇到底所指何意。
“不知道。”秦飛坦承道。
亞歷山大科維奇再次舉起了他的手,坐在他旁邊的特工彼得立即在手提電腦上鍵入了一行指令。
液晶屏幕上的圖案開始更替,出現了一架墜毀的mi-171直升機殘骸圖片。
秦飛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不明白亞歷山大科維奇的葫蘆裡埋什麼藥。
這是在談關於合作的事情,這個歐洲局的情報主管卻給出了這些事故圖片,到底意欲何爲?
他仔細看了看液晶大屏幕上的圖片,發現機身的殘骸上似乎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彈孔。
這是一架被擊落的mi-171。
“這架直升機,是被擊落的?”他問。
亞歷山大科維奇點頭道:“沒錯,這只是其中一架,在最近的三個半月裡,我們一共損失了兩架mi-17直升機。”
“這根我們有什麼關係?”米歇爾頗感無趣地攤了攤手。
“有關係。”亞歷山大科維奇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盯着米歇爾道:“擊落這些飛機的,是最新型的fim-9kii肩扛式防空導彈。”
“毒刺?”秦飛十分熟悉這個型號的肩扛導彈。
fim-92其實就是毒刺的軍方型號代碼,由老美著名的軍火製造商雷聲公司出品,而fim-9kii則是“毒刺”肩扛式導彈的最新型號。
說起這個“毒刺”防空導彈,用“恨之入骨”這個形容詞來形容俄國人對它的看法是一點都不過分。
1986年底以後,”毒刺”在阿x汗戰場上出現,迅速使大批蘇軍的飛機折翅長空,大量飛行員魂斷異國(直接毀爆或根本沒有跳傘時間)。
“毒刺”肩扛式防空導彈的性能穩定,殺傷力十足,更重要的是,抗干擾能力強,此前的幾款導彈很快就被蘇軍用干擾器破之,但”毒刺”就是無招可破、很難干擾。毒刺導彈的一枚單兵便攜式防空導彈的單價約爲五萬美元,一架飛機的造價高達幾千萬美元甚至上億美元,如此“四兩撥千斤”的打法帶來了極佳的性價比,使其迅速成爲物超所值的“低空殺手”。
從1986年10月之後的一年間,蘇軍有300多架次各型飛機被擊落,相當於日均一架,價值25個億,加上要耗巨資來培養的飛行員傷亡,經濟損失竟達40到50個億美元,美國在阿x汗投放”毒刺”,可謂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
其實蘇軍在撤出阿i-171這直升機上都升級了更新的干擾系統,專門針對的就是“毒刺”這種肩扛式導彈,也確實獲得了很不錯的效果。
但是“毒刺”和蘇制飛機之間的較量卻從未停止。
美國人看到“毒刺”一代失去了應有的效果之後,立即又升級了它。
從最初ki,到現kii,現在亞歷山大科維奇口中所提到的“毒刺kii導彈從1996年纔開始研發,採用新型焦平面陣列(fpa)紅外成像導引頭,也被稱爲小直徑成像導引頭提升了探測距離和精度。
很顯然,在這種最新式的肩扛式防空導彈面前,大毛子又一次吃盡了苦頭。
“上校,你確定是‘毒刺’kii肩扛式導彈打下來的?”米歇爾狐疑地看着面前這位歐洲局的情報主管。
因爲“毒刺kii肩扛式導彈是在00年後纔開始逐漸裝備現役部隊,而且作爲最新型的單兵肩扛式防空導彈,這種型號除了提供個nato的個別盟友之外,是絕對禁止出口的,要做軍火生意也只能販賣老式的型號。
假若亞歷山大科維奇所說的屬實,那麼只有一個原因nato成員國裡或者老美那邊的軍隊裡有人在走私這種威力強大的先進武器。
沒等米歇爾話音落地,亞歷山大科維奇就已經打了她的臉。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支“毒刺kii單兵肩扛式導彈的圖片,從拍攝的角度上看,應該屬於繳獲的類型。
“如果我還沒有老眼昏花,我想這支應該是kii而不是老的型號對吧?”他冷漠地看着米歇爾:“作爲美國人最親密的盟友,你們mi17是不是也應該知道點什麼呢?”
這一次,輪到他的背部離開了椅子,往前湊了過去。
“難道你要告訴我,我的戒心是毫無根據的?”
米歇爾語塞。
的確,除了nato成員,沒人能夠拿到這種最新型號的“毒刺kii,亞歷山大科維奇對大英帝國的人有戒心也就不難解釋。
秦飛在旁邊看了確實心急如焚。
要知道,這是來合作的,現在合作沒開始,雙方又扯到了各種積怨上去,大毛子和歐洲這是數百年積累下來的敵對性,看來還真的不容易化解。
要英國人和俄國人放下戒備,真誠地坐在一起通力合作,看來無異於將貓和老鼠放在一起,然後要它們稱兄道弟一樣艱難。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