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博物院擁有35萬件陶瓷器,總量居世界博物館之首,包括一級品1100多件,二級品約5.6萬件,另有從全國200多個窯口所採集的3.6萬餘片陶瓷標本。藏品覆蓋面極廣,貫穿整個華夏陶瓷史,兼顧陶器與瓷器、官窯與民窯。收藏特色尤其體現在三國至唐五代陶瓷器、元瓷、清中晚期御窯、宮廷陳設用瓷、紫砂器、多釉彩大型瓷器、清御窯生產資料、歷代民窯瓷器和考古發掘資料。陶瓷館卻是設在文華殿區。
莊重之所以想要來這裡,就是因爲博物院裡藏着幾個瓷器珍品。
尤其是那幾件唐宋元明朝代的絕品。
進入文華殿之後,莊重跟楚瑜依次看過去,感嘆着華夏古代人制作工藝的高超,納悶爲什麼現代科技進步了,一些東西反而就製作不出來了呢。
當兩人看到鬥彩雞缸杯的時候,卻是同時停住了腳步。這個久聞大名的瓷器,已經是莊重第二次見了。
之前在香江的時候,鍾正國曾經跟人合拍到了一個雞缸杯,震動國內外收藏界。
而禁宮博物院裡的這幾個,如果流出去則會直接掀起圈內大地震的。
“鍾兄,這個白釉觀音座像怎麼樣?跟你的雞缸杯相比如何?”莊重正欣賞着,忽然耳畔傳來一段對話,讓他一愣。
接着莊重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座觀音低首垂目,面形長圓,飽滿豐潤,神情慈祥,似在俯瞰塵世衆生。髮髻高束,正中插如意形頭飾,頭戴風帽,身披長巾,胸前瓔珞珠佩作如意形。雙手隱於衣衫下,一足半露,一足屈掩。整個造型衣紋自然,透過垂拂流轉的衣褶,可領略觀音的肢體形態。此像出自明代德化瓷塑藝術大師何朝宗之手,其工藝成就代表了德化窯的最高水平,乃是何朝宗傳世塑像中的經典之作。鬥彩雞缸杯雖然也名貴,但是跟這個一比就有所不如了。”
“鍾大哥!”莊重聽到這聲音後,驚喜的轉過頭,卻是看見了鍾正國正跟一個朋友品評着旁邊一個觀音像。
莊重纔剛剛想到鍾正國呢,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莊重!你怎麼在這裡?”鍾正國也發現了莊重,不由驚喜的問道。
“我跟我媽來看展覽的,鍾大哥你呢?”
“我也是跟朋友一起看展覽的。你從美國回來了啊,你媽?恭喜你啊,終於母子團聚。”鍾正國對莊重的事情倒是略知一二,知道莊重是去尋親了。
“謝謝你,鍾大哥。”兩人寒暄着,又介紹了下楚瑜。
這倒是熱鬧起來,四個人走着一同觀看展覽。
當四人看完從裡面出來,卻是已經快到博物院關閉的時間了。
鍾正國本來想要請莊重跟楚瑜吃飯的,但是被莊重拒絕了,畢竟晚上還得回楚老爺子那邊看看。
於是莊重跟鍾正國分別,但是在鍾正國臨走前,莊重還是沒忍住,喊住了鍾正國:“鍾大哥,我之前跟你說過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你一定記得啊。”
鍾正國已經是第三次聽到莊重提醒了,從最初遇見莊重開始,這都過了多少時間了,一直都沒出什麼事情。於是奇怪的問道:“莊重,你看出什麼來了?”
莊重猶豫着,道:“那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吧,從我第一次見你,就發現你命宮晦澀,可能有事情發生,不過過了很長時間也沒事,我以爲自己看錯了。可是後來在香江又見到你,你命宮反而更加黯淡了。今天再看……已經……已經……”
“莊重,我能挺得住,你但說無妨。”鍾正國也意識到了什麼,對莊重道。
“已經有死星之兆了,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你一走步,這禁宮裡的陰煞之氣、冤死鬼影都不自主的向你靠攏而來。這是它們發現你快死,想要尋找替死鬼。剛纔我已經悄悄給你驅趕了一部分,只是你這命宮裡的死星我卻是無能爲力,因爲這是命數的顯示。鍾大哥,或許我看錯了,但是爲防萬一,你還是在遇到什麼不正常的事情後,能夠第一時間告訴我。”莊重認真對鍾正國道。
鍾正國聽罷,先是一滯,接着重重拍了莊重肩膀一下:“放心,我會的。生死有命,老天爺真讓我死,我也逃不過。何必想太多?我先走了,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我更加應該去尋歡作樂一下了,怎麼也得做個飽死鬼。”
哈哈大笑着,鍾正國轉身離去。
而莊重則搖搖頭,覺得有些無能爲力。如果他能預知鍾正國身上到底能夠發生什麼該多好啊。只可惜,看出命裡有劫數已經是風水相師能夠做到的極限了。再往前一步,已經是神的領域,不是凡人能夠達成的。
“好了,別多想。你對朋友已經盡力了,他不會怪你的。何況這還沒發生呢,到時候說不定有方法可救呢。”楚瑜安慰莊重道。
莊重點點頭,母子倆返回了楚家。
回到家之後,其他人已經走了,楚老爺子則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坐在覈桃樹下下着象棋。看起來老爺子精神不錯,楚瑜見到老爺子這精神頭,也是心底略覺寬慰。跟老爺子問聲好,讓莊重留下來陪外公,自己則去屋裡打電話去了。
卻是要跟楚豐商量下請霍普金斯醫生治療的事情。
“小子,陪我殺一盤。”老爺子見莊重湊過來,一把將莊重拉到身邊,道。“他們這些人忒菜,都是臭棋簍子,贏了也沒勁!”
醫護人員則笑着,給莊重讓開了位置。
莊重則擺開車馬,跟老爺子廝殺起來。
老爺子棋風如人,異常的彪悍,一開局就將莊重殺的有些呈現敗象。而莊重勉力支撐着,就像是風中的油燈,眼看着就要熄滅,但是總能扳回一城來。
爺孫倆殺的那叫一個昏天暗地,老爺子這時候才曉得遇見對手了。眼前這外孫雖然棋力有限,可是韌性超強,幾乎每次都能絕處逢生。
一直下到終盤,兩人竟然打了一個平手,成爲和棋。
“小子,不錯!你是我見過最有韌性的年輕人!”楚老爺子有些疲憊的道。
莊重嘿嘿一笑,他在象棋上的造詣有限,全憑着一些小技巧苦撐,要不是老爺子後面精力出現問題,恐怕莊重早就死了。老爺子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可還是對莊重讚不絕口。因爲棋如人生,下棋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性來。莊重的韌性,超出楚老爺子的想象,這也是一個人能夠成大事的最寶貴品質。
細想莊重每每歷險,無不是絕境中殺出血路,卻是對他韌性的最佳寫照,也使得他“永不放棄”的念頭烙印進心裡,不知不覺都會受其影響。
“莊重,也不知道讓着你外公點,把你外公累到了怎麼辦!”楚瑜這時候也打完了電話,走過來責怪莊重道。
老爺子卻是擺擺手:“讓我?那我還找他下什麼棋!這些人裡啊,就莊重懂老頭子我!我只恨爲什麼沒早幾年遇見他。可惜啊,現在已經晚嘍……”
楚老爺子說着,站起來要回屋休息。
而他這話也讓楚瑜臉色一黯,慌忙攙扶住老爺子,道:“爸,我剛纔跟姐夫商量了一下,決定讓霍普金斯醫生看看您的片子,霍普金斯是全世界最權威的腦科專家,或許他能有辦法。”
老爺子聽罷,倒是沒說什麼,不過顯然對此也不抱希望,只是不忍心拂了兒女的一片孝心,這纔沒反對,只是點了點頭,回屋躺着了。
片刻後,楚瑜則走出來,找李醫生要了老爺子的腦部CT,輾轉幾手,以朋友的名義跟霍普金斯建立了視頻連線,將片子發給了霍普金斯。
霍普金斯看起來很繁忙,對於這種諮詢行爲有些不太上心,如果不是楚瑜託了一個有分量的朋友,恐怕還無法請得動這位權威專家來看一眼。
鏡頭裡霍普金斯掃一眼傳過來的影像,隨即搖頭道:“很難,手術成功率不足10%,這還是理想情況。實際操作起來可能連7%都達不到。我建議家屬放棄,而我也不會從事這種風險過大的手術。”
“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求求你了,教授,錢財方面好說。”楚瑜問道。
“我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不是錢的問題。是手術成功率太低太低,低到不值得去做!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你什麼人的片子,但是我認爲能夠讓他安然的離去,總比做一次失敗的手術,在痛苦中離去,甚至死前連親人都看不到的好。”霍普金斯直白的說道。
聽到霍普金斯這個論斷,楚瑜登時無力的伏在桌子上,彷彿老了好幾歲。
連最權威的專家都這麼說了,卻是相當於宣判了楚老爺子的死刑。
“如果沒其他事情,我要關掉連線了。我還有事情要做,抱歉。”霍普金斯道。
然而他剛想關掉影像,卻聽一個影像闖入了他的視頻框,接着響起一個聲音。
“教授,可以告訴我這個手術到底困難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