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破軍的拳鋒,後方是山崖。
可謂前有狼後有虎,莊重就被夾在中間,進退不能。
就連一點功夫不懂的喬可可跟周若茜,都看出莊重此刻陷入危境,莊重更是心中清楚。
不過莊重臉上卻一片淡然,似乎根本就沒有將眼下的局面放在眼裡。
破軍看着莊重風輕雲淡的表情,心底沒來由的一怒,腳步挪動,順勢往前一跨,右拳彎起,將胳膊肘朝向外側,對着莊重心窩就狠狠砸下。
這是一式“鐵山靠”,利用肘擊的力量打擊敵人,可以瞬間擊碎敵人胸骨。
破軍選擇的是莊重心臟位置,這個位置的胸骨一旦被擊碎,立馬就會扎入心臟,使人當場死亡。
這一招不可謂不陰狠。
“莊重!”喬可可跟周若茜同時發出一聲喊,眼神中的擔憂之意殷然。
不過,這一聲喊也無法改變什麼。
破軍迅猛的肘擊依然砸至,莊重身後已然是懸崖,根本避無可避。
這一式,破軍志在必得!
無數個日夜苦練,無數個不眠夜晚,胳膊練斷了數次,而練習用的小樹也被練斷數次。這才讓破軍練就瞭如今的這一式殺招。
破軍曾經測試過,這一式鐵山靠施展出來,瞬間產生的打擊力足足有五百磅!雖然比起一些職業拳手來,還有差距,但是破軍這一招勝在速度與角度,職業拳手全力蓄勢一擊或許能突破五百磅,可是在正常的格鬥中是難以真正打出這種重拳的。因爲身體是不斷移動攻擊的,並沒有充足的時間去選擇支點,然後長距離揮動拳頭。
但是破軍這一招卻可以在短距離內瞬間爆發,快速隱蔽,又力量十足!
曾經破軍執行過一次任務,暗殺對象是一個泰拳高手。破軍跟那個泰拳高手連續對了十拳,最後泰拳高手用他最擅長的膝頂撞向破軍,而破軍就是用這式鐵山靠還擊,生生將那個泰拳高手的膝蓋骨砸碎!整條腿都只剩下了一塊皮肉相連!最後破軍成功將那個泰拳高手擊殺。
所以破軍有理由相信,莊重絕對逃不過這一擊!
拳風呼嘯,鐵山靠帶起空氣波動,破軍的手肘恍如槍尖,狠狠扎向莊重心窩。
破軍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這小子,必須死!
砰!
咔嚓!
兩聲響先後傳出,先是悶雷一般的撞擊聲,接着就是骨裂聲傳出。
喬可可跟周若茜聽見聲音,同時心頭一顫,閉上了眼睛。
這是胸骨被打碎的聲音啊,莊重活不了了……
破軍也非常滿意這記鐵山靠的效果,這麼清脆的骨裂聲,他還是頭一次聽見,而且似乎比起以前殺人來,這次的骨裂聲格外的清晰,好像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不對,自己身上?破軍忽然一驚。然後猛然哀嚎起來,慘烈的嚎叫撕破虞山的寂靜。
骨裂,赫然來自破軍身上!
破軍右肘整個報廢,下臂軟綿綿的垂在身側,不斷的有血水滴下來,股股血腥味傳出,情況,慘不忍睹。
在剛纔的攻擊中,莊重不閃不避,就是用一個簡單的膝頂,頂在了破軍的手肘上。
跟之前破軍擊殺泰拳高手的情形一模一樣。只是不同的是,泰拳高手被破軍一肘擊斃,而莊重卻是用膝蓋將破軍的手肘擊碎了!
截然相反的結果,像極了因果業報!
“你看你,耍什麼不好,偏耍形意。惹禍了吧?”莊重就像在教訓後輩一樣,吹鬍子瞪眼的對破軍說道。
而劇烈的疼痛讓破軍完全聽不清莊重在說什麼,他現在有的,只是無盡的怒火。右肘被廢,相當於廢掉了破軍半身武功,對於一個仇家遍地的殺手來說,沒有比這更慘的了。
他要報復,要將莊重碎屍萬段!
“莊重贏了?”這時候喬可可跟周若茜也察覺不對,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了莊重苦口婆心教育破軍的一幕。
“怎麼可能?難道這個大色狼武功深不可測?”喬可可懷疑的想着。
而周若茜則表示震驚的同時,忽然想到之前莊重推飛車門的剎那,那時候莊重右手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紅光,然後車門就輕飄飄飛了出去。
連車門都能輕而易舉推飛,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周若茜忽然覺得自己更加看不透莊重了。
而事件的主角顯然沒有主角的覺悟,還在沒有風度的教育着破軍。
“不是哥說你,你在哥面前露什麼肌肉?這下吃癟了吧?後悔了吧?哥告訴你,以後注意點。別輕易在別人面前賣弄那身肉了,你那不叫肌肉,叫肥膘!而哥這才叫肌肉。看哥,瘦歸瘦,有肌肉!”莊重一邊說着,還一邊再次挽起袖子,向破軍展示他壯碩的肱二頭肌。
展示完似乎覺得不過癮,因爲沒有掌聲。而且當事人也完全沒有理他,只是一個勁的哀嚎。
這讓莊重很受傷。怎麼能這麼不尊重人呢?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丫不尊重我,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莊重想着,忽然揚起巴掌,對着破軍臉上扇去。
啪!清脆的耳光響起,讓哀嚎的破軍一下呆愣住了。
莊重則變得通體舒暢,打人不打臉,這下打了破軍的臉,算是給他教訓了吧?
“讓你不尊重哥,跟你說話呢,不知道擡頭看着我啊!”莊重拽的二五八萬似的說道。
破軍聽了莊重的話,則欲哭無淚。
大哥,人家的胳膊斷了,疼呢,哪有空聽你說話啊?
但是作爲一個殺手,破軍不能說出這麼丟人的話來。破軍揚起頭,眼神漸漸變得冰冷,洶涌的殺意四溢在空中,讓莊重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鄭重聲明,我可是堅決不搞基的!”莊重義正詞嚴的說道。
而回應莊重的只有破軍的一聲怒吼。
接着便是一道腿影襲至。破軍沒有了拳頭,卻還有腿。
十二路譚腿!
這也是享譽華夏的功夫,跟形意拳類似,同樣是狠辣至極的招數。譚腿的特點就是一招制敵。只要踢中對手,非死即傷。
破軍左腿支撐,右腿筆直,朝着莊重的下巴就踹了上去,這是一招“金凳朝天”,一腳可以將人的下巴頦兒踢飛。
“喲,在我面前耍譚腿!”莊重忽然一聲冷笑,緊接着一個晃身,避過了破軍的攻擊。然後上身不動,右腿陡然飛起,又快又急,恍若風中搖擺的荷葉,落點模糊,讓人根本無法分辨到底要踢向哪裡。
破軍眼見莊重右腿襲來,慌忙矮身,要躲過這一踢,沒想到,本來是飛向破軍頭部的腿,忽然一變,一下踹在了破軍腹部。
噗,破軍頓時如斷線的風箏飛出數米遠,身子還在半空就噴出一口血,變得委頓不堪。
莊重緩緩收腿,冷哼道:“要是被你偷襲成功,就枉費哥在清平寺二十年時光了!什麼都可以在哥面前耍,就是譚腿不行!”
破軍被莊重這一腳踢中,本來已經受傷的身體,再度傷上加傷,要不是他本來身體強健,早就一命嗚呼了。
而現在也只是剩下了一口氣在而已,若是救治及時,或許還能活下來,要是耽擱一會,就要命喪黃泉了。
莊重施施然走到破軍跟前,輕聲道:“我也不廢話,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痛快交待問題,你或許還能活。否則,我就把你扔在這裡,讓你體驗一下那種生命慢慢流失的感覺。”
破軍眼中露出一絲驚恐。
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生命慢慢流失的痛楚了。曾經他就把一個暗殺目標倒吊在樹上,只是割開一個口子,讓那人血液慢慢的滴乾。整個過程持續了足足三天,那人才慢慢死去。
而那人死前痛苦的眼神,讓破軍永生都難忘。
“我說。”破軍垂頭喪氣,準備交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