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一切是雷豹做的?”晚飯時間,莊重跟陳中洛湊在一起,莊重將洪門發生的事情跟陳中洛說了一遍。
顯然陳中洛對於這個結果有點意外。
“雷豹在洪門擔任刑堂堂主幾十個年頭,甚至比我做龍頭的時間都要久。任是誰叛變,我也想不到是他。真的是人心隔肚皮,再相知的人的也無法看破內心啊。”陳中洛嘆口氣,感嘆道,似乎有點傷感。
“起碼經歷這次能夠看清哪些人是真心爲洪門好的,算是大浪淘沙了。”莊重安慰陳中洛道。
陳中洛卻搖搖頭:“我寧願老天不給這麼一次考驗。每每動亂,必有血光。這一次卻是又不知道損失多少兄弟了。”
陳中洛考慮的卻是另一方面,他對洪門感情實在太深,哪怕一個兄弟也不想放棄。而雷豹的這次叛亂,不管結果如何,最終無疑都會讓洪門的元氣大傷。
這卻是陳中洛最不想看到的。
聽罷,莊重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陳中洛,只能轉移話題:“我準備這幾天就先給弗萊格一些甜頭,你覺得放給他點什麼信息比較好點?”
陳中洛緩緩擡起頭,道:“那就把海底金不換的複本透露給他吧。”
“這樣好嗎?”莊重一愣。即便是複本,上面的洪門人員名單也是真的,如果被FBI拿到了,那可是一件要命的事情。恐怕洪門在美國的勢力會被徹底監控,洪門也就成了籠子裡的老虎,再有戰鬥力也只能在籠子裡打轉。
“沒關係,洪門幾百年的密語可不是那麼好破解的。這些東西,就是讓雷豹看,他也未必能夠全都認出來。”
“哦,那就好。那你準備一下,過一天我們就開始行動,我也得去佈置一下了。”莊重對陳中洛道。
陳中洛點點頭,在莊重即將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問出來一句讓莊重怦然心動的話。
“你想不想學三陰戮妖刀?”
你想不想學三陰戮妖刀。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莊重的心思登時吊了起來,就好像《功夫》電影裡的那個猥瑣老頭,拿出一大把武林秘籍,讓小男孩激動的棒棒糖都從嘴裡滑落。
莊重的答案無疑是肯定的。想,非常想!
但是,陳中洛爲什麼要提出這麼一個問題?是想用這東西吸引自己,然後讓自己好爲他死心塌地的賣命嗎?
一想到這,莊重不由眉頭一皺。他對陳中洛是以誠相待,卻是沒有任何圖謀。陳中洛如果這般認爲莊重,莊重也就沒有必要跟他深交了。
於是莊重轉回頭,用篤定的語氣道:“不想。”
陳中洛聽到莊重的答案,笑了起來:“你在說謊。我知道你想,從你第一天見到三陰戮妖刀的時候就想,我能看懂你的眼神。”
見被戳穿,莊重索性坦承:“說的沒錯。我確實想學,但是如果要建立在利益交換上,抱歉,那是在侮辱我。”
陳中洛依舊笑着,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害怕我一旦死在這裡,三陰戮妖刀就會在我手裡失傳,所以纔想給它找個主人。如果咱們兩人中間只能有一個逃出去,我希望是你。”
聽完陳中洛的話,莊重傻了。
原來陳中洛打的卻是這個主意。從他語氣中可以聽出來,他是認真的。也就是說,在緊急關頭,他會犧牲自己保全莊重。
莊重不禁有點羞愧,又有點感動,深深看了陳中洛一眼,道:“放心,我們都會出去。不然我豈不是白來這裡一趟?”
“希望吧。”陳中洛似乎有些悲觀,他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也不是沒想過逃跑,但是卻連一絲機會都沒發現。所以他悲觀的認爲成功的機率也不大。
“來吧,我先將三陰戮妖刀的口訣傳給你。當初我也是無意中遇見了一位老前輩,他不忍心這刀訣失傳才傳授於我。如今我也是因爲同樣的原因,再傳與你。希望你將來也能據此傳下去。”陳中洛一臉鄭重。
莊重點了點頭。
之後,陳中洛就一字一句將口訣背誦給了莊重。
而這三陰戮妖刀在習練之前,卻是需要習練者發下大宏願,捨身衛道。要用自己的身心性命來保衛“道”。之後便是齋戒七日,然後取甲子日及朔望日(也就是甲子日或者初一、十五),於靜室或山野吉地,北向叩齒三十六通,然後攝氣九口,呼於陽手掌心,也就是左手。將陽手掌心印兩眉間神堂穴,次印兩乳間氣堂穴,次印臍中丹鼎穴,次印腰後命門穴,輕拍按三下,複印丹鼎穴,合陰手(右手)於陽手背,定式不動,乃行築基氣法。
“原來這三陰戮妖刀還真有幾分道家煉氣功夫的影子。所發刀氣也是分爲金木水火木五行,我所掌握的靈氣煞氣調動之法,卻是可以相互印證。”莊重在心中悠悠想到。
三陰戮妖刀共有五個口訣,依照五行劃分。木訣在食指中節,火訣在中指上節,水訣在中指下節,土訣在無名指下節,金訣在小指中節。刀氣煉成之時,便是依據對應的手指關節發出。跟段譽的六脈神劍頗爲類似。
而莊重聽陳中洛將口訣唸完之後,卻是瞬間瞭然。這完全就是一個國術版本的煞氣運行路線。不同的是,道法中釋放煞氣是藉助法器,而三陰戮妖刀則是以人體自身爲法器,發出刀氣來。
據莊重推測,三陰戮妖刀在暗勁二重境界,大約能夠一次性發出三刀而不損傷臟腑。到了暗勁三重,暗勁可以外放的境界,就可以發出六刀了。
至於化境跟化境以上,那卻是莊重無法推算的了。
之前陳中洛就是在第三刀的時候動用了七殺姿態,要一招解決莊重,顯然就是因爲他目前只能發三刀。
默默將刀訣在心中重複一遍,確認無誤後。莊重衝陳中洛以手代人,行了一個拜師禮。算是對其授業之恩的感謝。
之後,莊重則衝陳中洛隱晦的點點頭,道:“明天我試探下弗萊格,等我消息。”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而當莊重走回監舍,路過東平新一監舍旁邊的時候,莊重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你有多大把握短時間內引發一場暴亂?”
東平新一思考一下,接着回答:“五成。”
莊重搖搖頭:“太少,至少要到八成。”
“我會想辦法。”東平新一道。
“快點。”莊重說完,就腳步匆匆回了自己監舍。
第二天,莊重果然被弗萊格傳喚了,一進入辦公室,弗萊格就直接問道:“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權限,希望你已經取得一些進展,沒有讓我失望。”
莊重笑笑,說:“你一定不理解華夏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這句話的含義。兩個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華夏人,是很容易取得對方的信任的。我雖然沒有幫你套出那東西的下落,但是我起碼知道了那東西確實被藏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
“哦?什麼地方?”弗萊格眉毛一挑,問。
莊重卻從他眼中看出一絲懷疑的光芒。知道自己要是直接說出來,恐怕他當場就得揭穿自己。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莊重即便再跟陳中洛投緣,也不可能一下搞到這麼重要的信息,所以如果莊重真的說出一個地點,弗萊格不會相信。
“我說了,目前還沒套出來。只是知道那東西被隱藏的很好。”莊重聳聳肩,說。
弗萊格聽了,懷疑的目光這才漸漸散去,臉上卻裝出憤怒的樣子,道:“莊先生,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的耐心有限,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天之內,我要得到確切的消息。不然,你知道會怎麼樣!”
說罷,就揮手讓獄警帶莊重出去。
而莊重扔下一句:“我會盡力去做,希望你屆時能夠信守承諾。”
之後,便被帶了出去。
而走出去的莊重,跟辦公室裡的弗萊格,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一絲冷笑。